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被子外面很危險（四）

兩個人在有名的同時還有着緊密的聯繫,猜測他們關係的人自然也會多起來。在歌謠界經紀公司對藝人佔據着絕對的主動權，姜丹尼爾、乃至尹智聖的粉絲們自然會關心idol和他們老闆的關係如何,鄭智雍的粉絲如果沒有飯上那兩位MMO練習生出身、因為《produce101》而爆紅的idol,倒不會特別關心，但是《produce101》那麼火,喜歡鄭智雍的人又有很多因為愛屋及烏,會對MMO的人多看幾眼，那數目不小的雙擔粉絲,此時心情就很有些複雜了。

不僅是雙擔粉絲，鄭智雍和姜丹尼爾的國民好感度都很高，偏偏經紀公司的老闆和所屬藝人往往又不在一個陣營，他們能合作愉快固然是美好的願望,要是合作中有什麼不愉快,藝人和公司陣營都有着龐大的支持者，撕起來不是開玩笑的。

目前姜丹尼爾和尹智聖在wannaone活動,而wannaone歸YMC管，所以這個問題還不算很緊迫，粉絲和群眾們現在主要是想知道他們與鄭智雍對彼此的態度。

真相嘛……不太好說。

除了《produce101》播出前短暫的特訓,鄭智雍沒怎麼管過五個練習生，連練習生們參加選秀時例行的前輩宣傳視頻都沒有MMO的藝人露臉，是BAP的鄭大賢出面安利的，但說現在練習生取得的那些成就與他完全沒有關聯也不盡然。MMO在節目開始時鏡頭比較多倒不是鄭智雍的請求——鄭智雍請求的是不要隨便惡魔剪輯他公司的人,但是當時給予較多的分量除了MMO五人組的群口相聲確實活潑有趣之外,經紀公司與CJ的關係也是要考慮在內的。

就像以不同形式給予了節目大力支持的pledis（讓2012年就出道的NUEST以練習生身份參加節目）和brandnewmusic（送來了四個重點培養的實力練習生）,節目組在剪輯時肯定會稍有偏重，至於原來是CJ系後來跳到了SK系的maroo……大家都知道，靠着開場舞台的wink成名、自始至終都位於人氣上位圈的朴志訓，不是一般地不招鏡頭待見。

其他就沒有什麼了，因為鄭智雍是MMO代表而帶來的對MMO的關注確實存在，但是《produce101》最後成了一個全民狂歡的節目，這點關注對最後的結果沒有太大影響，姜丹尼爾和尹智聖最後成功出道進入wannaone，特別是姜丹尼爾成為了全民pick的現象級藝人，主要還是靠他們自己。

包括比賽期間姜丹尼爾闖出的禍——節目組讓粉絲投票決定練習生們表演哪首歌，結果姜丹尼爾通過改INS的名字，用四隻貓來暗示粉絲投第四首歌、由Pentagon成員李會澤創作的《never》，姜丹尼爾道歉后，這件事被輕輕放下，無論是節目組還是輿論對此都很寬容。這中間MMO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輿論寬容是因為喜歡姜丹尼爾的人很多，這也不算什麼大錯——出事之前各家都在吐槽這個讓粉絲瞎蒙的投票規定，節目組不當回事，是因為輿論都沒有顯現出太大的抵觸，姜丹尼爾的人氣又非常高，就算他不是MMO的人，這樣的問題也沒有到“下車”的程度。當然，他們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來讓鄭智雍欠一個人情。

當老闆當了幾個月沒想到在這裏出了岔子的鄭智雍既無奈又有點惱怒，陪節目組的人說完了好話，轉頭就……沒收了姜丹尼爾的手機。

他懶得發脾氣，姜丹尼爾和尹智聖的人氣雖然讓他很驚訝，但是它並沒有給鄭智雍的原定計劃帶來太大改變，不過是直接解除合約和把事情交給CJ的區別而已，何況就算出道成功也要在YMC活動一年半呢。

沒收手機的時候，鄭智雍說的話是：“我之前說，我會站在你們那邊，只要你們不犯錯……沒想到你會出問題。”

然後他就拿着姜丹尼爾的手機走了。

《produce101》進行到後面，粉絲們日漸真情實感，出道的人就那麼多，大家各自的pick之間存在競爭，難免漸漸地有了彼此攻訐，想把自己喜歡的人捧上去，也想把可能的競爭對手拉下馬。MMO一個小作坊出了兩個高人氣練習生，特別姜丹尼爾是超高人氣，盯上的人自然不少。對於網絡上針對MMO練習生的種種惡評，沒收了姜丹尼爾手機的鄭智雍選擇裝死，在另外三個MMO的練習生被淘汰之後，他又讓人放出了“MMO與已淘汰練習生解除合約”的消息。

趁着《produce101》熱度正高的時候放出這個消息，已經被淘汰的人另尋出路，這是最好的時機，順便還能讓姜丹尼爾和尹智聖的粉絲知道MMO是靠不住的，她們不要有“在MMO五人出道”的幻想，加油給自己的pick投票才是正道。

退一萬步，就算鄭智雍真的打算推偶像組合，姜丹尼爾那人氣肯定能進最後的十一人，等他結束限定組合的活動回來，其他人的年齡都不小了——姜丹尼爾自己都是1996年生人。所以沒有入選前十一的練習生離開MMO是必然的，鄭智雍對此毫無心理壓力。

最後姜丹尼爾和尹智聖都成功地進入了前十一名，姜丹尼爾是人氣第一，尹智聖年齡比較大人緣又不錯，最後成了wannaone的隊長。看起來形勢不錯，MMO成為了《produce101》的最大贏家之一，不過在粉絲們看來，鄭智雍固然是一個極為優秀的藝術家，這段時間作為製作人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績，但是MMO在比賽期間對練習生近乎於不管不顧，還立即和被淘汰的人解除合約，並不像是一個好的去處。

至於姜丹尼爾與尹智聖入選以後，MMO和他們簽了短期合約的事，雖然有人說MMO是“撿現成的”，稍微有點閱歷的人就可以看出來，同時和兩個經紀公司簽約是wannaone中的慣例，不說是MMO送去的人，朴志訓所在的maroo、裴珍映所在的C9論小和坑並不遜於MMO，他們入選wannaone時照樣與原經紀公司續了約，就連以個人練習生參賽的金在煥都在賽后簽了CJ。

所以不是鄭智雍想撿現成的——這兩個人在MMO固然能帶來相當可觀的收入，但鄭智雍自己吸金能力也是數一數二的，對此不是非常在意，可是經紀公司前腳把人送到節目裏，練習生通過節目大紅大紫，之後又立即跳槽，這算是什麼事呢？雖然有的公司確實很不靠譜，除了把人送到節目也沒做什麼事情，練習生能火靠的是他自己以及節目效應，有的先例依然是不能開的。姜丹尼爾和尹智聖要不把合約轉到本部，要不與MMO簽約，沒有其他的選擇。

這是客觀事實，在主觀上，鄭智雍的態度仍然是“無所謂”，節目時的風波已經是過去式了，重新簽約的時候他甚至主動要把姜丹尼爾的手機還回去，但姜丹尼爾沒有答應，並拜託鄭智雍繼續代為保管。

尹智聖、姜丹尼爾這兩個人具體是怎麼想的，鄭智雍一無所知，也不需要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在短時間內並不重要，無論對於誰而言。

姜丹尼爾吃完了飯洗完了碗——中間還不小心把龍俊亨的飯和紫菜當成節目組準備的材料給吃了，鄭智雍當時沉迷打蚊子，姜丹尼爾都吃了一半他才發現，當時他的表情就很微妙，但是這不算什麼大事，說出來恐怕會更尷尬，所以鄭智雍沒有開口。

姜丹尼爾吃完了飯，鄭智雍打蟲子打得也有點累，一樓沒什麼可玩的東西，外面還下起了小雨，他們一起去了二樓。“你要再休息一會兒嗎？”他問姜丹尼爾。

姜丹尼爾（傻笑）：“想再看會兒漫畫。”

行吧，年輕人的修仙能力，值得敬佩。

“我能去你那裏待一段時間嗎？”考慮到節目組的分量問題，鄭智雍提議道。要是他和姜丹尼爾還在自己房裏各干各的，估計是沒什麼東西剪。

剛好現在二人間裏只有姜丹尼爾一個人，鄭智雍就坐在了另一個無人的鋪蓋上。姜丹尼爾帶來了一堆漫畫書，鄭智雍也拿起來翻了一下。

“前輩看過這個嗎？”姜丹尼爾問。

“沒有，我上次看漫畫還是看《名偵探柯南》。”那時剛剛開始和安希妍曖昧，漫畫書只是一種幌子而已，他們聊的《致娜奈爾》，還有後來誕生的《toyou》才是重頭戲。

姜丹尼爾：“……有點久。”

“是啊，我剛看到的時候還是柯南的年紀，現在一路向著毛利小五郎的年紀奔去。”二十六歲的鄭智雍說。

雖然他是個有着不少天真的期望的理想主義者，鄭智雍也必須承認，他已經不年輕了。

身體和靈魂都很年輕的姜丹尼爾：……

“你隨意吧”，鄭智雍說，“讓我見識一下姜丹尼爾的放鬆方式？”

姜丹尼爾嘿嘿笑了兩聲，縮到被子裏面，一手拿着漫畫書，另一隻手從床頭的軟糖箱子裏拿了袋軟糖。

“是享受啊”，鄭智雍說著也在空的鋪蓋上躺了下來，他沒有蓋被子，仰頭望着天花板，“我看你挺喜歡吃軟糖的”。

“是的”，姜丹尼爾把他上節目前對節目組說的話又對鄭智雍說了一遍，“我在釜山的時候會在床頭放一個軟糖箱子，睡前起來都會吃”。

原本雙手枕在腦後、悠然看屋頂的鄭智雍僵住了，他再次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但這次他沒有像剛才姜丹尼爾不小心吃了龍俊亨的飯時那樣沉默，而是稍微做了下心理鬥爭，然後翻了個身，坐起來：“丹尼爾，有件事情。”

“嗯？”姜丹尼爾“唰”地坐直了，正想起來時被鄭智雍的手勢按在了原處。

“躺回去”，他把一隻手按在姜丹尼爾的肩上，“張嘴”。

在長輩面前很聽話的姜丹尼爾乖乖照辦。鄭智雍舉起手機，藉著手電筒的光線，他眯着眼睛，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節目組安排在房間裏的鏡頭拍不了這麼詳細，只能拍到那極具曖昧的姿勢。伴隨着後期加上的一片粉紅和特別能搞事情的BGM，觀眾們的荷爾蒙和腎上腺素紛紛一同飆升。

這算什麼啊，剛才還不熟呢，突然又曖昧起來了。

不過病弱多才代表X陽光健氣idol的設定真帶感啊……

“我想說……姜丹尼爾……”鄭智雍的表情一言難盡，“你有蛀牙了”。

粉紅的氛圍一掃而空，張大嘴的姜丹尼爾頭頂上電閃雷鳴。

對於一個愛零食、尤其嗜好甜食的人來說，還有比牙壞了更悲傷的事情嗎？

然而這還到不了“心疼”的層面，不僅路人們，連姜丹尼爾的粉絲也暫且把idol和老闆的關係放在一邊，一起哈哈哈哈哈。

一天到晚吃軟糖，牙壞掉真的是非常地符合邏輯啊。

觀眾們看着高興，姜丹尼爾當時的心情可一點也不美妙：

我的軟糖嚶嚶嚶嚶嚶……

鄭智雍鬆開了他，盤腿坐在地板上，一邊給自己開了一袋軟糖，一邊致以同情的目光：“那個……吃還是可以吃的，不要在睡前那樣，還有多刷牙，嗯？”

“你有時間去看牙嗎”，勉強的寬慰過後，鄭智雍又開始嘴欠，“牙釉質被破壞了的話，裏面不斷被腐蝕，到時候會很疼的”。

姜丹尼爾的表情更悲傷了，後期配的動畫從電閃雷鳴直接過渡到了驚濤駭浪。戲多的後期還配了小蟲子在姜丹尼爾的牙裏面築巢的畫面，配上姜丹尼爾的怕蟲屬性更具“笑果”，而觀眾們也在好笑之餘，也有了新的反應：

thinker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那麼腹黑呢？

“沒事，補好以後習慣好一點，應該是沒問題的，你的牙很耐用”，鄭智雍輕輕地拍了拍姜丹尼爾的肩膀，說，就這習慣到現在牙居然沒怎麼爛，不得不說姜丹尼爾的先天條件不錯，“我帶了漱口水，你要不要用點？”說完還自己咬了一口軟糖。

話是這麼說，姜丹尼爾躺在床上一邊看漫畫一邊吃軟糖的畫面，估計短時間內是看不到了。

罪魁禍首——揭露了現實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