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成長三（四千五百字大章）

第四章成長三

這是在讓我選擇嗎？

看着眼前這三條和屬性面板上的文字差不多，只是字體更加粗大黑的半透明選項。

身體在蠶繭樣的柔軟襁褓之中，同樣是不能活動的他，心中突如其來的想到。

只是，這後面所寫的是什麼？

仔細的閱讀過這三條和自身屬性一樣，由他並不認識的複雜文字構成，卻很輕易的就讓他理解了其中含義的選項。

看着這三條選項後面那相對來說要虛幻了很多的文字，他陷入了困惑之中。

雖然不知為何他能夠很輕易的理解這些構成了選項的“未知”文字所蘊含的意思。

但是，他對於那些選項之外的事情卻還是一無所知。

就比如好感度，他不理解那是做什麼的。

＋和－，他也不知道這是兩種符號代表着什麼意義。

被吸引了注意力的他想要慢慢研究研究。

但是，此時這三個選項的右上方卻是冒出了一個倒計時的數字，從60開始，到59，58……

……

好吧，就選這個了。

看着那右上方出現的數字一點一點的變化，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但是他的心中卻是本能的慌了起來。

因為他從那不斷變化的數字中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惡寒，就彷彿是你突然知道有人要在你的身上搞一個不危及性命，但絕對會讓你非常丟人的惡作劇一樣。

時間，在他做出了選擇之後再一次轉動了。

艾莉絲烏黑柔順的單馬尾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垂了下來，還調皮的輕輕晃了晃。

而愛麗絲.森蘭達.喬伊口中的話語也總算是說了出來：“泰倫威爾夫人，如果您不介意孩子的腿不是他自己的，那麼您可以在他成年後為他免費申請一副仿生義肢。”

“由於仿生義肢是通過外接神經網絡越過人體直接和大腦皮層相連接，因此，它並不會被您孩子的身體本能所影響”說道這裏，這位短髮的喬伊小姐遲疑、沉默了一會兒：“……只要您的孩子那個時候仍舊希望自己站起來。”

“您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喬伊口中的這個好消息，雖然對醫學並不怎麼了解，卻也知道現在很流行的虛擬遊戲登錄裝置中，早就已經大範圍的應用了大腦皮層連接技術的艾莉絲，心中的痛苦頓時減輕了不少。

但是，聽到喬伊後面這遲疑的話語，艾莉絲那本就蒼白的面色隱約又蒼白了幾分。

她甚至隱隱約約的感覺，如果再和喬伊這樣一驚一乍的說下去，那此時身體還未從產後虛弱期完全恢復的自己，可能會直接病倒，亦或者留下難以治癒的病根。

“同齡人的歧視，和正常人相比后所產生的自卑，都是像您的孩子這樣，因為某些因素在幼時喪失了一部分的身體機能的孩童們會在成長中遇到的問題。”

“而很大一部分的孩子在長大后，都因為這些所遇到的問題喪失了讓自己恢復的信心乃至是念頭。”

“是……這樣么。”聽完了愛麗絲（以後除了面板還是不加後面的了，太麻煩了）的話語，艾莉絲心中那個本來只是念頭的想法被她做出了決定：“那我就為我的孩子請一個家庭教師……”

“啊！”愛麗絲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打斷了艾莉絲那還未說完的話。

在她的懷中，那包裹着他的蠶繭樣襁褓突然發熱了起來。

“怎麼了？！”艾莉絲有些焦急的開口向愛麗絲問道。

“放心，泰倫威爾夫人，寶寶沒事。”聽着艾莉絲的詢問，愛麗絲臉上驚訝的表情在驚呼過後，看着在襁褓中一臉舒暢的他，卻是化為了溫柔人心的笑容：“我也是有些笨了，在重病監護之後連輸了三天的葡萄糖，雖然嚴格的控制着計量，但寶寶又怎麼可能會沒有尿意呢。”

說著，她和身後的那兩位佩戴着72號身份牌和6號身份牌的喬伊相視一笑。

在她們從各自繪有紅色十字的醫療箱中拿出了一個可以用蓋子封閉的小尿盆和一張純棉的乾淨布匹之後，愛麗絲熟練的在蠶繭樣的襁褓中找到了一個拉鎖為精靈球樣的拉鏈，拉開。

頓時，一股灼熱，但並不太難聞的騷氣就飄到了眾人的鼻中。

而他那光凈稚嫩的小身子，也泡在他自己那發黃的尿液中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還好這幾天只是輸了一些葡萄糖，要是吃了別的東西，這一潑尿可就有可能讓皮膚還很敏感的寶寶感染了。”將他從襁褓中抱出，將襁褓遞給72號喬伊，又從6號喬伊手中拿過那潔白棉布為他擦拭身體的愛麗絲，在輕語間有意減輕了自己的呼吸。

而注意到身前的艾莉絲正看着她欲言又止，轉瞬間就想明白了什麼的愛麗絲對着艾莉絲輕笑道：“放心，人的尿液其實不髒的。”

只是，她的話剛說完，似乎還沒有尿完的他就“豎起了”他那還很稚嫩的小弟弟，尿濕了她的衣領。

這間潔白典雅的房間內為之一靜。

顯然，他之前所選擇的就是那第二條，也就是三條選項中最長的那一個選項。

“喬伊小姐，您沒事吧。”來到愛麗絲的身前，讓過愛麗絲手中的他，艾莉絲幾乎是貼着身子從貼身口袋中拿出一張都市白領都會常備的紙巾，手忙腳亂的為愛麗絲擦拭。

看的愛麗絲身後的那兩位喬伊小姐半伸着手欲言又止。

——尿液那種東西雖然其實很乾凈，但就和純凈水也會在某些衣服上畫個羅圈一樣，擦是擦不掉的。

只是，愛麗絲卻是保持着面上的微笑，任由艾莉絲在她那被尿液侵入衣領后，頓時就暴露出來黑色蕾絲的美好胸懷中任意施為。

直到艾莉絲手中的動作似乎稍稍有些不對勁了，她才溫柔的開口對艾莉絲問道：“泰倫威爾夫人，您擦拭（摸夠）好了嗎？”

“……好了。”

看着愛麗絲那美麗臉頰上“溫柔無比”的笑容，有些尷尬的艾莉絲在身體一僵之後，收回她那因為女人的嫉妒心而稍稍揉了揉對方豐滿胸部的狼爪。

接下來的時間裏就沒有發生什麼突發的事情了。

在三位喬伊合力幫他徹底檢查了一下，又用濕棉布幫他擦拭了一下身體，全程都有反抗卻效果不大的他，便在自然風乾之後被放入了一個全新的蠶繭樣襁褓之中，塞回了嬰兒床上。

而在做完了這一切之後，發現他已經快要睡着的這三位完成了自己任務的喬伊自然就是要走了。

不過在走之前，最後走出門外，回過身，正要關上房門的愛麗絲.森蘭達.喬伊，卻是非常貼心的出聲對着艾莉絲提醒道：“泰倫威爾夫人，您其實不用那麼珍惜您手中的那團紙巾，在今後的日子裏，您或許還會為它的數量太多而煩惱。”

“再見了。”說著，她在點了點頭之後，“咔嚓”一聲關上了房門。

只留下房間內的艾莉絲，聽着那掛在門上的清脆銅鈴聲有些呆愣的站着。

一會兒之後，面帶羞紅的艾莉絲才把手中那團發黃的紙巾拿在胸前，看了又看。

最終……還是把這件別有紀念意義的紙巾扔到了被放置在房間角落的智能垃圾桶里。

然後，輕輕拿起一把椅子來到嬰兒床邊坐下，看着嬰兒床中已經熟睡的他，面上露出了無比疼愛的微笑。

只是，在十幾秒鐘之後，她面上的微笑就化為了無聲的抽泣。

而在抽泣之中，不時抹掉臉上眼淚的她也說出了他的名字。

“凱奧斯，我該怎麼辦才好啊，失去了父親，我真的能夠讓你幸福成長嗎……”

——此時正陷入熟睡之中，或許還在做着美夢的凱奧斯或許從來都沒有想過，如果他沒有選擇【親和】作為天賦，那在他出生之後所面臨的第二個可能致死的災難，就是來自這位在丈夫死後對他傾注了全部關愛的母親。

——在很多世界之中，很多孩子患有疾病的母親都會選擇在孩子出生后不久結束掉他的生命。不是她們不愛自己的孩子，只是她們不希望讓自己的孩子在痛苦之中度過一生。

——愛麗絲她們這三位喬伊之所以被派過來照顧凱奧斯，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精靈聯盟之中的很多人都擔心艾莉絲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

在這棟和神奇寶貝中心截然不同，完全是為了治療人類建造出來，雖然完全比不了西魯夫大廈，但也有着個百米多高的醫院裏。

一條通往院長室，平日可謂是寂靜無人的通道之中。

那三位之前照顧過凱奧斯的喬伊小姐正在這裏步調一致的行進着。

腳下那不知道應不應該算是高跟鞋的黑色皮鞋，踩在光潔如新的潔白地磚上，發出一聲聲清脆的踏踏聲。

而走着走着，那位胸口號碼牌為六號的喬伊小姐向著走在兩人中間，已經換了一身新的粉白色護士服的愛麗絲開口輕笑道：“愛麗絲，剛才你可真是嚇了我們一跳啊，我還以為你會像之前對付宮本先生那樣把寶寶扔到牆上呢。”

“河谷，別開這種玩笑，愛麗絲雖然有些潔癖，但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稍稍皺了皺眉，走在三人最左側，胸口號碼牌為72號的那位喬伊小姐，對着面容和她幾乎一模一樣的6號喬伊說道，話音略微有些鄭重。

顯然，認真的她對於這種輕浮的玩笑不感興趣。

“好好，小萊法。”喬伊河谷面帶無奈的對着不懂玩笑的萊法.喬伊聳了聳肩，然後，停下腳步對着愛麗絲鞠了一個躬，真誠的說道：“愛麗絲，對不起啊，我玩笑開的過分了。”

“沒事的河谷姐，畢竟我確實是毆打了病人。”搖了搖頭，知道對方確實是無心之言的愛麗絲，對於喬伊河谷動不動就鞠躬道歉的樣子有些無奈。

停下腳步，將她扶起身，微笑着說道：“只不過您以後還是別拿宮本先生那種人和小寶寶放在一起比較了，會侮辱小寶寶的……”

“好……”看着愛麗絲面上的笑容，被扶起身的喬伊河谷不禁打了個寒顫，把原本某些想要對愛麗絲詢問的事情咽下腹中。

而這個時候，或許是察覺到了她們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也是停下了腳步的萊法.喬伊又一次出聲了：“快點走吧，一會兒下班我請你們去吃雪糕。”

“好，說話算數！”高興的輕喊着，喬伊河谷順勢來到她的身邊。

愛麗絲無奈一笑，輕輕搖了搖頭，也是向著將目光看向她的兩人走去。

一路聊着，沒有再聊到什麼痛點的她們自然是一路無事。

很快，她們三人便來到了院長室那被鍍了一些金色紋路的紅色木門前。

愛麗絲上前輕輕敲了敲門。

幾秒鐘后，這扇厚重的實木房門就在“咔嚓”一聲輕響后被從內打開了。

一個有着兔子一樣的長耳朵，藍寶石般又大又透的圓眼睛，額上有着一坨粉色的捲髮，還擁有着一身細膩非常的粉色皮毛的橢圓形生物，從門內探出了頭。

看到站在門外的三位喬伊之後，它很開心的就把紅色的實木房門完全打開了，萌萌的身體一蹦一跳的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胖可丁，好久不見啦。”蹲下身子，撫摸了一下胖可丁那舒適非常的腦袋，愛麗絲輕笑着向它問好。

只是，胖可丁卻是在享受了幾下她的撫摸之後，輕輕地把她的手打掉，故作生氣的嘟起了嘴，指了指身後房間內，那位正坐在辦公桌后的真皮旋轉座椅上，看着眾人和胖可丁互動的威嚴大叔。

而這位身穿着一件白大褂的威嚴大叔看到愛麗絲她們看向自己之後，點了點頭，開口道：“進來吧。”

站起身，愛麗絲和她身邊的那兩位喬伊走進了這間裝飾品味略微偏向古典格調的院長室中。

胖可丁也緊隨其後的跟了上來，關上了房門。

“怎麼樣，那個孩子？”看到胖可丁關上了房門，這位嚴肅的大叔面容頓時鬆懈了下來，微笑着向愛麗絲她們三人問道。

而愛麗絲她們三人對視一笑，向著這位擁有着一張嚴肅臉，卻性情溫和的大叔回答道：“沒有問題，除了腿部的毛病之外整體都很健康。”

“他的母親雖然很傷心，卻也沒有那種想要為他結束痛苦的跡象。”

“院長，你聽我說哦，這孩子在愛麗絲懷裏尿的可舒暢了，明明都在襁褓里尿過了，後半段尿還把愛麗絲的衣領和胸口的衣服都給尿濕了。”

“是么，那確實是很健康啊。”聽到最後喬伊河谷的發言，這位擁有嚴肅臉的院長此時也是笑了起來。摸了摸回到他身邊的胖可丁的腦袋，看着面上微笑越發濃郁的愛麗絲善意的調侃道：“怪不得剛才感覺你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對，原來是換上備用的了。”

“院長，請您注意形象。”愛麗絲此時的聲音雖然很溫柔，卻讓人無端端的覺得有些恐怖。

“好好。”輕笑着道了聲好，這位看似嚴肅，卻實則溫柔的院長，轉動自己坐下的真皮座椅，將目光放在了院長室那面落地窗外，車水馬龍和精緻花圃無一不備，無一不全的美麗街道上。

“健康就好啊，這位在災難中誕生，還能在幾乎必死的境況中，幸運的依靠臍帶活下來的頑強孩子，確實是不應該僅僅因為疾病就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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