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埋骨
辛乙跟隨着展昭的腳步一路向北,很快就離開了繁華的市區,進入了群租棚戶地帶。
這裏是整個玉川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也是這座城市繁華背後的蒼涼。
“展昭,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辛乙發現展昭越跑越偏辟,便質問道。
但展昭卻沒有因此而停下腳步,反而跑的更歡快了,不一會兒就衝出了百米之前。
辛乙只好加快腳步,避免被它遠遠甩開。
幾分鐘后,展昭最終在一個生活垃圾處理點停了下來,不斷地朝着辛乙發出一聲聲呼喚。
“你的意思是這裏面有東西?”
辛乙站在焚化處理坑前,看着身旁堆積如山的各類垃圾,頓時感覺十分的頭疼。
雖然他沒有潔癖,但這些垃圾堆積在一起,經過發酵之後不斷地散發出一種黴菌的味道,令人作嘔。
展昭一躍而起,落入垃圾堆中,雙爪不停地挖掘着,似乎在搜尋着什麼。
辛乙見它這副模樣,也不好袖手傍觀,便捋了捋袖口開始翻找垃圾堆。
“喵!”
很快展昭似乎就有所收穫,從垃圾堆里扒出一個黑色的膠袋。
辛乙從它手中接過那個膠袋,感覺頗為沉重。
他打開一看頓時就有些傻眼,因為膠袋裡裝的,全部都是小拇指粗細的純金項鏈。
可是誰會把金項鏈當作是垃圾丟出來呢?
然而展昭並沒有結束搜尋,它繼續在垃圾堆里翻找着,甚至已經掘地三尺。
辛乙將金項鏈倒在地上數了數,發現一共有十二條,每一條金項鏈的分量都在八百克以上。
也就是說按照當前的金價折算,這裏至少是兩百八十八萬,可以說是一夜暴富了。
“展昭,就是怎麼發現這裏的?”
辛乙此時心頭生出了許多疑惑。
這麼貴重的東西不可能憑空出現,也不知道是哪個冒失鬼當成是垃圾丟在了這裏。
棚戶區的居民們顯然不可能是它的主人,一定是另有其人。
“喵!”
這時候展昭又從垃圾堆里扒出一個蛇皮麻袋,辛乙見了頓時心中大喜,想不到意外之財來得如此突然。
他立即從展昭手裏接過麻袋,麻利地解開了封口。
辛乙本以為會看見一袋現金或者是貴重的珠寶,結果卻沒想到會是一堆枯骨。
“死貓,我要這東西能幹嘛?”
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而且從枯骨的風化程度來看,至少已經死了五年以上。
就算拿回去交給官府,想必也是無疾而終的冤案。
展昭卻沒有理他,依舊在挖掘着垃圾堆,不一一會兒又找到了一個蛇皮麻袋。
辛乙雖然沒有打開去看,但也能猜到裏面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於是他就站在垃圾堆旁邊,靜靜等待着展昭發揮出它的所有本領,找出更多的東西。
足足半個小時的功夫,展昭終於結束了挖掘,而擺在辛乙面前的卻是四個蛇皮麻袋和兩個小木箱。
從木箱的腐朽程度來看,它們被遺棄到這裏的時間應該不超過三個月。
辛乙將所有蛇皮麻袋拆開之後,一共發現了五具屍骸,分別是兩個大人三個孩子,兩個木箱裏則分別放着純鋼斬骨刀和木鋸。
很顯然這是一起滅門慘案,只是不知道為何兇手直到最近才把屍骸拋棄在這裏,而展昭又是如何找到這裏的。
但很快辛乙就找到了答案,因為他發現展昭站在一個廢棄的瓦罐旁不斷地發出一聲聲哀嚎。
於是他上前去將那個瓦罐挖了出來,將其中的淤泥清理了一遍之後,終於發現了大量的動物骨骼。
“原來這就是你的骸骨。”
辛乙看着一堆碎骨久久無言,展昭生前已經被人烹食,早已湊不齊全部的身軀,其中缺少的部分就包括頭骨和脊椎。
“那麼他們都是你的家人吧?”
他有些同情展昭的際遇,本該是和和美美的五口之家,奈何遭遇了暴徒的襲擊。
展昭立即發出了一陣凄厲的長嘯聲,似乎是在回應他的詢問。
“那你再找找看還有沒有遺漏的骸骨,我今天就送你們回家。”辛乙也顧不得翻找可能存在的寶物,打算讓展昭一家人先入土為安。
……
月明星稀,又是一個風高夜。
辛乙和展昭一直忙活到晚上九點,總算把它生前主人一家五口的屍骸拼全,沒有絲毫遺漏。
不過所有的屍骸加起來差不多有六十公斤,即便是辛乙扛着也有些吃力。
而且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他根本沒辦法叫出租車,所以只好趁着夜色從小路開始搬運。
就這樣,由展昭在前方帶路,辛乙緊隨其後,他們迅速地穿過了棚戶區,沿着江邊提案朝着玉川市北面前行。
一個小時后,他們終於穿過了整個城市,抵達了目的地北麓佳苑。
展昭生前的主人似乎家境不錯,北麓地處臨江上游,是富人們扎堆的別墅區,即便是以玉川的房價價值也都在四百萬以上。
不過展昭能輕鬆越過三米高的圍牆,辛乙負重之後想偷偷爬進去卻沒那麼容易。
好在這一點難不倒他,辛乙把身上所有的現金都拿了出來,交給展昭去引誘側門的保安,然後趁着他走神的時候直接闖進了北麓佳苑。
“展昭,我們到家了。”
辛乙闖進門后,避開了保安的視線,隨意地找了一個僻靜處席地而坐,一直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
他這時候雖然有些飢腸轆轆,卻感覺心情大好。展昭也十分親近地舔了舔他的臉頰,表示歡喜。
稍作休息之後,辛乙便背着屍骸繼續深入北麓佳苑,從展昭的激烈的反應來看,它的家就快到了。
最終展昭在一棵大槐樹前停下了腳步,槐樹之後是一個帶着大花園的獨棟別墅。
“就是這裏嗎?”
辛乙走到展昭的跟前,單膝蹲下**着它的頭顱,細緻地感受着展昭的情緒。
“喵!”
展昭一躍而起爬上了大槐樹,然後從槐樹的樹冠跳到了別墅的二樓陽台上。
辛乙也只好學着它的樣子,扛着屍骸爬上了樹梢,然後提起一口內氣,縱身躍入了花園裏。
但他剛剛落地,心裏便升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是誰在外面?”
這時別墅的西北角突然亮起了一盞燈,隨後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