第1093章 你究竟是什麼人
二皇子見司徒篌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立時就懵了。
“將軍莫要玩笑……”
司徒篌怒道:“誰他娘的和你開玩笑?要麼你自己動手,要麼本將軍讓人幫你,你自己選一個。”
二皇子畢竟還是有些膽識,心一橫破口大罵道:“司徒篌,你這是要造反?大將軍對大宋忠心耿耿,怎麼就培養出你這種……”
司徒篌呵呵笑道:“造反的人不正是二殿下你么?”
二皇子還待辯駁,又有人來報,尋到了太子一家和三皇子的屍首。
司徒篌道:“二殿下還有什麼好說的?太子殿下和三殿下是你的同胞手足,你竟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二皇子冷笑道:“司徒篌,皇家的事情要你操哪門子的心?你若是識時務,本皇子登基之後自有你的好處,否則……”
“否則什麼?”司徒篌靠在椅背上,懶洋洋道:“到了這種時候,二殿下居然還在逞強?實話告訴你,你那拜把子兄弟左谷蠡王耶律撒都而,此時正自顧不暇,恐怕是幫不了你了。”
二皇子大驚失色:“你……你說什麼?!”
司徒篌不想再和他糾纏,吩咐一旁的親兵:“把他押下去,待本將軍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再與他計較。”
“是,將軍。”幾名五大三粗的親衛把二皇子拖了出去。
坐在不遠處一直沒吱聲的塗浚開口道:“阿篌,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司徒篌目光有些茫然:“我不知道。”
塗浚險些被口水嗆到。
這些年他們二人並肩作戰,拿主意的向來都是阿篌。
此次也一樣,阿篌說要為阮二姑姑報仇,自己二話不說帶着兵就和他一起出發了。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跟着阿篌報仇而已,誰曾想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還沒怎麼著呢,宋燕兩國的皇室就都沒有了,說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阿篌就是想當皇帝都沒人攔得住。
“阿篌……”塗浚撓了撓頭:“咱倆把事情搞成這樣,要不還是回汾州去吧。”
司徒篌道:“回去做甚?自從我娘沒了,外祖父就像是沒了魂一樣。尤其是這一兩年,明明才剛六十齣頭的人,看起來就像是八十歲一樣。
事情是我們搞亂的,難道還讓他老人家出面擺平?”
塗浚的頭髮都快揪掉了:“可咱們總得有個去處吧?”
司徒篌想了想:“明日一早咱們去一趟英國公府,有韓相主持朝政,大宋亂不了。”
塗浚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
唯一的嫡親外甥都沒了,韓相還會想管這些破事么?
司徒篌把地上的寶劍撿起來收回劍鞘:“咱倆去瞧瞧聖上。”
昌隆帝對他們二人一直頗為欣賞,甚至不顧諸多重臣反對,破格給他們兩個不滿十八歲的少年郎封了侯。
這幾年在糧草軍械方面也從來沒有虧了他們,否則他們哪裏能立下那麼多的軍功。
塗浚沒有異議,站起身和司徒篌一起走了出去。
二人沿着宮內的甬道走了大約一刻鐘,就聽身後有一名親兵在大聲呼喊。
“將軍,秦校尉說他有要事同您商議。”
塗浚頓住腳:“阿篌,咱們進京前你不是安排秦威去大同府了么,這才幾日他怎的又跟上咱們了?”
司徒篌面色微變:“阿浚,你先去探望聖上,我待會兒就過來。”
說罷也不等塗浚說話,急匆匆走了。
塗浚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秦威那小子除了武功不錯長得漂亮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過人之處,為何阿篌對他的態度一直都有些奇怪。
自己的武功也不比那小子差,論漂亮也不輸他半分,也沒見阿篌對自己有什麼特殊的,虧得他們二人還是打小兒一起長大的呢!
塗浚重重哼了一聲,加快腳步朝皇帝寢宮走去。
再說司徒篌,他走到那親兵跟前問道:“秦威在哪兒?”
那親兵躬身道:“秦校尉在東宮等您。”
司徒篌濃眉緊鎖。
攻破皇宮后,負責守衛的人全都換成了他的人。
那些人都是認識秦威的,把他放進宮裏來倒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
問題是秦威是第一次進宮,他怎會知道東宮在哪個方向,又為何會去東宮?
帶着滿腔的疑惑,司徒篌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東宮。
此時已是黃昏,在皚皚白雪的映照下,天色並不顯得昏暗。
遠遠望去,只見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立在一顆大樹下。
一頭烏亮的青絲披散,襯得那一身縞素愈發慘淡。
雖然只能看到一個背影,司徒篌卻能肯定她就是秦威。
“將軍。”秦威轉過身,目光涼涼地看向來人。
司徒篌繼續往前走,眼神中沒有半分驚訝。
秦威慘笑道:“原來你的早就知道我是女子。”
司徒篌在她身前五尺處停下了腳步:“女子如何,男子又如何?英勇殺敵者均可到我麾下效力。”
秦威道:“你都不好奇我是什麼人嗎?”
司徒篌挑眉:“的確是有些好奇。畢竟你以前說過,自己乃是南方人,之前從未到過京城。
可今日你卻準確無誤地尋到了東宮,甚至還能尋到合身的素服,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秦威,你究竟是什麼人?”
秦威那雙美若辰星的眸子瞬間被淚水淹沒:“我是太子妃的嫡親侄女苻溱微。”
“苻……溱微?”司徒篌吃驚不小。
女子從軍在他看來根本不是個事兒,但太子妃的嫡親侄女從軍,這事就有些非比尋常了。
苻家乃是書香門第,太子妃的父親生前還是聖上的老師。
這樣的家族同司徒家本質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女孩子可以不碰針線,卻絕不能碰刀劍。
況且她還擁有那般絕色的容貌。
這樣的女孩子必然是家族用來攀附皇室的。
就算嫁不了皇室,也會用來同其他大家族聯姻。
苻家讓她習武已經是不可思議,居然還讓她去參軍?!
苻溱微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單膝跪地道:“將軍,末將有一事相求。”
“說。”司徒篌俯視着她的發頂。
“東宮遭逢大難,姑母和表兄表弟的仇不能不報。”
“你想怎麼報仇?”
“末將去往大同府途中聽聞二皇子囚禁了姑母一家,所以才違抗軍令改道入京。
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