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男人的話你也信?
翌日,清早。
一夜未睡的顧傾城站在前廳里,溫無涯走出來時看見她,並沒有說話,便欲直接自她身邊繞過去。
顧傾城直接肯橫過身子擋在他面前,雙眼直視向他滿是冷淡與距離的眼中:“事已至此,我也無法再去追究那許多……”
溫無涯漠然笑着打斷她將要說出的話:“你想追究什麼?皇上都已經賜婚了,柳兒已經是我的側妃,這一點無人可以違抗。”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顧傾城瞪着他:“無涯,我從八歲開始認識你,這八年來我們一起長大,一起面對過那麼多的事,一起同進同退,你曾經發誓說這一輩子只要我一個人,現在這算什麼?成婚之後你連我的房門都不進一次,忙了一整年,我也沒有什麼怨言,可是轉眼你就帶了一個女人回來,你至我於何地?”
“一輩子只要你一個人?”溫無涯頓時就笑了起來,漸漸轉為冷笑:“傾城,我記得你八歲那年第一次見我的時候,說過一句話,當時我不知可否。你說,如果男人的鬼話也能做數,那麼連母豬都能上樹,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顧傾城的面色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所以……男人一時意亂情迷間說的情話,你又怎可相信?”
溫無涯笑了笑,同時忽然出手撫上她的下巴,曖昧的摩挲,眼中更是忽然盛出幾分慾望來:“你若是怪我與你成婚這一年都沒有與你圓房的話,我今日可以不進宮裏,先與你圓房……”
明明曾經最愛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此時他的手只是摸上自己的下巴就讓她幾欲做嘔。
一想到他這雙手曾經在別的女人妖嬈的身軀上遊走,顧傾城更是噁心的想吐,本能的忽然向一旁移開一步,躲開了他的手。
溫無涯的手僵在了半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冷瞥了她一眼:“顧傾城,既然你已經坐上了你夢寐以求的王妃之位,將來我若是繼承了皇位,這皇后的位置也必定是你的,你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還想怎麼樣?”
她一頓:“你說什麼?”
見她眼中那絲詫異和不懂的眼神,溫無涯斥笑:“你不是算準了我在大夏國的勢力最大,也早就看穿了我的能力,知道我註定是會成為大夏國的皇帝,跟在我的身邊做我的女人,將來就一定會是皇后么?為了這麼一個皇后的位置,你真是煞費苦心,我成全你,柳兒不過也只是一個側妃,將來也不可能凌駕在你之上,你的位置沒有人能動搖,所以顧傾城,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裝了,好好做你的永君王妃,不要在我面前賣弄這些假仁假意,虛偽!”
“溫無涯!”顧傾城忽然怒視着他:“我什麼時候說過我……”
“你什麼時候說過,你自己心裏清楚。”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我警告你,柳兒已經懷了三個月的身孕,她的孩子若是沒了,我一定唯你是問!”
顧傾城到了嘴邊的所有疑問和解釋瞬間都被他這一句話炸飛了。
猶如當頭棒喝一般,她只能怔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漠然的甩袖離去,大步走遠。
柳兒已經懷了三個月的身孕……
指尖深深嵌入手心,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那些所有的莫名奇妙和想搞清真相的慾望,都被這樣一個消息徹底的打碎。
他早就已經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在自己和他成婚的這一年裏,他始終沒有在自己面前真心實意的笑過,曾經那些恩愛難道都是假的不成?
三個月的身孕,也就是說他和那個柳錦煙在一起至少已經超過四個月,這一年來他常常去邊關,原來是因為那邊有佳人在等她。
顧傾城忽然想笑,她也就真的笑了出來。
那些過往,那些曾經,那些根本就不可能是做假的一切,兩人一起經歷過的那麼多事情,他對自己的疼愛,對自己的呵護,在有危險時本能的將她護在懷中或者身後時的種種舉動,甚至每一次兩人牽手共同面對的那些往事,那些眼神,都不可能是假的。
唯一的答案就是,他愛過自己,可是他變心了。
因為一個莫名奇妙的連她都不明白的理由變了心。
甚至那個柳錦煙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三個月了呢……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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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顧傾城仍然睡不着,這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說放下就放得下,即使知道他變了心,可心裏還是痛的剜心入骨,夜不能寐。
現在柳錦煙該是在西院裏,她想去溫無涯的寢閣和他對峙,關於他白天所說的那件事,她想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無論結果如何,平白的冤枉她絕對不受!
然而剛走到溫無涯的寢閣外,就看見守在外面的侍衛臉紅又尷尬的看着她,但因為顧傾城是永君王府的正王妃,即使現在不方便,可也不敢阻攔。
於是當顧傾城走進閣樓時,剛剛上了二樓,便直接聽見溫無涯的寢房中傳來陣陣另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啊……無涯……你輕點……”
“柳兒……你是妖精變的么……這麼勾人……”
“嗯……啊……相公……人家受不了你這樣……”
一陣陣“嗯嗯啊啊”的聲音不絕於耳,甚至柳錦煙越叫越大聲,像是要讓整個王府的人都聽見她正在被永君王寵幸一樣。
顧傾城卻是愣了一下,爾後想到柳錦煙是已經懷孕三個月了,這種階段的確是已經可以行房事。
他們竟然這麼迫不及待,甚至柳錦煙根本沒有住在西院,而是竟然就這樣直接住在了溫無涯的房裏。
這裏曾是她和溫無涯的婚房,自己在新婚那夜一個人在大紅喜床-上睡到天亮。
想到此處,顧傾城忽然覺得胃裏一陣翻湧的噁心,所有的鎮定與理智隨着房間裏男女交合之時的“啪啪”聲還有那些呻吟嬌喘而徹底崩潰,轉過身踉蹌的跑下了樓衝出閣樓,站在後院的池邊就開始大吐特吐,直到將晚上吃過的東西全吐了出來,才怔然的望着波光如燈的水面。
心裏絞痛的像是要死了一樣,可偏偏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