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懂？咳咳……那朕就提醒你一下……玉璽……咳咳咳，玉璽……無論如何，朕咳咳……朕都不會給你的！”凌雲志用力地睜大深陷的雙眼，卻因為用力過大，眼球上翻，露出過多的眼白，如同厲鬼一般。
一眾的小太監小宮女似乎被他的模樣嚇到了，立馬低下頭，不敢再看他，唯恐再多看他一眼，晚上就會做噩夢，隨即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玉璽？”季佑不怒反笑，“皇上真的想錯了，微臣想要的，並不是玉璽。只要皇上您兩腿一蹬，玉璽在誰的手中又有什麼關係呢？皇上不會不知道，微臣現在是眾心所向，眾望所歸吧？”
“眾望所歸？咳咳……你就是個亂臣賊子！夏輕歌果真是……咳咳咳……死不足惜……”
本來，一直一來，他因為夏輕歌的死，對季佑存着愧疚之心。
季佑也一直以來，都做出不計前嫌為國為民的模樣，他心中的愧疚更甚。
現在才知道，他根本不必因為這樣的事情愧疚，因為季佑竟在覬覦他手中的皇權，覬覦他的江山。
似乎是夏輕歌三個字，刺激到了季佑，騰的一下，原本謙謙有禮，進退有度的翩翩公子，像突然換了一張臉一樣，臉色變得陰沉了起來。
“最該死的人是你！”
夏輕歌是他最後的底線，不管是誰都不能觸及的底線，“來人，動手！”
話音一落，只見一個小太監端着一碗濃黑的葯湯進來，走到病床前，將葯碗遞到凌雲志嘴邊，“陛下，上路吧。”
“季佑……咳咳咳……你個亂臣賊子……你……咳咳……你不得好死……”凌雲志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想要將葯碗打翻。
小太監只是靈巧的一躲，便躲了過去，葯碗平穩的端在他手中，紋絲不動。
“你沒有……玉璽咳咳……你永遠都只能……是一個謀逆的……咳咳咳亂臣賊子。”
季佑冷嗤一聲，“是嗎？這個就不勞煩皇上擔心了，你就放心的去吧。”
溫潤如玉的眸子陡然變成了赤紅色，如果不是因為他，輕歌根本就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他隱忍了這麼久，只為了今日！所有傷害過輕歌的人，都應該去死！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隱忍，所有人都以為他為了國家大義，不計前嫌願意輔佐凌雲志左右。沒有人知道他隱忍的痛苦，沒有人看到他午夜夢回時想起夏輕歌有多悲痛。
看着被灌下湯藥的凌雲志，季佑慢慢的勾起嘴角，輕歌，放心吧，我會讓他們所有人都付出代價的。
凌雲志只有兩個幼子，此時已經被季佑控制起來了。不管凌雲志的下場如何，這個江山都會穩穩的落入他的手中。
凌雲志嘴角還掛着烏黑的葯汁，目眥盡裂的瞪着季佑咽下了最後一口氣，直到最後，雙眼依舊不甘的睜着。
“皇上，駕崩了！”季佑清冽的聲音在內殿中回蕩着，長袖一揮，轉身離去。
翌日，陵都滿城上下掛滿了白幡，喪鐘響起，哀聲綿綿不絕。
凌雲志下葬后，經過眾大臣商議，大皇子繼承帝位。
然，此時的大皇子年僅八歲，故特封相國大人季佑為攝政王，輔佐年幼的皇帝處理朝政之事。
此時顧寒熠等人已經在懸崖底下搜尋了三天三夜，依然沒有找到楚漓和程元姬的蹤影。
“皇上，您歇息一下吧。”
顧寒熠怔怔的看着波濤洶湧的河面。漓兒就是從那裏消失的，他無論如何都要找下去。
“皇上，您已經三天三夜沒休息了，先歇息一下吧，卑職會讓他們好好搜尋的。”一個侍衛半跪在他身後，苦口婆心的勸到。
顧寒熠彷彿沒聽到一樣，一瞬不瞬的看着河面。露水落在他的肩上，早已將他的衣裳打濕，微風吹起他的衣袂，孤立在河岸邊的身影無比蒼涼。
漓兒如今生死不明，他又怎麼能安心歇息呢？
只見他雙眼佈滿了血絲，眼底一片濃濃的青影，下巴也長出了短短的青色的鬍渣，三天的時間，他看起來竟像蒼老了十歲一般。
“漓兒，你到底在哪裏？”他乾裂的嘴唇動了動，喃喃自語。
“皇上，附近都已經搜查過了，沒發現有程元姬及那位姑娘的蹤跡，還要繼續搜嗎？”一個渾身濕淋淋的侍衛走過來稟報。
“接着搜，活要見人……”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死……要見屍。”
“皇……皇上……”那侍衛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吧。”顧寒熠淡淡的嘆了一口氣。他們總是想方設法的勸他放棄，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的。
殊不知，那侍衛並沒有像之前一樣，說一些勸他放棄的話，而是帶着幾分猶豫，“先撇開程元姬不說……河道的水流很急，那位姑娘掉下去之後，肯定會被衝到下游去，而下游，我們也去看過了，是瀑布……”
說到這裏，那侍衛突然停了下來。
顧寒熠臉色沉了沉，“接著說。”
“水流湍急，姑娘家就算會水，力氣肯定也不如男子，很容易就會被水流沖跑。所以，卑職猜測……”侍衛抬眼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只見他依然臉色沉沉，看不出有什麼別的表情，侍衛便硬着頭皮說，“卑職猜測，那位姑娘已經遇難了，或許……或許，我們可以到瀑布底下去尋找。”
顧寒熠望着河面的雙眼眯了眯，這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局，他嘴上說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他心底里還是接受不了，楚漓已經死了的事實，他一直在這河道里尋找，就是找那一份飄渺的希望，他希望楚漓並沒有被衝到瀑布底下去，他希望她還活着。
他不希望，等他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他不願到瀑布底下去找，他相信她還活着。
“接着搜。”顧寒熠緊緊地握着拳頭。
“皇上，卑職派一部分人到瀑布底下去搜尋吧。”侍衛不死心，這樣一直在這裏搜尋，根本不可能會有結果。在這麼下去，別說他們整天泡在水裏受不了，就連顧寒熠他自己也會扛不住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