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認哥
嚴格地說,鄭智雍是一個心腸不錯的理想主義者,但不等同於他會輕易地付出真心,他對不熟悉的人客氣溫和,熟悉了以後就是別人怎麼對他,他怎麼對別人。典型就是當時交情還算不上十分好的張賢勝在鄭智雍出事時趕到,鄭智雍此後便對他有了不一般的信任,因為從那時起鄭智雍可以確定,張賢勝至少對親近到一定程度的人是不計較利益得失的,雖然鄭智雍不認同張賢勝的很多做法,但是信任這種感情帶來的親近感作用更大,IU還能算是“知音”呢,鄭智雍敢信任她嗎?朴宰范也是如此,鄭智雍對朴宰范那種近乎於“忠誠”的感激和維護,外人有不少感到驚異,但在鄭智雍看來,朴宰范當年聖父心發作,不僅當樹洞開解,在鄭智雍接觸hip-hop時還給他鋪路,後來也沒有想從鄭智雍身上得到什麼,慷慨無私,值得信任,又尊重鄭智雍的行為方式,鄭智雍做不了朴宰范那樣大方,有能力了便給予等量的回饋,有什麼值得誇讚的呢?
姜勝允就不一樣,他們過去共事愉快,現在處得也不錯。鄭智雍有什麼計劃搞什麼互利共贏,熟悉的人中間有合適的,當然要就近找起,從有感情的人中間找起,鄭智雍對姜勝允說的也是真心話,他知道對於真正難過的人什麼樣的做法有用,什麼樣的行為不僅沒有用處,還會讓本來就難過的人更加難過,並希望姜勝允不要陷入自我厭惡。姜勝允明知道鄭智雍的私心卻仍能感謝,鄭智雍善良一點也是應該的。但是說到關於政治的風波時,鄭智雍一句話也沒有接。
也許是因為他是這樣雖然稱得上善良、同時也慣於計算的人,他在S.M.時上上下下都混得開,就算走了很久同僚們對他仍然有着深刻的好印象,但也只是懷念而已,並沒有多少超出同僚之情的東西遺留下來。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鄭智雍受傷以後才能那麼痛快地斷絕聯繫。這樣想來也挺好的。
——何況就算當年只是一般的前後輩同僚情,面對金希澈這個人脈方面的終結者,也根本尷尬不到哪裏去。
“原來你們真的一起過來了”,《認識的哥哥》攝影棚外,金希澈正在與出演嘉賓提前碰頭,作為固定成員,他知道節目組給鄭智雍和安希妍都發了邀請,但今天來的就是這兩個人,他是現在才知道的,其他人還要準備接受“驚喜”的洗禮呢,“智雍啊,對我你就隨意點,沒問題的”。
綜藝效果和不禮貌之間的界限不太容易把握,後輩和晚輩在這上面尤其辛苦,因為一心做綜藝,不知道前輩會當成節目效果還是不禮貌,別人輩分更大,當成了後者自己能有什麼辦法?可是只顧着禮貌了節目錄得無趣,影響的是自己的前程。於是鏡頭前調侃鏡頭后道歉成了常見的景象,可那真的非常煩人。
想到除了自己以外剩下的全是鄭智雍不熟悉的大前輩,於是讓鄭智雍隨便和自己鬥嘴,就是金希澈的體貼了。
“我知道了”,鄭智雍說,“謝謝哥”。
還好有金希澈在,至少有個人知道自己不是犀利到見誰懟誰,雖然也做不到在S.M.時那樣溫良恭儉讓就是了。
說起來……金希澈和安希妍熟,又是少有的和鄭智雍也有交集的主持人,這一期節目恐怕會挺忙啊。
求幫忙的事錄完以後再說吧。
“他這樣有什麼問題嗎?”鄭智雍在想事情,卻聽到了安希妍在問金希澈,才發現金希澈一直在打量着自己。
“沒什麼,好久沒有看見他穿校服了。”鄭智雍做練習生的時候還要讀書,經常白天在學校上完課晚上回公司練習,校服造型金希澈當年見過很多次。
“變化挺大吧?”鄭智雍說,“我可長高了不少”。當年鄭智雍什麼都好,就是發育有點遲,直到受傷離開,都是棵身高堪憂的豆芽菜,躺在床上才迎來成長期,着實讓鄭智雍吃了不少苦頭。
還好,都過去了。
“我們好像差不多。”金希澈說。
無論是身材,還是非本意的受傷。
他們寒暄了幾句,便各自去為拍攝準備了,這次的節目由經驗比較豐富的安希妍打頭陣,但也許是有段時間沒有出演高國民度的綜藝加上鄭智雍也在的緣故,安希妍剛背着小書包走進教室的時候稍微有點緊張,刻意的溫婉形象加上用力的飛吻都帶着一種用力過猛的感覺,當然,有她無數綜藝的經驗在,即使是用力過猛,也是很搞笑的那種。
“我是從上下高轉學的hani。”
帽子+長袍cos學校老大的姜虎東:“我也很喜歡hani,但是還沒有到一個人出來的時候吧。”
安希妍面不改色:“所以我請來了一位很厲害的朋友。”
金·明知故問·希澈:“還有人要來嗎,你的朋友?”“親故”在韓國特指同齡朋友,金希澈在埋梗。
安希妍衝著教室前門招了招手,也不管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見:“進來吧,朋友。”
同樣穿着校服背着小書包的鄭智雍微笑着推開門,走到了講台上,做自我介紹時,卻是那種一聽就讓人想起“dropthebeat”的rap腔:“大家好,我是從MMO高轉來的鄭智雍。”
“MMO?我只知道Mnet。”姜虎東說。
他影射的是鄭智雍與CJ的關係和Mnet親兒子的地位,鄭智雍對此只是哈哈一笑。
李秀根:“你長得很像那裏的一個老師。”
《idol補習班》的梗。
金希澈:“MMO的意思是massivemultiplayeronline,大型多人在線遊戲,唉,你遊戲打得怎麼樣?”
聽到姜虎東的話,鄭智雍:哈哈。
聽到李秀根的話,鄭智雍:哈哈。
聽到金希澈的話,鄭智雍:哈哈哈哈這是送上門來了!
于是之前還只是在笑的他這時開口接了梗:“我不知道,很久沒有玩過了。”同時做出有點心虛的樣子。
鄭智雍的演技沒有到專業的程度,但是在綜藝里用還是沒有問題的,他的心虛沒有被金希澈所忽略。“唉——”金希澈嘲弄地說,“手還好使嗎?”
手殘梗。
“試試不就知道了”,鄭智雍嘴硬道,“一起去玩個內測怎麼樣?看誰先死”。
S.M.家族集體度假的時候還要跑去打LOL明星表演賽的金希澈是演藝圈中遊戲中毒者的典型,怎麼會拒絕鄭智雍的提議?不過他沒有那麼容易被鄭智雍蒙住:“玩就玩,不過……你不會是在宣傳吧?”
“MMO給MMO提供了一首主題曲”,鄭智雍大方地承認道,“您這麼說也沒錯”。
“生意做到我們這裏來了,老闆當得不錯。”金希澈調侃。
鄭智雍:“S.M.的就不要說這樣的話了。”
S.M.的金希澈,S.M.CC的姜虎東李秀根一起中槍。
“自己做生意不容易”,鄭智雍接著說,“看赤字的感覺……”他感慨萬千地搖了搖頭,“我比想像中更早進入了商人的狀態”。
眾人:……
不太熟悉鄭智雍的眾人一起轉向了看起來比較熟悉實際上也沒那麼熟悉的金希澈:“thinker是這樣的嗎?”
“在其位謀其政”,鄭智雍說著,做了一個扳動開關一樣的手勢,“下面進入藝人thinker的狀態”。
坐在前排的金希澈回過頭:“注意不要犯錯。”
鄭智雍非常無辜:“怎麼能這麼說呢,哥。我的台詞不是‘不要受傷,也不要讓人受傷’嗎?”
“不要受傷我們可以做得到,不要讓人受傷”,李秀根看着他的同僚們,其中姜虎東和金希澈得到了格外的關注,“有點難”。
金希澈:“我們希望我們自己能火起來,來的藝人火不火沒有關係。”
“以認識的哥哥為中心的節目,《認識的哥哥》。”鄭智雍精闢地總結道。
“尚敏啊,看看thinker的手錶”,既然轉校生都定義了自我中心,身為學校老大的姜虎東更抖了起來,召喚小弟之一李尚敏上去,“是不是能搶過來的大小”。
最後是金希澈和李尚敏一起湊了上去,金希澈先看了一眼鄭智雍纖細的手腕:“你戴不上,虎東哥。”
李尚敏:“一億五千萬。”
鄭智雍為綜藝人的睜眼說瞎話本事感到五體投地,服氣到了腿軟的程度。安希妍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同時卻也還是沒有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你的表到底是多少錢?”
鄭智雍有氣無力:“一萬五千。”
安希妍:……
“我要戴配得起學生身份的東西”,鄭智雍解釋道,說到這裏,他的臉色又不受控制地難看起來,“而且,我戴着一萬五千的表,不是照樣被說成一億五千萬嗎?”
“這倒是。”
鄭智雍的感嘆堪稱精闢,相信他說的“一萬五千”的只有安希妍一個人,唯恐天下不亂的主持人團體恨不得把鄭智雍吹上天。
“我看了音源榜單”,這是對音源有執念的金希澈,“自己寫歌的人賺得不少吧”。
“能自己開公司的人賺得不少吧。”這是對最近的新聞有所耳聞的閔庚勛。
正打算解釋一下這個事的鄭智雍:“什麼自己開公司……我想多一些自主權,和CJ的安代表商量以後,我就去了一個子公司,但是要對那裏的盈虧負責任。”更幕後一些的東西就不適合在這種搞笑綜藝上說了,維護娛樂圈和諧美好白蓮花的形象人人有責。
李尚敏:“還是賺得不少。”
鄭智雍氣結,轉過腦袋和安希妍吐槽:“巴菲特穿地攤貨也會被當成某個大牌開始走親民路線。”覺得人有錢,就覺得人渾身上下什麼都是貴的,不就是這樣的思路嗎。
這時前籃球國家代表兼房地產投資達人徐章勛為鄭智雍說了一句公道話:“thinker,不要在意,上周金希澈說我六千億財產,接下來就會達到一兆,成為我們國家的財富TOP10。”
有了同樣的受害者,鄭智雍的心情好多了,甚至還嘲笑起了金希澈的滿嘴跑火車:“有人相信嗎?”
閔庚勛:“有一些老人家相信了。”
這是在不是一個好消息,鄭智雍的腿又有點軟了。“啊,不要——”他哀嘆道,“請不要對我的存款有太大誤會”。
嗯?這反應也太大了吧?為什麼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
鄭智雍繼續淚奔:“我剛核完賬目……不要誤會,我沒有少交稅。”
此話一出,頓時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