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白石齋事件
白石齋。
如果不是古玩圈子裏的人，在第一眼看到這個招牌的時候，估計就只會想到齊白石。
其實，只不過是人店主名字叫做白石而已。
路梧桐目光下移，掃了一眼那掛在門上的“暫停營業”的說明，又望向周圍。
他有時候去百貨大樓購物的時候，會經過這條古玩街附近，如果沒記錯的話，平常這裏也是十點之後才會出現地攤，店鋪開門也大概是這個時間。
周六周天的時候，這裏會開的早一些，如果是周一的話，這個古玩市場會異常冷清。
似乎因為今天是周六，所以這古玩市場開的早了一些。
路梧桐看向了店裏的舊式鐘錶——快到九點四十分了。
似乎是處於職業習慣，這位跑到茶樓詢問情況的白石店主，對着路梧桐解釋道：“這是十八世紀的英國鍾，當時清朝的皇帝、百官富豪，對這些英國鍾特別喜愛，這就是當時流入華國的貢品或者商品之一。”
“是嗎？”路梧桐點了點頭，但是沒有太大反應，他對於古董並不感冒，唯一的想法只有——想把那鍾拆了，看看裏面的結構和現代鐘有什麼區別。
腦海里冒出這樣的想法的時候，路梧桐一愣，然後心中苦笑一聲，這情況，絕對是被師父傳染的。
一邊的白石看着這位路主管的表情。
雖然只有三十五歲，但是因為家庭關係，白石可以說在這店裏做了超過二十五年以上了。
在看臉色揣摩心思這方面，他比很多人強多了，他立刻就明白，這位路主管對於這鐘表是有興趣的。
不過，眼下並不是談生意的時候，白石立刻將他和另外兩人迎了進去。
路梧桐、喬崑山和樹螢三人走進了白石齋。
因為樹螢拖延的緣故，在協議之下，白石選擇了另外委託喬崑山。
路梧桐是作為“賠禮”而跟過來的，最後就算結賬，也只算委託喬崑山的錢。
幾人商量了一下，在樹螢不情不願的表情之下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之後才趕來這裏。
在眾人走進店裏的時候，站在櫃枱旁邊，背對着門口的女人才反應過來，轉過頭來，對着白石出聲道：
“石哥，你回來了！”
白石點了點頭，然後給她介紹路喬樹三人的名字，又將女人介紹給三人：“這是我妻子，劉淑媛。”
“劉女士，你好。”路梧桐對着她點了點頭之後，向白石詢問道，“白先生，可以詳細地講述狀況了。”
對於路梧桐直接進入正題的提議，白石並沒有任何不願意的反應，相反，他對此很是高興。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白石開始訴說狀況：
那是在十幾天前，因為聽說在鯉州有個展會，會出一些東西。
這個時代已經不是十幾年前幾十年前那種，走街竄巷去收古董的時代了，現在的話，人家就算有個民國初期的瓷碗，都小心翼翼地保護起來，那寶貴程度，不知道的，指不定還以為是商朝那個帝王用過的青銅碗呢。
就算是不懂行情的，都不會低價賣出，不，應該說，尤其是不懂行情的，明明只值幾百塊的古董，都給你要價幾萬幾十萬。
從圈外人手裏撿漏，現在基本上是沒有的了。
所以，他們找新藏品的手段，就是各地的展會。
他收的的東西，大都是一些奇奇怪怪，但是價格適中的東西。
聽說這次展會裏，有一個奇怪的瓶子，分辨不出具體的朝代，但那東西確實不是現代仿品。
知道這樣的事情之後，白石就去那展會，用三萬把這東西收了。
三人看着白石指着的檯子上，在那木質的大盒子之中平躺着一個瓶子。
準確地說，那是一個像是陶瓶一樣的東西，看上去類似仰韶文化半坡的小口尖底瓶，高約三十公分。
口徑大概是六七公分的樣子，黑色，似乎是泥質，但是有種金屬的深沉感，杯形小口，細頸，深腹，尖底，腹偏下部有兩個環形器耳。
路梧桐注意到，這個瓶子上面刻着許多魚紋。
不，與其說是魚紋......倒不如說，像是魚一樣的象形文字？
路梧桐和喬崑山對視一眼，看向了白石：“白先生，你是說，就是這東西在吞吃你的古董？”
白石臉色有些難看地點了點頭：“在我把這東西收回來之後，我好幾次發現店裏的古董莫名消失。”
他和妻子對視了一眼：“一開始我們以為是出現了竊賊，在我們打算盤點完店內的古董數目再報警的時候，卻是發現，這個瓶子裏面裝着那些失蹤的古董碎片。”
“發現這個情況之後，我們以為是有人在報復我們。”白石的語氣有些無奈，“做古董這行的，雖然大部分都是在熟人圈子裏，但是也會涉及一些別的狀況，灰色地帶也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如果有什麼仇怨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時候，路梧桐聽到身邊的樹螢詢問道：“然後你們又是怎樣發現由頭是這個瓶子的呢？”
聽到樹螢的詢問，白石頓了頓：“店裏是有監控攝像頭的。我們前幾次一直都沒有在監控記錄里發現有人進來，所以才以為是有人對攝像頭動了手腳，本來是打算拿去修的。”
說道這裏，白石抬起頭來，臉色有些陰沉：“但是，就是在翻看監控記錄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個情況。”
他看着三人說道：“在仔細查看的時候，我們才發現，在半夜的時候，從這瓶子裏會放出一些黑色的東西。就是這些黑色的、像是霧氣一樣的東西，把幾個古董吃了下去。”
路梧桐聽到這句話，重複了一句：“吃了下去？”
白石點了點頭。
路梧桐轉頭看向了樹螢和喬崑山。
樹螢臉上帶着一層不變的笑容，圍着這瓶子轉了幾圈，還伸手在那瓶子上點了點。
而喬崑山則是皺起了眉頭，仔細地打量那古董瓶子：“這東西.......”
在遲疑了一下，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他出聲道：“我想，我有頭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