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居留證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要問這種問題？”
光潔細膩的額頭因為午時天氣的炎熱而從肉眼難以辨識毛孔的滑嫩肌膚中滲出絲絲汗水。美麗的臉頰上，也因為偏高的溫度和一路走來的疲憊而微微泛紅。
此時，正可謂是美艷如一朵粉紅薔薇般的曹珍霖，轉過身，面向“牽着”她的手卻落後她半個身位的凱奧斯問道。
只是。
雖然微笑着。
可她那微微握緊的白嫩玉手和她那認真起來的眼神，卻是讓此時坐在銀白輪椅上，被她牽着小手的凱奧斯知道，面前這個身穿黑底高領，映着海浪logo的純棉打底衫，天藍色的九分牛仔褲，身姿窈窕修長，露出白嫩腳腕，又在銀色耳墜的襯托下美麗臉頰更加明媚動人的美麗女性，已經聽懂了自己話中那有些模糊不清的含義！
果然，現在說這個還是太早了么……
略微有些後悔的凱奧斯在心中這樣想着——順帶一提，要不是凱奧斯身下的智能輪椅運用了小精靈世界中那早就不知道歪到哪裏的黑科技和特殊材料，單憑智能輪椅那銀白色的合金椅身，不用幾分鐘，高樓大廈林立的上海市就足以讓此時只是被“太陽”注視的凱奧斯體驗一下熱成狗的感覺。
“啊，抱歉！”
似乎，是注意到自己握着凱奧斯的手有些用力了。還沒有等因為手上傳來的力道而讓眉頭稍稍一皺的凱奧斯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被一陣清風撩起了烏黑髮絲的曹珍霖，就在一輛白色寶馬系汽車的引擎聲中放開了手。
而沒有在意那陣讓人熟悉又厭惡的汽車尾氣很快就隨着清風消散。
也沒有在意不遠處那兩個知道瞞不住她，此時乾脆大大方方地站出來，在樹蔭下明目張胆觀望的“笨蛋”。
選擇放手的曹珍霖，默默地看了沉默不語的凱奧斯一會兒，突然再一次開口問道：“小凱，你要走了嗎？”
“嗯。”沉默着，此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凱奧斯，坐在輪椅上輕輕點了點頭。
隨着心中的想法將不舍說出來，雖然多少輕鬆里一些，但在感受到那種冥冥中的感覺后仍然有些欣喜和難過的凱奧斯，心中卻是有些後悔。
因為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就像是平靜的湖泊中突然跳起了一條游魚一樣突然又自然地想到了一件事情——要是面前這位大姐姐因為自己剛才的發言突然變卦，不給他辦理身份證件了該怎麼辦？
看着曹珍霖那近在咫尺的美麗面容，嗅着從對方身上飄來的縷縷芬芳，凱奧斯微微握緊了小手。
雖然沒有任何人告訴他，但他冥冥中就是知道，那個證件是他回去的關鍵，對他以後……也非常重要！
“……那，還會回來嗎？”沉默了一會兒，因為心理學並非萬能而沒有發覺凱奧斯心中所想的曹珍霖，目光和聲音中隱含着絲絲希意。
只是，就像是受不了曹珍霖的目光一樣，之前一直和她對視的凱奧斯，在此時卻是稍稍側開了頭。
“如果有機會的話……”
“……”
“是么……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回來啊！”
心中紛雜的心思百轉，對語言這門藝術還算精通的曹珍霖，自然很輕鬆的就想明白了凱奧斯話中隱藏的含義。
只是，不知為什麼，得到凱奧斯回答后再次沉默了一會兒的她，意外的並沒有像以前面對這種事情一樣直接“掀桌子”，而是蹲下身體，注視着此時因為坐在銀白色智能輪椅上而比自己稍微高上一點的凱奧斯，與他許下了這樣一個沒有絲毫約束力的約定。
“好。”
凱奧斯點了點頭，鬆開了身側微微握緊的手，心中也鬆了口氣。
如果可以，他實在是不想要傷害別人——又或者說，他實在不想傷害面前這位對自己有諸多幫助的大姐姐……
“那就繼續走吧。雖然你要走了，但有了身份證件，你回來的時候總歸會方便很多……”
伸手理了理那頭被陣風稍稍吹亂的烏黑長發，將縷縷髮絲扶到耳後的曹珍霖站起身——雖然今日未穿長裙，也沒有露出什麼春光，但配上美麗臉頰上的洒脫笑容，此時被點點光暈映襯的她依然美的驚人：“至少，那個時候不至於連個正規點的酒店都住不了。”
“而且這幾年戶籍和政府的管理制度因為911和國家的發展變的越來越嚴，或許再過上幾年，就連我都沒辦法像現在這麼輕鬆的幫你辦上一張在這個國家的永久居留證了。”
“……謝謝你，珍霖姐！”
看着在光斑中似乎染上了一絲金色的曹珍霖，凱奧斯有那麼一瞬間都看呆了。只是很快他就回過了神，忘卻了剛才心中的那絲悸動，只是把剛才那副美麗的畫面記在了心底。
或許，是因為他再怎麼與眾不同，此時也只是一個小孩子吧。
“謝什麼謝，好歹也讓姐姐們開心了這麼多天，連這點東西都捨不得送，未免也顯得姐姐我太小氣了。”
輕輕笑了笑，曹珍霖伸手摸了摸凱奧斯的小腦袋。
只是，她這個舉動卻是讓站在遠處樹蔭下，聽着女保鏢唇語解讀的劉戀些氣昏了頭。
踏踏踏！
“什麼你送的啊！那明明是我讓人辦的好不好？！”
而看着自家的大小姐氣直的跺腳的樣子，站在一旁的女保鏢心中卻是有些無奈：“大小姐，嚴格來說，確實是曹小姐拜託您，您才會讓人來辦理這個證件……”
“那也是我出的力！”聽到女保鏢的話，早就把自己之前那個，用這個曹珍霖欠下的人情債來好好為難一下對方的想法給忘到一邊去的劉戀，回過頭來惡狠狠的打斷了她，然後，轉頭看着不遠處正安安靜靜接受着曹珍霖撫摸的凱奧斯，緊了緊身側握實的拳頭，話語中莫名有些……吃味？
“曹珍霖這傢伙也太無恥了！居然把這功勞全都按在了自己身上，她知道我為了快點搞到這張居留證，都把我哥的那些狐朋狗友罵了個便嗎？！”
這個我想曹小姐她應該還真不知道……
無語的看着此時氣呼呼地注視着遠方那兩人咬牙切齒的劉戀，女保鏢在心中想着：畢竟大小姐你的脾氣在住院之後……實在是變得有些小孩子氣了。
要是以前的你……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開始想着要怎麼做才能把那個小傢伙從曹小姐手裏奪過來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站在這裏咬着牙直跺腳……
……
在值班室中等候的警衛略帶好奇的注視下，“邁步”走入警察局那常開的電動伸拉門。
跟隨着曹珍霖步入其中的凱奧斯，幾乎是才剛剛看清警局圍牆內那隻迎風飛揚的五星紅旗，就立刻被一群早有準備，肩上佩戴着至少一條杠的警銜的警局大佬們給圍了起來——也真不知道他們之前到底是藏到哪裏去了。
這麼小的地方都能藏的這麼嚴實……該說不愧都是警察中的精英嗎？
凱奧斯在心中略帶吐槽意味的想着。
而有個長相俊秀的年輕人，卻是在這個時候，滿臉欣喜的對着臉上恰好露出“完美笑容”的曹珍霖伸出手來：
“曹小姐，沒想到您竟然真的親自光臨了，那你看貴公司之前答應我們警局的那批設備是不是能夠早點送過來？
當然，我沒有指責貴公司效率慢的意思，但是在最近幾個月，全國各地的惡性案件不知怎麼的都在爆發性的增多，我們現在實在是有些忙不過來了，還請你務必通融通融！”
說著，他鄭重的和同樣伸出玉手的曹珍霖握了握手。
只是，還沒等曹珍霖回答，就有一位面容親切的警服中年人在一旁和藹的笑了笑：
“小曹啊，別在意小李說的，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說話有些太直了，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快快，裏面坐，這大熱天的，好歹也要讓叔叔們進進地主之誼啊。
剛好叔叔我在上個月買到了一些據說是英國皇家特供的紅茶，我試了試，味道確實不錯，待會兒你回去的時候，記得拿回去一些給你爸嘗嘗，我可記得他就愛這個。”
“陳叔，您客氣了……”
給予面前這個與自己握手的年輕人一個歉意的眼神，曹珍霖放開手，轉過身，對着這位突然插嘴，同樣身穿整潔警服的壯碩中年人輕輕一笑：
“比起一些紅茶，我爸他可是更想和您這位老朋友聊聊天。”
“而且，這位李警官也沒有冒犯我，反而是我必須要向他道個歉了。”說著，曹珍霖再一次側身看向等在警服中年身邊的那位，似乎對中年人的突然插嘴有些不滿的年輕人。烏絲輕舞間，露出了那簡潔耀眼的鑽石耳墜。
“之前答應提供給你們優惠的那批設備現在正在通過海關的檢查，但因為某些比較私人的原因，怕是在這幾天很難向你們交付了。雖然我能安排公司的員工在設備通過檢查之後儘快給你們送過來，可是……那也起碼要在一兩個星期之後了。”
“……是這樣么。”聽到曹珍霖的話，因為她之前那個歉意的眼神，而沒有對她心生不滿的警服年輕人沉默了。顯然，他從曹珍霖的話語中明白了什麼。
然後，他面沉似水的點了點頭，向著曹珍霖露出了苦笑：“看來，我們警局還真是不走運啊。”
他的臉色鄭重起來，並對着曹珍霖微微低頭。
“曹小姐，麻煩您了！這批設備對我們警局來說非常重要，還請你一定要上點心！”
“這有什麼麻煩的啊，能讓國內的犯罪率下降，對與我們來說可是義不容辭的一件事！李警官，你太客氣了。”
“呵呵，如果所有人都能像曹小姐您這樣想就好了……”年輕人輕笑了兩聲，笑聲中蘊含了說不盡的嘲諷。然後，他疑惑的看了坐在曹珍霖身邊東看西看的凱奧斯一眼，便對着身邊的警服中年人和曹珍霖點了點頭：“嗯，陳叔、曹小姐，你們聊，我先去忙了。”
“好。”警服中年人點了點頭，然後看着正要轉身離開的警服年輕人板起了臉：“不過小李，別鑽那牛角尖，也別把自己累壞了！”
“我明白的。”警服年輕人笑了笑，然後轉過身，讓開同樣圍繞在曹珍霖身邊的幾人，向著身後的警局就走。身影莫名有些落寞和蕭瑟。
“他這是怎麼了？”
看着年輕人大步離去的背影，曹珍霖有些疑惑的向著警服中年問道。
而中年人苦笑兩聲，搖了搖頭：“他就是那個直性子，不在牆上撞個頭破血流就是不肯低頭，小曹，你可別見怪啊。”
“怎麼會，陳叔……”曹珍霖輕笑了兩聲，一番閑聊下算是結束了李警官這個話題。
只不過，她美麗眼眸中閃爍過的那絲絲有趣的神色和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卻依然是讓面前不愧“老奸巨猾”這個形容詞的陳國華明白，自己面前這個聰明的“侄女”已經發現了什麼……
哎～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怪物嗎？！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聰明？
嘆了口氣，將心中的感嘆吐露在心底。以警銜來看，身份無疑是圍住曹珍霖的這夥人中最高的陳國華，自然而然的開始在周圍那些年紀起碼都有三十多歲的壯年警官的陪同下和曹珍霖東扯西扯的閑聊了起來。
只是沒聊一會兒，他就像突然想起，又或者說突然注意到什麼一樣，看着曹珍霖和她身邊臉上有些無聊的凱奧斯，一臉懊惱的點了點自己那微微鼓起的太陽穴。
“老了啊，真的是老了啊，不但忘了請你們進去再聊，剛才竟然連這麼可愛的小盆友都沒有注意到……”
說著，他前進半步。在凱奧斯身前蹲下身體，和藹的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小傢伙，你就是曹鼎鑫那個混小子在國外留下的孩子嗎？才這麼小就……真是辛苦你了！”
【叮！】
時間，突然停止了下來！而陳國華那張和善的面龐，則在凱奧斯的眼中略微有些猙獰。
【選項1：默認/曹珍霖好感度＋1，劉戀好感度－1，陳國華好感度－1，金錢＋1000】
【選項2：否認/陳國華好感度－1】
“曹鼎鑫？那是誰？”
抬頭看着在屬性界面中等級顯示為lv9，天賦為【老謀深算】的陳國華，敏銳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如同利刃般快速掃視過自己全身之後，在自己的雙腿上稍稍停留的凱奧斯，略微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腦袋。
顯然，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哎？”
聽到凱奧斯這俏生生的反問，正要伸手摸摸凱奧斯腦袋的陳國華頓時就是一愣，然後，轉頭看向立在凱奧斯身邊的曹珍霖：“小曹？”
只是，曹珍霖那完美的笑臉上卻是沒有露出一絲他預想之中的慌亂。
她伸出手來，眼含憐惜和一絲失望的摸了摸凱奧斯的小腦袋。
“陳叔，您忘了，鼎鑫哥在出國的時候從來都不會用本名的，而且，小凱今年還不到十歲。”
“是嗎？”略有深意的反問了一句，當即便用“我可不清楚那小子在外是怎麼鬼混的”把這個話題跳過的陳國華，站起身，滿臉恨鐵不成鋼的罵了幾句曹鼎鑫這個混小子，死了都在禍害人。
只是罵著罵著，在身周那些警官開口勸說之前，他卻是先嘆了口氣，有些落寞的背過手，對着曹珍霖和凱奧斯說道：“跟我來吧”。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看着在說完之後便轉身向警局走去，沒有一點之前的拖拖拉拉的陳國華，在剛才的那次選擇中沒有猶豫多久的凱奧斯在心中這樣想着。
不過看看他的名字在屬性界面上那顯目的黃色標識，再看看和圍在身邊的那些警官們閑聊幾句之後便也向著警局走去的曹珍霖。隱約覺得之前哪裏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的凱奧斯，也乾脆用意念驅動着輪椅跟了上去。
反正，他無法對他造成什麼威脅。
……
“大小姐，您認識那個曹鼎鑫嗎？”
將遠處曹珍霖和陳國華的對話在劉戀耳邊重複了一遍。如果有的話，唇語幾乎能考個十級的女保鏢劉艷側過頭，俏臉上略微有些疑惑的向身邊的劉戀問道。
說來也奇怪，作為劉戀的貼身保鏢（死侍），明明所有和劉戀有所接觸的人劉艷不說都認識，卻至少都有個映像。可她就是不記得自家大小姐接觸過的人中，有個曹家的人叫什麼曹鼎鑫……
難道又是在我不再的時候認識的人？可大少爺為什麼沒有把那人的資料發給我？甚至就連張照片都沒有？
在某些方面比較較真的女保鏢陷入了困惑。
而聽到女保鏢提出的這個問題，此時正坐在警察局門衛室中的轉椅上吹着空調，隨意玩弄了兩下手機，看了幾條未讀信息的劉戀，臉上卻是露出了絲絲與之前那些幼稚舉動完全不符的不屑：“當然認識。”
“而且真要說起來，這個名字還是我給起的……”
“？”
女保鏢皺起了眉頭：“什麼意思？”
掃了門衛室中那個在自己進來后自覺守在門口，身穿警服的身姿挺直、整潔，正同樣對自己的話面露好奇的“小警員”一眼，隨即便將目光放在他身邊那扇大開的貼花玻璃門外，看着曹珍霖和凱奧斯走入警察局內的劉戀，站起身，搖了搖頭。
“本來就只是一個隨便想出來的名字而已，能有什麼意思？只是沒想到這隻老狐狸會在這裏給曹珍霖出個難題……
“”還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裏啊！”
“真當我是好惹的嗎？！”劉戀睫毛略加修整的美眸眯了起來。
“……”而守在門衛室門口的那位“小警員”聽到這話，自覺的低下了頭。
“大小姐，請別衝動！”
“我知道！”對於劉艷的規勸，劉戀有些不耐煩。但看着曹珍霖和凱奧斯那徹底消失的身影，她卻是意味深長的說道：“現在，我什麼都不會做……”
……
拿到居留證的過程，比凱奧斯之前想像中的要順利很多。
沒有什麼刁難，也沒有什麼刻意的拖延。
只是沿着警察局那簡約威嚴，掛着一副副精美錦旗和照片框架的過道，來到一處簡潔明了，門框正對面的牆面上掛着一面警徽的辦公室。
那張讓無數外國人夢寐以求的小卡片，就經過陳國華那並不粗糙的手，又經過曹珍霖的轉交，從辦公室內辦公桌的紅木抽屜里來到了他的手中。
將陳國華對曹珍霖說的那句“你應該知道這張小卡片到底有多難辦，特別是給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小孩子辦理……你可千萬不要讓叔叔為難啊！”的話語丟到一邊。
撫摸着手中這張和身份證差不多大小，材質，只是樣式和記載身份信息的序列號碼有些不同的卡片。眼中屬性界面將這張卡片的作用顯示出來的凱奧斯，臉上露出了止不住的欣喜。
【外國人永久居留證：凱奧斯.德芙.泰倫威爾】
【品質：優秀】
【屬性1：身份/擁有這張證件，你下一次“旅行”的開局將不再會是一個沒有身份的流民。】
【屬性2：回歸/擁有了合法的身份，你隨時都可以花費一定數額的金錢回家。】
【屬性3（額外屬性）：優秀人才/因為這張精美的小卡片在這個國家只會頒發給為國家做出過貢獻的外國人，你每次開局的身份都將會上升一級，或得到額外的一個身份/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