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殺了他，讓你解脫嗎

“你是我的恩人，我不會殺你，也不會攔着你！”

釋心月手指輕輕一揮，就見鐵鏈瞬間消失，禁錮着陌風越的枷鎖終於不見。

“你既然不愛他，為何不離開他？”陌風越捏了捏手腕，被禁錮久了的雙手有些發麻，她抬眼看着釋心月讓她始終看不透的神情，又接着開口，“你不攔着我殺他，是因為你知道我沒有實力殺他，還是……釋心月，事到如今，你不該再繼續沉默下去了。”

“九歌，他與你一般，是個驕傲的人，不會向人吐露過往，更不會撕開自己的傷口給任何人看。”釋心月清冷的眼看着她漆黑的桃花眼，冷漠如霜的神色泛着些許迷離，“這無數年時光，是他與我兩個人的秘密，九歌，你走吧，趕緊離開這裏！”

陌風越看着她說完這些，又如往常一般離開，一襲紅衣在這綿延不絕的紅豆叢中消失了蹤跡。

偌大的荒原上，紅豆叢綿延不絕，孤寂萬分。

呼呼的風輕輕吹着，紅豆簌簌作響。

陌風越紅衣飛揚，眯眼看着腳下的紅豆，伸手采了幾粒在手中觀賞，思緒朦朧，無端的有些沉重。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相思？

陌風越揚起嘴唇，無聲無息的笑了笑。

她丟了紅豆，伸手摸了摸額間的曼珠沙華。

住在她額間的人，已經消失了。

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那個她思念了半生的男子……

伊小泛……

為什麼，我們總是在快要幸福的時候，一腳踏空，跌入懸崖，然後粉身碎骨，連一句離別，都成了遺憾……

那時候我們都太小，小到不懂什麼是愛，小到了以為，離別很遠，天天都能相見，隔了一扇門的距離，打開了，就能看見你溫雅的青衫，我明媚的臉……

等知道了什麼是愛的時候，人已經變了，我不是我，而你，依舊是你……

隔了無數年的光陰，我們，都走散了……

我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相思成雪，朝生暮死，可是自從看見那年你瞬間青絲變白髮的時候，我聽見我心臟的破碎……

我從來沒有想到，等我真正明白愛的時候，就是我失去你的時候，若是這樣，我寧願我從來沒有明白過，或許你就不會離開了吧……

以前在晦界的時光很短，三百年的日日夜夜，沒有你的時候很快樂，我無憂無慮，你即使躲在一旁，不曾打擾我的歡樂，只是伊小泛啊，你的到來，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你走了，將我的幸福也一起帶走了……

那時候晚風溫柔，海棠飄香，你若對我說一句我愛你，或許就沒有這億萬年的掙扎與痛苦了。

你說我愛你，或許我並不懂你的意思，我想我也會學着你的模樣回你一句，我也愛你……

涼風慢慢的吹着，涼意滲透入骨，將陌風越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紅豆的氣息清香，卻也透着無盡的苦意。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陌風越又聽見熟悉的慘叫聲響起，她看着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元羅涇，慢慢沿着紅豆叢走了過去。

“陌風越……咳咳……”

路過元羅涇旁邊時，罕見的，聽見了她叫她的聲音。

陌風越愣了一瞬，冷冷勾了勾唇，不想理她，瞥了一眼便繼續走着。

對於這女人，她不殺她就算是好了的。

讓她在這裏被永無止境的折磨，她很滿意，並不想打破。

“別走，殺了后星，殺了他……”

元羅涇不停喘息着，彷彿說句話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呵，殺他？痴人說夢！”

陌風越嫌惡的瞥了眼她血糊糊的臉，那張臉，還是秦襄的，與她幾乎一模一樣。

曾幾何時，她恨不得活剮了元羅涇，可是現在這樣，才更適合她！

元羅涇費力的抬起頭，用盡所有力氣抓住了她的紅衣，顫抖不停的抬起頭看着她，一模一樣的臉，卻是截然不同的氣質，“陌風越，我……我，我知道你恨我，可你必須殺了他……”

“殺了他，讓你解脫？”陌風越看着被她攥着的紅衣，有些作嘔，“元羅涇，我是很想殺他，可我也想殺你，你不死，留着被后星折磨，他的手段不錯，我很滿意……”

“要不是因為你，我怎會日日活在悔恨愧疚之中，元羅涇，你毀了秦襄二狐半生，更是殺了優棠哥哥，他們與你無冤無仇，你怎下得去手，優棠哥哥，更是將你養育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