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巡查，種連長

烽煙燃盡，草木凋零。

滿滿一堂，密密麻麻，傷兵哀嚎。腐敗爛肉的氣息，眾人莫不掩面神傷。有的病號更是發瘋一般，驚聲尖笑，神智錯亂，更添恐慌。生命是如此渺小，始作俑者的小向驚恐眼神，實在受不了血腥之景，衝到山崖邊，狂吐不止。

此刻，種業望了望手中沒電的北斗信息機，心情複雜。曾幾何時，自己也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準備，戰死沙場，軍人宿命。

安排新軍營，周密照顧傷員。想想四位重傷連長，我軍未死一人，慶幸不已。

周倉、裴元紹不約而同，黯然涕下。種業牽着二位降將的手，悄悄走到屋外四下無人之處。突然之間，種業深深鞠躬，痛心地說：

“兩位將軍，種某對不起你們！”

扶起種業，周倉大吃一驚。成王敗寇，自己明明已是敗家犬，怎配受此大禮？

“將軍自當保重身體！這又是何必？自古陣前無父子，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這兩人也是明白人，投降之時，深怕被激怒的種業大開殺戒。想不到，種業不僅沒有綁了二人，而且第一時間不顧傷痛，查看敵營卧牛山傷員。這個年代，命如草芥，那些普通士卒的命，誰又把他們當回事？

一將功成萬骨枯。

可是，這種業似乎不一樣，真的把弟兄的命，當自己命一樣珍惜。

摒棄前嫌，周倉、裴元紹已無後路可退。對視一眼，暗下決心，跟隨種業大幹一番。周倉快步向前，稟報道：

“將軍若是不嫌棄，我等願在麾下效犬馬之勞。我倆還有一兄弟，名廖化，明日引兵五百來投，不知將軍是否有意？”

大喜，雄途偉業正缺有志之士，求之不得。但，轉而一想，種業把臉拉長，說到：

“加入新軍並非不可，只是在此之前，約法三章，請自行斟酌，休怪他日軍法無情。第一，不得欺凌百姓，山賊習性必須改！第二，一切行動聽從指揮，第三，繳獲一切歸公！”

兩人抱拳，信誓旦旦：

“自當銘記！不過，我等一向劫富濟貧，何來山賊？莫不是劉辟那廝？”

看來，今後的問題還很多。

忽然之間，想起了要緊之事，兩位降將明了，帶頭為種業領路。不時，就到了山中西廂房，兩人推開門，一股女人香味撲面而來。

只見兩位古裝美女。一位俊眼修眉，素羅衣裙，水靈又不失端莊。另一位更不得了，有如秋水青黛，清純如出水芙蓉，素衣難遮閉月羞花，絕不遜於現代封面模特，弱不禁風惹人憐惜。

不善與女子打交道的種連長，刷地一下臉紅了。兩位女子掩面遮羞，不自覺偷偷瞄了那弱女子，怦然心動。

山野之人，察言觀色功夫了得，周倉開口介紹道：

“這位是甘夫人與糜夫人。關羽兵敗，這位種大人…”

裴元紹使了個眼色，周倉心領神會，急忙退了出去，闔上門。站在原地的種業，敢忙想拖住二人，為時已晚，推開門，不見蹤影。

煞白的俊容，卻更添了幾分美。失去依靠的兩位女人，豆大的淚珠，慌亂的心，抽搐的身姿。那糜夫人修眉一揚，種業羞得無地自容。

古代女人，男人的附庸品。她們想到了最壞的結局。

尷尬萬分，種業碰了碰桌上茶具，霍地站起，斟了兩杯茶，試圖挽救這等氣氛。兩個美人如驚弓之鳥，這般景象，不約而同，聯想齷蹉之舉。退了數步，不敢接桌上之茶，躲上床，拉上圍簾，看着步步跟過來的種業，年長的甘夫人厲聲呵責：

“我倆乃劉皇叔家室！你快快收起非分之想！”

好不委屈，種業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解釋道：

“二位夫人莫驚！本人絕無二心，聽聞夫人昨夜受傷，特來問安！”

女人，何其敏感，冷笑到：

“無歹心，怎敢擅闖婦人之室？”

明明你們讓我進去的。種業真是無語，周倉、裴元紹真是坑人啊！一點撥，種業欲哭無淚，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可憐自己潔身自好的名聲！

“二位夫人，劉備引軍不日到汝南郡，在下種業奉劉辟將軍之命，特來接二位！”

人妻，種業真是沒多大興趣，柳下惠的名聲更不敢有非分之舉。今日傷了關羽，種業也不想與劉備過分交惡。道不同，他南下，我北上，沒準還有相求之日。

“咳咳！他說的是真的么，姐姐？”

銀鈴之聲，妙如天籟之音，圍簾之中，甘夫人依偎這倩影佳人，小聲說到：

“夫君叮囑過，黃巾中人，言而無信之輩，豈能輕信。”

靈犀一動，甘夫人朝着簾外，說到：

“那你放了關將軍，自當信你。若真得遇夫君，定當為將軍美言，謀個正當之處！”

料想在現代軍營之時，種業最討厭就是這般試探，允諾虛無飄渺的誘惑。話傳到種業耳朵，氣不打一處來。什麼是正當之處？彷彿再現那群臭嘴臉的領導，趾高氣昂地**自己：

“好好乾，今年考慮給你提副營！要轉業的話，排名給你往前提一提！爭取早日走人！”

都TM滿滿的謊言！

種業再氣，但不會對着女人發火。起身，興緻全無，冷冷回了句：

“在下自當放了關將軍，有人定時會來伺候兩位夫人！告辭！”

推開房門，兩位夫人這才放下提起的心。只聞簾中，甘夫人一百八十度轉彎的語氣：

“將軍大義，妾身感激不盡。舍妹連日奔波，昨夜受驚，將軍能否請郎中？”

點了點頭，種業退了出去。他回頭，看了看瘦弱美女子，心中惆悵。

這糜夫人怕是短命之人，可惜了。

周倉、裴元紹耳朵貼在窗戶外，偷聽裏面的動靜。還沒來得及跑，種業黑着臉，揪住二人耳朵，一人一腳，嚇得二人不知如何是好。

“走，看關羽！”

唯唯諾諾，三人步入牢房。關羽唏噓不已，愧疚之心，不住的長嘆。突見周倉、裴元紹二人，怒氣滔天，抓住牢房門檻，厲聲痛斥。

“關將軍，我並無惡意。劉皇叔奉袁紹之命，已到汝南…”

激動不已，關羽怒氣大消，控制不住情緒，喊到：

“大哥！大哥！”

“關將軍，切勿激動，兩位夫人安然無恙，在下立馬請最好郎中為糜夫人診治。”

使了一個眼色，周倉二人惶恐之至，拒絕到：

“不可，不可啊，種將軍！不能放了此人！關羽恨不得拆我骨，扒我皮！”

頭痛，既不想得罪劉備，又不想傷了自家人的心。種業賠禮地說：

“關將軍勇武天人，我等凡夫庶子，莫不懼怕。本想放了將軍與兩位嫂夫人相聚，好安將軍之心。但有個條件，將軍能否帶拷？”

“什麼！你等黃巾賊，又再打什麼主意！”

種業三國印象，並不喜歡傲氣的關羽。雖說武藝了得，但帶兵為將，種業最不喜居功自傲，自以為是之人！

管他的，關羽這種人，遲早死在自己的傲慢下。

“想不想出去！不想就老老實實，明早坐囚車，回見劉備！哼！”

揣度種業口氣，周倉、裴元紹終於安心。晚上，關羽帶上刑具，出了牢門。

成群的傷兵，於心有愧。召集軍中骨幹，種業發令：

“不拋下任何一個傷兵！通通給我背回汝陽城！”

大為不解，又有些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