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複雜
東方旭接到消息便預料到這件事情怕是中間有什麼內情了，恰好他也收到了京城剛剛傳來的消息，想要和阮靜馨分析一下京城的局勢，於是也沒有等到晚上，而是在吃晚膳的時候就過來了。
晚膳是兩個人一起吃的，但是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如今揚州的局勢，和進一步的計劃。待吃過晚膳，兩人進裏屋書房，才說起了京城的局勢。
“陛下還是下不了手！”阮靜馨嘆了口氣。
東方旭點頭，隨即又是搖頭，“陛下畢竟年紀大了，而且對於二皇子來說，只不過是留下了一條命。不但貶為庶民，還被發配到了極北邊去了。聽說除了家眷之外也只有幾個忠心的老僕。那種地方，也不知道嬌生慣養的皇子是不是能活下去。”
阮靜馨搖頭，“他想活下去，怕是也要看他的運氣了。”二皇子此人對其他皇子尚算友善，但是幾次想要謀奪皇位也是觸了太子的眉頭。就算太子忍了，他身後的丞相呢？皇后呢？都能忍？難道不會找機會永除後患么？只要出了京城，實在是有太多的機會了。
東方旭顯然早就想到了其中的事情，也不多說。只道，“丁郡公府可是倒了霉，他們被抄家了。宮裏的那位蓉嬪娘娘也被降了位分，打入了冷宮。倒是毅川侯府，不知道怎麼走了運，只是被擼了爵位，一家大小都平安。”
阮靜馨的眉頭挑了挑，似乎也察覺到了陛下對阮家的容忍。“沒有了爵位，那一大家子恐怕就難過了。”
有爵位，還能有一部分爵位俸祿，如今那一家子只能靠家裏商鋪和田莊的出息，然後就是三房阮冠彥還頂着正四品的名頭。可是在京城，正四品實在是算不上什麼高官，和以前勛貴的身份比，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的。
“對了！”東方旭突然想起什麼，“那艘在海上的船，如今怕是不知道飄落到哪個小島上去了。人活沒活着不好說，反正財物是都沉到海底下去了。”
阮靜馨知他說得是昔日的阮靜雅，於是笑道，“對於有些人來說，活着也許比死了更痛苦。”二皇子也好，阮靜雅也好，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終於都是過去式了。
“要不喝一杯？”慶賀一下？東方旭的後半句在心裏說的。
阮靜雅微微搖頭，“雖然我不想打擾你的雅興，可是如今有件事情，你最好親耳聽一聽，也好早有準備。”
東方旭的身子一僵，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說的是桑國隱者的事情？”
“嗯，這件事情，比我們想得複雜的多。表面上看，是桑國的人不甘心而反抗，後來卻遷出了二皇子的影子，可後來我聽着，又不是那麼回事了。要不要一起聽聽？”
東方旭點了點頭，“那就一起聽聽吧。”
因為銀針在體內，那婢女每隔一會就要承受經脈的疼痛。所以被拖進來的時候，就有些精神萎靡。
“你的機會只有這一次。”阮靜馨和東方旭端茶坐在圈椅上，對癱軟在地上的人，淡淡的開口。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求你們放過我小妹……”那婢女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也不管阮靜馨是不是答應了，便道，“我原始定西王府下面的一個別院裏的丫鬟……”
聽到了定西王府這幾個字，東方旭也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那個地方，既熟悉又陌生，卻是他所有的美好的和痛苦的記憶所在。
“……我們家世代家僕，我爹卻因得罪了二少爺被活活打死，我大哥、二哥最後被罰去石廠砸石頭。本來我和小妹是要被賣到勾欄院去的，卻被夫人輾轉送到了揚州。夫人說讓我老老實實的做個好下人，我大哥、二哥就能活着。若是……”
斷斷續續，有時也沒有什麼邏輯可言，可是阮靜馨和東方旭卻聽明白了。這個婢女，是在他們第一次來揚州之後被安插進來的釘子！
東方旭懊惱的皺眉，難道自己那個時候不小心漏了什麼心思，被那邊知道了？這個時候他並沒有時間多想，只是問道，“也就是說，二皇子那邊是真的和定西王府有聯繫？”
“奴婢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倒是每次我這邊拿了信物去找那位優子小姐，她都深信不疑。”
“和你接頭的人，原話是怎麼說的？”阮靜馨突然問道。
“就說讓我拿着東西去找優子，讓她儘快動手。具體的內容應該都是在信件里的。”
信件應該是二皇子知道他們來了揚州就發來的，不然這個時候二皇子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向外傳遞消息。而且這樣就和優子說的一些時間點上對不上了。
東方旭又問，“你的毒藥是和你接頭的人送來的？那人是誰？”
“我只知道人家稱呼他王老二，他常向府里來送柴火。”
“你們是怎麼接頭的？”東方旭沉着臉，送柴火的人一般都是固定的，應該是好查的。
“都是他來了，小妹來告訴我。其他的真的不知道。”
阮靜馨見說得也差不多了，示意人把那婢女帶下去。
“你怎麼看？”東方旭主動問道。
阮靜馨微微沉吟了一下，才開口道，“你那位繼母怕是和二皇子早有聯繫了。而且手段也算是高明。”她看看東方旭的臉色，又繼續道，“只是，我不明白，她怎麼會那麼早就針對上我。”
東方旭的臉色更黑了。沒錯，想要對付他，卻把人安排在阮冠奇的府上。這個套路不僅僅是針對的自己，甚至針對的是阮靜馨和阮冠奇。就這次的事情而言，若是成功了，自己或死或傷。追查是一定的。那婢女是阮冠奇府上的，後面即使查出來二皇子指示，他脫不了關係。
何況她們也許還有別的計劃，是要害阮靜馨或者阮冠奇的。再想到為什麼會針對阮靜馨……
“我身邊的人……”東方旭的心情十分的複雜。如今跟着他身邊的人，都是最初就跟着他的。他實在不願意相信，會有人和那個女人有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