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修行的艱難
?回到屋裏，周天賜敞開肚皮，風捲殘雲般把米飯與肉食吞下，速度快的驚奇。實際上，武者的吃相大多如此。
吃過飯，周天賜感覺身體暖洋洋的。
“前世有人猜想，之所以修鍊之路斷絕，是因為天地間沒有了修鍊所需要的靈氣，這種靈氣不同於人類所認知的任何物質，是造物主的恩賜。現在看來，這種說法恐怕已經十分接近真相了。”周天賜打坐將吞食的食物消化，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又強大了一些。
“我剛來這個世界不到兩天，已經可以感覺到這個世界和前世宇宙的不同。不論是宏觀還是微觀，這個世界都多了一些東西。就好比這碗米飯，看似普通，其所蘊藏的能量就算是前世的特製基因藥劑都無法比擬。以我現在的地位，吃的東西比平民好，但絕對比不上那些將軍和貴族，這米飯和肉類想必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
周天賜搖搖頭，不由為前世的人類感到悲哀。當初人類用了數十萬年探索修鍊之路，不知道有多少才智之士前赴後繼，耗盡心血，最後也只向前邁出半步，現在來看，他們的努力太不值了，因為這根本不是他們智慧不足，而是天地有缺，實在難以勉強。
“回想起來，前世的宇宙應該有過修鍊文明的，那些文明遺址就是證據。後來修鍊文明之所以消失，根源可能就是靈氣的消失。”周天賜判斷道，他感受着這個世界無處不在的靈氣，十分感慨，這裏就連食用的稻穀、山林中的野獸都蘊藏着強大的能量，可見靈氣的充裕，也只有這樣充裕的靈氣，才能支持修鍊文明的發展。
想通了這些，周天賜更加珍惜眼前的機緣，全身心的投入到修鍊之中。他剛剛突破煉髓境，全身的骨髓正在凝聚、轉化。骨骼是支撐人體的根本，骨骼的強硬將會極大增強肉身。煉髓，就是由內而外強化骨骼。
修行，並不是一件安逸的事情，其中蘊藏着極大的風險，稍不留神，就會損傷自己，修為越高，對自己的傷害越大。普通人修行，從後天開始，先鍛煉身體，身體強大到一定程度，就會在體內凝練勁力，只有全身勁力凝練如一，好似揉成一股繩，才能進入煉筋境。這個階段，如果沒有人指導，普通人很可能會勁力潰散，反傷自身經脈，不但功力盡廢，身體也會留下難以治癒的殘疾。這種情況在大虞國並不少見，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個階段重傷，嚴重的甚至還會喪命。
修為越高，風險也越大。到了周天賜這煉髓境界，更是要小心謹慎，否則稍一疏忽，全身骨骼可能都會震碎，到時候癱瘓都是輕的。這個時候，前輩的修行經驗就體現出重要性了。
“呼……呼……呼……”
周天賜胸口不斷起伏，嘴好像風箱一樣，一呼一吸之間，帶動了屋內空氣的劇烈流動。如果仔細聆聽就會發現，他的體內不斷發生着脆響，好似鞭炮一樣。
這種情況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
周天賜睜開眼睛，呼吸也恢復了正常。他擦了一下額頭的虛汗，整個人的氣勢有些萎靡，不過他明亮的雙眼依舊。
“修行之中有不遜於生死的大恐怖啊。”周天賜感嘆道，他剛才引動了周石最深處的記憶，並徹底融合，眼下已經繼承了周石的一切。正因為如此，周天賜才更加了解修行的艱難。
周天賜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武道強者願意加入到大虞國的軍隊。按照常理，普通人有了實力，肯定不願意再受人約束，而偏偏，大虞國近半的武者都曾進入過軍隊。這不是因為他們愛國，願意為國家風險，而是不得已為之。
大虞國有十二州，每州人口從數十萬到數百萬不等，這幾千萬人口中，真正踏上修行之路的不過百萬。這百萬武者，絕大部分是從大虞國公佈的《鍛體易筋訣》起步，並沒有武道傳承。而《鍛體易筋訣》只是最粗淺的功法，只能讓人修鍊到後天初期。
大虞國之所以這麼做，並非王室想要天下布武，而是他們想要收集修行天才為己所用。在大虞國內，除了極少的武道家族和宗派，其他人想要更進一步，只能加入軍隊，因為只有軍隊內部有公開的修行之法。當然，有人想要加入武道家族或者數量極少的宗派也可以，但受到的約束比軍隊大得多，因為軍隊還能允許退役，武道家族和宗派根本不允許退出。
“大虞國開國之主真是好算計，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靠着這一手，王室拉攏了天下武者，而軍隊也越來越強大。”周天賜對這個政策的制定者佩服不已，那些武者進入了軍隊，受了王室好處，即使將來退役，也承了王室情分。
周天賜還了解到，這也是周石進入軍隊的原因。周石原本是大虞國南方一個小漁村的漁民，因為修鍊《鍛體易筋訣》進入後天，接着，他和大部分人一樣，選擇加入大虞國軍隊，隨後被調到泣血城。周石天分不錯，為人又踏實，肯拼肯打，在泣血城五年，不但修為突破到後天中期，還擔任了小隊長。
在周石最深處的記憶中，他還感受到對方對家人的思念。按照大虞國的規定，只有突破到先天才能主動申請退役，否則的話，就要服役二十年。以周石的情況，突破先天的可能性不大，他想要回家，除非憑藉大功晉陞為將軍，否則只能等到十五年後。
“家人嗎……”周天賜眼中閃過迷茫，他也是有家人的，不過想來已經在宇宙破滅中消失了，“我繼承了你的身體、記憶和修為，雖然不是你主動的，但也算承了你的恩情，你的家人我會幫你安頓好的。”
理清了這一切，周天賜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定，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這個世界上一匆匆過客，而是緊密和這個世界聯繫到一起了。
整個下午，周天賜都沉浸在修鍊之中。周石作為血戰軍團小隊長，有資格接觸後天境界的修行資料，掌握有煉髓境的秘法。即使如此，周天賜想要將全身骨髓煉化也不是那麼容易，半天的時間，他僅僅凝練了雙臂骨髓，其他還差得遠。
“按照血戰軍團的資料，後天修鍊者因為心神未寧，無法感知體內經脈穴位，也無法控制靈氣，無法長時間修鍊。一般來說，後天初期修鍊者只能運行3個周天，後天中期運行6個周天，後天後期運行12個周天……在這之後，後天修鍊者必然心枯力竭，需要靜養恢復才能再次修鍊。”
周天賜回憶着腦海中關於修鍊的記憶，又驚又喜的自語道：“可是我雖是後天後期，卻能夠輕鬆將靈氣運行72個周天，是普通煉髓境強者的6倍！加上我的真氣沒有散逸，這修鍊效率，恐怕是相同境界修鍊者的數十倍！”
周天賜明白，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自己“神”的強大，換句話來說，他現在是修行天才。實際上，這種情況並不少見。這個世界有許多天才，不過二三十歲，已經登臨先天，遠遠超過同齡修鍊者。除了他們擁有更強的功法和更多的修鍊資源外，就是因為這些天才的“神”更強大，修鍊效率比常人高得多。
除了修鍊煉髓秘法，周天賜也在熟悉《血鋒七式》。《血鋒七式》是周石所掌握的殺伐之法，也是血戰軍團的標誌功法之一，它和《血戰訣》是配套功法，並不高深，但殺傷力不凡。
《血鋒七式》只有七招，招數非常簡單，它並不講究技巧，並不難練。只是，《血鋒七式》易學難精，想要真正發揮它的威力，必須領悟血戰氣勢。所謂一夫拚命，萬夫莫敵，《血鋒七式》需要的就是這種氣勢。
“不愧是軍隊的招數，講究直來直去，一擊致命。”周天賜瀏覽了一下周石對《血鋒七式》的記憶，有所領悟，《血鋒七式》第一式就是“斬首”，直取敵方首級，之後的“追魂”、“懾魄”等招式無不是以一往無前的拚命氣概震懾敵方，克敵制勝。
周天賜雖然覺得《血鋒七式》境界不高，但眼下他沒有挑揀的餘地，只能修鍊。好在周石已經為他打好了基礎，周天賜只需要找回之前的感覺就好了。
……
“你是說，逃回來的周石有後天後期的修為？”將軍府中，劉雲濤有些意外的問道。
張凱恭敬的說道：“屬下已經查明，確實如此，想必是他在上次的戰鬥中有所突破。將軍，這個周石入伍僅僅五年，就修鍊到煉髓境，天賦不錯，要不要拉攏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