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 緋獄丸、緋玉丸
“不……不要傷害我!”
“我沒有做錯事,不要傷害我啊!”
“我……不想死啊!”
“我……恨……你們……”
巫女可以感受到少女絕望的哀傷。
五百年了,被妖狐「緋獄丸」吞噬后,巫女陷入了沉睡。八重村的噩夢如同一次次的輪迴,讓沉睡的她一次次地品嘗着地獄般的痛苦。即使偶爾醒來,另一個人的哀傷,也會倒映在她的眼底。
……
“就是她!”一群成年人把武器對準了手無寸鐵的少女,“我們要把魔鬼扼殺在搖籃里。”
“她……她只是個孩子啊……”一個男子心生不忍,“我們會不會搞錯了。”
“不要對她憐憫!她很有可能就是第十二律者啊,最後的律者。只要殺了她,我們就獲救了!”另一個人反駁他。
“確認了,那個孩子身上出現了律者的反應!”一個科學家打扮的人激動地說,“必須儘快殺掉她!”(這兩句話均來自《崩壞3》的遊戲CG。下面取自CG的語句均在後面標註“★”。)
“不……不要傷害我!”少女身上血痕累累,無助地坐在地上,“我們沒有做過壞事,我不是壞孩子,不要傷害我……”
“雖然……那個孩子從來都沒有做過壞事……”(★)科學家也有些心軟,不過最後咬了咬牙,“不!我不能心軟!不然全人類都會被毀滅!”(★)
冰冷的武器已經對準了少女,只要一聲令下,她的性命也會隨之消逝。
“收手吧。”科學家配帶的通訊設備上最終傳來了這樣的命令,“帶她回研究所。她既然是還未覺醒的律者,那我們說不定可以嘗試從她身上破譯更多關於崩壞的秘密。”
就這樣,少女終於逃脫了死亡的命運。不過,之後伴隨她的,就只有暗無天日的環境、密閉的房間、冰冷的設備以及對她帶有仇恨與恐懼的眼神的人了。
……
密閉的房間裏,少女發現周圍的人對自己越來越仇恨了。
終於有一天,趁科學家離開的時候,一群手持器械的男人闖了過來。其中一個手持匕首的男人解開了房間門上的密碼,一行人氣勢洶洶又小心翼翼地將被束縛住的少女圍住。任憑少女苦苦哀求,他們也不肯離開。
不過,儘管他們人多勢眾,儘管少女被束縛着,他們也不敢上前。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互相加油打氣,也像是在催促對方做出榜樣。
最後那個手持匕首的男人戰戰兢兢地向前了兩步,少女恐懼的表情映在他的眼裏。
“我沒有做錯事,不要傷害我啊!”少女抓緊了束縛着她的鎖鏈,恐懼使她的身體微微地顫抖。
他回過頭,看了看同伴熱切地眼神,最後一咬牙,閉上眼睛,把冰冷的匕首插進了少女的身體。
“我……不想死啊!”少女緊緊抓着鎖鏈,求生的慾望使她拚命地喘息。漸漸地,少女抓鎖鏈的力氣越來越小,她知道自己終究是要死了,絕望到極點的她最後衝著男人們說了句“我……恨……你們……”便倒下去了。
沒有懸念地,絕望的少女倒在了血泊里。男人拿着匕首的手顫抖着,似乎是不太相信自己這麼輕易地就幹掉了一個律者。
“這麼一來……人類就得救了……”(★)男人空洞地念叨着,“雖然這個孩子沒做過什麼壞事……但既然她變成了律者,就不能放過她!”(★)
“運用我的權限,終於溜進來把她殺掉了!”(★)男人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事,他回過身,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匕首。
男人們歡呼着,絲毫沒有注意到,房間裏開始瀰漫其淡淡的黑霧。這時,研究所檢測律者反應的警報燈開始拚命閃爍。
男人們突然安靜了,只有舉着匕首的那個人還在猶自歡呼。
“啊?!怎麼回事?!”(★)他不知道為什麼同伴們驚恐地看着他。
“明明……明明我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男人的身後傳來了少女充滿憤懣的聲音。
他驚恐地回過頭,已經死去的少女此時卻已經站了起來。他雙股戰戰,手中的匕首也握不穩了。“怎麼可能,律者不是已經死了嗎!?”(★)男人大喊着。
“為什麼!為什麼要傷害我!”(★)少女張開雙臂,大聲地質問着。隨着她的質問,房間裏瀰漫的黑霧陡然凝聚,化作利箭洞穿了房間內所有男人的身體。他們的身體瞬間被侵蝕成了黑色,變成了聽從少女擺佈的死士。
黑霧散開,繼續向房間外瀰漫。人類,動物,植物,甚至機器,都在黑霧的侵蝕下納入少女的支配。
待科學家率武裝力量趕來時,一切都已經晚了。光是那些死士和崩壞獸就令人頭疼了,更不用說研究所里那些被少女支配的具有毀滅力量的武器設備了。
不得已,科學家動用了最後的手段,他將還沒有離開研究所的少女封印在了一個黑色的箱子裏。這個箱子擁有封印律者的能力,可是也差點被少女的黑霧侵蝕。
“終於……終於把這個惡魔封印了……”(★)科學家心有餘悸地說,“怎麼還有這種事?在死後才覺醒力量……而且不僅能控制崩壞獸,甚至還控制了機器和其他生命……”(★)他看着滿地的死士以及崩壞獸的屍體,還有已經報廢的各種武器設備,又看了看封印住少女的箱子,“就算用這個箱子隔絕了她意識的滲透,律者的意識其實也沒有死去……這麼多人因為她死去了……就讓她在無盡的歲月里,慢慢地懺悔自己的罪行吧。”(★)
……
之後的幾萬年裏,封印的少女已經記不清過去的事情了,唯有對人類的仇恨與日俱增。直到她感受到名為八重櫻的巫女身上同樣的感情后,才帶給本就內憂外患的八重村更大的災禍。
……
“八重櫻,沒想到你竟然還在堅持着。”狐妖的聲音傳到了再一次清醒過來的八重櫻耳內。
“「緋獄丸」!”
“呵呵,已經有可以說話的餘力了啊。果然在你變成擬似律者之後,我也壓制不住了啊。”「緋獄丸」的聲音繼續迴響着,“八重櫻,是我輸了。”
八重櫻握了握腰間的「靈刀·櫻吹雪」,隨即搖了搖頭,鬆開了手:“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想凜和卡蓮也是這麼想的,可惜我卻這麼久才想明白。”
“我的律者核心已經被這個盒子剝離了,現在只能存活於這個聖痕空間裏……給我一個痛快吧。”「緋獄丸」的聲音漸漸變成少女的聲線。八重櫻的眼前也再一次浮現出了八重村的街道,不過這一次她是清醒的。
狐妖「緋獄丸」站在八重櫻身前,說道:“殺了我吧,這不是你五百年來一直想做的事嗎?”
見八重櫻沒有動作,「緋獄丸」自嘲一笑:“哈哈哈,你不殺我?你不殺我,我也不想再苟延殘喘下去了……八重櫻,我最後的力量就交給你了,希望你凝聚成律者核心后可以藉助我的這份力量離開這裏……那個女人,是叫卡蓮是吧,她還在外面等着你呢,不過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她還有沒有活着就難說了……哈哈哈,沒想到我最後竟然幫助了一個人類,哈哈哈哈……”
「緋獄丸」的身軀漸漸消散,律者級別的崩壞能向八重櫻身上涌去。八重櫻看着漸漸消散的「緋獄丸」,舞起了巫女儀式的舞蹈,這一次,她是真的想遵從自己的意願來開啟儀式,希望自己這份沒有貢品的祈願可以傳遞出去吧。
崩壞能在八重櫻體內凝成結晶,慢慢地形成了律者核心。八重櫻解下「靈刀·櫻吹雪」,希望這把靈刀,可以代替我繼續守護這裏吧。八重櫻這麼想着,把靈刀放在了「緋獄丸」消失的地方。
最後看了一眼這八重村的場景,八重櫻握住了腰間的「肋差」。再見了,八重村。
這時,街道旁邊已經空了的酒桶里,突然傳來了這樣的聲音:“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啊!有沒有人啊!”
八重櫻打開酒桶,裏面“跐溜——”地鑽出一個嬰兒大小的狐尾少女,歡脫地飛在空中打轉。
八重櫻驚訝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你是誰?為什麼會被關在酒桶里?”
“我是誰?”狐尾少女迷茫了,“我不記得了,好像是做錯了事被關在酒桶里了——大姐,是你救了我,不如你給我起個名字吧!”
“你……”八重櫻看着眼前的少女,嘴角浮起了一絲笑容,“你讓我想到了一位老朋友,就叫你——「緋玉丸」吧!”
……
長空市。這裏爆發了崩壞,街道上行走着的,不再是人類,而是被感染的死士。更雪上加霜的是,這場崩壞誕生了擬似律者。
聖芙蕾雅學園的學園長、天命S級女武神德麗莎·阿波卡利斯已經趕來消滅擬似律者。不過棘手的是,德麗莎被這個自稱「由乃」的擬似律者的毒素麻痹了。
在德麗莎快要昏迷的時候,隱約間看到了粉色的長發和一對狐耳。
“深愛的人啊……跨越500年的思念,傳達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