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三靈邪物
正說到此處,外面傳來呼聲,“梅大俠,李姑娘,你們在裏面嗎?”一個小孩子也跟着大喊:“梅叔叔,裴裴姐姐,你們在哪呀?”
李裴裴歡喜地應道:“是巴爾圖和小乖他們來了。”
長廊里傳來嘩嘩作響的甲胄聲,金鑾殿裏跑進來一大堆人,巴爾圖一馬當先,手持彎刀地沖了進來,身後跟着沈冰菲,張福,肖半言,小乖,還有一隊蒙古鐵甲兵。
巴爾圖輕袍便裝,看見梅解元安然無恙地坐在一張龍椅上,他歸刀入鞘,爽朗地道:“就知道梅解元一定會化險為夷。”
大家別後相見,自是一番歡喜。
李裴裴問:“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梅解元道:“有肖半言給他們帶路,他們在這個墓冢里就像長了眼睛一樣,想找我們還不容易。”
小乖跳過來說道:“爺爺很厲害的,我們順着一條繩子下到水裏,然後坐着皮筏子,一路漂流,爺爺叫我們拐,我們就拐,叫停就停,終於找到這裏來啦。”
巴爾圖道:“不錯不錯,能夠和梅大俠再次相遇,全依仗肖先生的功勞。”
肖半言道:“慚愧,慚愧,我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金鑾殿中,金光閃閃。
大家不禁滿目好奇,都在東張西望。
沈冰菲問:“張福,你在看些什麼?”
張福道:“這裏是個金鑾寶殿,是皇帝佬的家呀。”
巴爾圖一笑,“這裏該是皇帝批閱奏章,會見大臣的地方,看來李元昊非常羨慕中原的風物,才會將這裏佈置成中原金鑾寶殿的格局。”
肖半言面帶喜色地道:“原來如此,看來到了這裏,我們就算過了最後一障,三障三靈三血之法,還剩下三靈三血了。”
巴爾圖道:“這最後一障是什麼,未見任何攔阻?”
肖半言淡淡地道:“最後一障,就是地障,所謂地障,就是建造墓冢的人,害怕將來被盜墓者破壞龍脈,故意在真墓的上面,再修建一座假墓冢,內中放些金錢珠寶,還有機關消息,讓人以為上面的是個真穴,其實真正的墓冢還在下面,這裏面的寶藏不知道會有多少呢。”
張福的臉色立刻像金子一樣閃閃放光,“我的天,上面的金銀財寶已經像小山那麼高了,這裏的還要多,那不是數都數不過來了嘛。”
沈冰菲道:“張福,你不怕死了么?”
張福的臉色又灰暗下來,不敢吭聲。但是每個人都可以看出來,他的心裏還是燃燒着一種很貪婪的,自己何嘗不是燃燒着這樣一種。金鑾殿裏的人的臉色都是一樣的,全是貪婪!
沒有人面對寶藏不動心!
梅解元恫嚇道:“張福,你想要寶藏,可沒有那麼容易,你看沒看見,這張龍椅子後面有四條密道么,唐依和棲墓四怪就被困在其中的一條密道之內。”
張福走到密道前,向裏面看了看,大聲道:“裏面有沒有人啊?”
密道里什麼回應都沒有,靜悄悄的。
李裴裴道:“梅大哥,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了?難道被鐵蠍子殺死了么?”
梅解元用手一擺,阻止她說下去,然後走到肖半言面前道:“肖先生,我們的面前出現四條密道,不知道我們該走哪一條?”
所有的目光又集中在肖半言的身上,肖半言道:“這四條路既是死路沒,也是生路。”
李裴裴道:“你說的和梅大哥說的一樣,說了等於白說。”
肖半言道:“事實如此,修墓之人,不會給你一條陽關大道,讓你輕易進入的墓穴的中心,這裏的每一條密道都充滿了兇險,關鍵是看你能不能隨機應變,點破玄機。”
李裴裴道:“那倒是,我們剛才就遇見了一隻大鐵蠍子,如果不是與梅大哥藏在水晶棺里退了出來,很可能遭遇不測了!”
“鐵蠍子?是不是眼睛紅紅的,全身披着鐵甲的那種靈物?”肖半言驚問。
梅解元道:“你見過那隻蠍子?”
肖半言點點頭道:“見過,見過,我曾經見過一隻同樣的蠍子,那隻蠍子該是三靈之一,所謂三靈,就是由三種靈物看護墓冢,極端邪惡。”
梅解元道:“我以為,墓冢裏面的靈物非同小可,我們不必去招惹他們,我們應該就此罷手,這個墓冢遠比我想的還要難測與危險!”
“蒙古武士是世上最勇敢的武士,何懼生死!”巴爾圖道,“我們可以另擇一條路徑,避開那隻蠍子。”
肖半言道:“現在面前有四條密道,而其中三條必有靈物看守,只有其中一條是沒有靈物的,看樣子,要試試我們的運氣了。”
肖半言的話大大鼓勵了士氣,巴爾圖躍躍欲試,他一揮手,一個蒙古騎兵立刻端上來一碗烈酒。巴爾圖將烈酒一飲二盡,然後抽出彎刀說道:“眾位兄弟,如今寶藏唾手可得,大家更要奮勇前行,無論是什麼妖魔怪物,見者格殺毋論!”
“格殺毋論!”蒙古兵嘩地抽出長刀,士氣高昂,無與倫比!
梅解元幾人站在一旁,燈火幽幽,看着這些蒙古人的誓死如歸的臉色,竟然有幾分好笑。
巴爾圖走到梅解元的面前道:“梅先生,肖先生,你等就在此休息片刻,看我馬到功成。”
肖半言道:“祝王子殿下一帆風順!”
巴爾圖大喜,率先衝進密道,他走的是左邊第二條,一小隊蒙古騎兵迅速跟進,瞬間消失在密道之內,腳步聲漸行漸遠。
金鑾殿上又安靜下來,又過了片刻。
梅解元才嘆息着道:“肖瞎子,你不該鼓勵他們進去,你知道他們是有去無回。”
肖半言道:“那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們?”
梅解元黯然地道:“我無法阻止他們,雖然那是一條死路,不過我還是要去看看,這裏就交給你們了,你們要守護好這裏,因為這個地方是唯一通向上面的生路。”說這話時,梅解元的眼睛看着兩個人,一個沈冰菲,一個是陰玉嬌,他這番話的含義很重,讓兩個嬌柔的女子不由心中一緊,同時搶步上前,說道:“梅大哥,你還是不要進去吧,我們離開這裏。”
梅解元道:“我之所以剛才沒有一同進去,是不想被人抄了我們的後路,現在我非進不可,若是遲了,只怕巴爾圖他們就出不來了。”
小乖道:“梅叔叔,你放心進去好了,要是有壞人來,我就幫着冰菲姐姐打他們,她教了我幾招很厲害的功夫!”
梅解元笑了,伸手將水晶棺抗到肩頭。
張福道:“梅大俠,你老抗着個棺材做什麼,多不吉利。”
梅解元笑道:“三國時,有大將龐德抬寢戰關公,成為美談,我今日也不妨效法一下古人,置之死地而後生!”
李裴裴倔強地道:“梅大哥,我還要和你一起去!”
梅解元深情地道:“這裏我最不放心的,其實就是你,小乖都比你聽話,你留在這裏,若是不聽我的話,我就不是你的梅大哥了,還把你送回靈宅裏面。”
李裴裴噗嗤一聲笑了,雖然她的笑容有幾分悲切,雙目淚光閃動,盯着梅解元的身形一晃,直沒進密道中。
梅解元疾快如風,抗着大水晶棺材在後面緊追,行了不到半里,只見前面一隊蒙古騎兵整齊地排列着,巴爾圖正中肅穆而站,朗聲道:“梅先生,巴爾圖在此恭候多時了。”
梅解元一楞,“巴爾圖,你怎知我要來?”
巴爾圖激動地道:“我曾對這些蒙古兄弟說過,只有梅解元才是我們的朋友,絕不會背叛朋友,拋棄俠義。”
梅解元苦笑一下,道:“若不是你們一意孤行,非要進墓尋寶,我何必跟進來,這裏的危險遠非你們可以想像的程度。”
巴爾圖道:“有梅先生相隨,生死與共,雖死亦是快哉!”
梅解元倒覺得一陣熱血沸騰,與巴爾圖邁步向前走去,約莫走了數丈遠,梅解元回身對那一隊騎兵道:“弓上弦,刀出鞘!”
蒙古騎兵的動作整齊劃一,刷刷刷,刀光霍霍,一派殺氣騰騰。
巴爾圖雙目精光四射,照見前面不遠處的一個黑影上,那個黑影有一丈大小,幽寂無聲地爬在那裏,有頭有腳,好似一個怪獸。
梅解元道:“在另一條密道里,這個距離正是我發現鐵蠍子的地方。”
巴爾圖閃身從一個蒙古騎兵手中接過一幅弓箭,箭尖抹有硫磺火藥,他張弓搭箭,一箭射去,箭如流星,同時大聲喝道:“是什麼妖魔邪祟,敢攔我去路,快快顯現原形!”
砰!
火箭正中黑影,呼地燃起一團火光,但是火光並沒有裊裊熄滅,而是光芒大漲,數道火光圍着黑影燃成一個奇怪的圖案,彷彿是一同個五角星形,火光照亮了牆壁上的彩繪,居然全都是奇怪的西夏文字,還有一幅幅祭獻之類的圖形,壯觀森嚴,而五角星形的開口處正對着來路。
梅解元藉著火光,看清了黑影的真實面目,原來是一隻巨大的螞蟻塑像,是紅銅鑄造的,銅螞蟻的頭上血痕斑斑,好像有鮮血在流動,而銅螞蟻的眼眶中是空洞的,黑漆漆的,有一股殺氣在裏面蠕動!
巴爾圖還從未見過螞蟻的塑像,驚訝地道:“這是什麼怪物?”
“銅螞蟻!”梅解元道,“鐵蠍子,銅螞蟻,這兩條密道都有靈物守護,看來西夏人在此設下了十面埋伏,絕不可能輕易讓你探龍取寶。”
“這還真是只大螞蟻,不知它是不是機關控制的。”巴爾圖懷疑地說,身後走出兩名蒙古騎兵,縱身而上,看着他們兩個輕盈的身法,絕對可以與中原江湖的一流高手媲美。
兩個蒙古騎兵信心十足,長刀在手,身形一落,足不沾地,用刀尖在銅螞蟻的身上一劃,想試試銅螞蟻有什麼怪異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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