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儒門，佛土

這一日，正統中域的太陰太陽兩顆巨星突然消失了。

這一日，正統中域升起的光芒是一片浩瀚的聖白之氣。

發出聖白之氣的是一把劍，遮去太陰太陽兩星光芒的也是一把劍，這把劍的名字只有一個字。

聖！

這便是這把劍的名字，到底什麼樣的人和東西才能被稱為聖呢？

古有言，為勝者有三不朽，分別是立言、立功、立德，同時持有此三不朽者，方可為聖。

但如今以‘聖’為名的是一把劍，它又該如何立言、立功、立德呢？

或許，這把‘聖’劍需要一個握劍的人。

但如今‘聖’劍依舊沒有鑄好，它還差最後一步，它還差一顆心，一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心。

這樣的心怎麼鑄？

自然是用人，用命，用一顆顆前赴後繼，不畏死的人心去鑄。

“這樣的路，真的會是對的嗎？”白雲之上，觀禮的瓊月自疑了一聲。

她會疑問，是因為在白雲之下的山水之中正在鑄劍。

那是一把看不清顏色的劍，你可以說它是白色，你可以說它是黑色，你說它是什麼顏色，你就能看到什麼顏色，因為它可以容納世間的任何一種人，所以它是沒有顏色的。

劍的位置很高，是在一處幾千丈的深淵之中，在深淵之下，有着永遠不會熄滅的火焰。

為何火焰不會熄滅？

因為點燃這團火焰的是熱血的心，是懷抱一切理想的心，是為了心中願望前仆後繼的心。

深淵兩旁站着很多人，大概可以用百萬來計數，但這些人並不是全部，因為在遠處的天地之中，依舊還有着數之不清的人正在走來。

這些人的打扮都是一樣的，都是書生，都帶着冠玉，甚至他們的眼神都是一眼的，他們就像看到了自己的聖，看到了自己的夢。

他們不是來看劍的，他們是來鑄劍的。

如何鑄？

面向深淵，縱身一躍，用那顆不滅的心化成不滅的火去鑄。

明明跳下深淵的人已經數不清了，大概幾百萬，或許更多，但你不管站在何處，你依舊聞不到一絲血腥味，你依舊聞不到任何臭味。

有的只是聖潔，有的只是一股清新的芳香味，就像是盛開的璀璨百花味道一樣，非常的好聞。

“這樣的事情，要持續多久？”看着一個一個儒家弟子前赴後繼的縱身跳下深淵點燃火焰，瓊月嘆了一聲，問道。

“一直到‘聖’劍有心。”站在旁邊的是君子悅，他眼中的目光很純潔，並不像自己好友瓊月一樣充滿瀰漫。

“你也會跳進去嗎？”看了一眼，瓊月問道。

“如果輪到我了，我會跳進去的。”君子悅溫柔笑着回道。

“如果你跳進去，作為你的朋友，我會很難過的。”瓊月皺着眉頭，說道。

“你應該為我開心，因為我找到了自己的道。”君子悅搖搖頭，說道。

“那你就追你的道吧！哼！”瓊月聽了，冷哼一聲，便消失在了白雲之中。

清香的味道飄至筆尖，君子悅靜靜的走到了人群之中，他也像眾人一樣慢慢的朝着‘聖’劍走去，但他走的很慢，所以要抵達聖劍，大概還需許多年，最重要的是，在他前面，還有數之不清的人呢，或許這劍輪不到他鑄。

.....

在正統中域的另外一處，這裏的天地便是一顆樹，一顆菩提樹，一顆永遠不凋零，也不開花的普提樹。

佛門便是在菩提樹上，在樹枝上，無數的和尚掃着塵埃，好像在和尚的眼中，世間是容不下塵埃的，但到底是他們容不下，還是佛容不下，便不得而知了。

佛門的建築很有趣，都是像從普提樹上長出來的一樣，無數的枝丫生出無數的路，無數的路上長着無數的廟宇，似乎每一條路都可以找到自己的佛，找到自己的西天。

但道路萬條，唯有三條特別獨特。

一條金色的，上面生有金蓮萬千，每一步走去，都像走在聖路上。

一條血色的，上面無盡血海，幾艘輕舟行在上面，好似是苦海。

一條是沒有顏色的，是空的，甚至一切都不存在，這一條路，很少有人能看到。

同樣的，和尚很多，但只有幾個特別有趣。

首先是一直站在樹根前打掃的一個老和尚，和尚真的很老，大概只看樣貌的話，或許和尚是世間最老的人了。說和尚奇怪，不是因為他老，而是好像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存在。

“每次經過這裏，總覺得有人。”走到樹根處，酒和尚把所有佛門禁止的東西都埋了起來，然後嘀咕了一句，便走上了菩提樹。

而酒和尚，便是第二個有趣的和尚，他走的方向，是金色的路。

過了一會，一個穿着紫衣僧袍的女子也來到了菩提樹下，對的，你沒看錯，女子穿的是僧袍，是和尚的衣服，不是別的樣式。

女子身材特別火辣，就算是無欲的佛袍也遮不住她的身材，她走在菩提樹上，就像一團火，一團點燃無欲之土的慾火。

女子走上菩提樹后，便朝着血色的道路走去，也是奇怪，明明看着就像魔女的人，這些修佛的人，卻沒有一個阻攔她。

又過了一會，又來了一個女子，這個女子長的傾國傾城，打扮也很素雅，就像百合花一樣，甚至女子走過的地方皆會長出百花，走到哪裏，花香就到哪裏。

等女子在菩提寺上走了一段距離后，整個菩提樹上都長滿了花朵，但唯獨菩提樹沒有開花。

女子的打扮很像菩薩，凈潔，翠白，手中還持着玉瓶，不過她瓶中裝的不是楊柳，而是幾枝素雅的花朵。

女子走的路，正是沒有路的路。

當女子踏入一刻，所有打掃菩提樹的佛者都停了下來，他們都看向了這個傾城的菩薩女子，但他們的眼睛都沒有看人，而是在看女子的腳，或者說在看女子走的路。

你看，是不是，除了這四個人之外，別的人都很無趣對吧，畢竟這時佛土，無欲之土。

終究，人還是有慾望才會有趣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