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繾綣依依
想來在這個時空,也只有她這個穿越者唱過這支歌,而那跳舞的人,當然也是她自己。
回想起生下潤兒的那年春天,可不就是她在草原上邊舞邊唱這首《鴻雁》?
元烈的聲線低醇,音域寬廣,一把好嗓子將這首歌完美地演繹了出來。
熟悉的旋律中,岳綺雲的心一片寧靜。她的思緒也跟着那歌聲,與自己相攜一生的伴侶,飛過萬裏層雲,走過無數寒暑。
“酒喝乾,再斟滿,今夜不醉不還。
酒喝乾,在斟滿,今夜不醉不還......”
元烈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巨石上跳下來,他好像很喜歡這段尾曲,反覆地吟唱中,他一邊唱一邊張開雙臂,向岳綺雲慢慢走來。
歌聲里,岳綺雲被一雙健壯的臂膀緊緊地摟住,她柔順地將臉頰貼在了那寬厚的胸懷裏。
“綺雲,我多想看你給我跳上一曲。跟那天一樣,在藍天下,在綠草地上,你就像一個飄落地上的白雲......”元烈低下頭,在岳綺雲的耳邊低語。
“好。”男人低沉的聲音彷彿帶着酒香,岳綺雲好像被催眠了一樣,不自覺地輕輕答應道。
巳時末,春日的陽光正好,美麗的綠洲,有如深藏在荒漠中的一顆瑰麗寶石。
綠洲中央的湖水,在陽光下,瑩瑩然如翡翠,而那湖畔平地更是綠草如茵,美如仙境。
往日這個時刻,是綠洲最為安靜的時候,因為此時烈陽當空,沙漠中早晚溫差大,這裏的動物們都躲在各自的棲息地,躲避白天的高溫。
然而今天,一個低沉的男聲吟唱的悠揚的歌曲,將往日的寧靜打破。
湖畔更遠處的樹林裏,有膽子大的小動物探頭探腦地,看着湖畔草地上,那個舞動的紅色身影。
若是潤兒在這裏,就一定能聽懂它們正在議論那舞動的身影,明明看着就是一個人類,可是跳起舞來,怎麼看怎麼都像一支振翅高飛的大雁?
再一次唱起那首旋律優美的歌,元烈不像第一次唱得那樣斷斷續續。音樂果然沒有界限,無論是哪個時空,這首屬於草原人的歌,只有被草原人唱出才更有味道。
隨着歌曲的旋律,按照前世的記憶,岳綺雲的舞姿舒緩而充滿了張力。
她的動作舒展大氣,行雲流水中帶着特屬於女子的堅韌不拔的力量。經歷了那麼多的生離死別,她對於生命,對於心中的夢想,有了更深的領悟。
而且,她的身體經歷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淬鍊,變得更加輕盈。每當她做展翅高飛的舞姿,元烈都擔心她真的會乘風而去。
比之前的那曲鴻雁,這場鴻雁舞,有種鳳凰涅槃的壯美。
元烈迷醉地看着那抹舞動的火紅,沙啞低沉的嗓音,戀戀不捨地將最後一個音符唱完。
因為舞蹈最後的動作表現的是鴻雁緩緩落到地面的樣子,岳綺雲將長長的裙裾旋轉成盛開的花朵,將纖細的腰反折成一個優美的弧度,修長的手臂緩緩收起,如倦鳥歸巢,棲息在綠草如茵的水岸。
一曲優美的舞蹈,看得元烈心醉神迷,忍不住滿心的欽慕,他走到岳綺雲的身邊,小心地扶着她的纖腰,將那柔美的身子緊緊地抱在懷裏。
“綺雲,謝謝你!還有,我......愛你”忍不住滿腔的愛戀,他在她耳邊低語,將最後兩個字說得很低沉,呼出的熱氣吹到了她鬢邊的碎發。
自從那個春日,元烈就渴望着有一天,獨自收藏着她動人的舞姿,而不是像小偷一樣躲在遠處偷看。
剛剛因為跳得太投入了,岳綺雲的情緒還沉浸在南飛的雁群中,漂浮在藍天白雲只上,並沒有聽清楚元烈的話。
她揚起紅潤的小臉,喘息地問道:“謝我什麼?”
“謝謝你,嫁給了我;謝謝你,沒有離開我;謝謝你,把潤兒給了我;謝謝你......”
面前的精緻容顏,因為沁着一層薄汗而微微發亮,陽光透過樹蔭細碎地撒在她的臉上,將她的臉攏上了一層光暈。
情不自禁地捧着岳綺雲的臉,粗糙的拇指小心地摩挲着她幼滑的肌膚。
他再也不想隱藏自己對她的渴望,打橫將她抱起,走向了密林深處。
“元烈?”岳綺雲的驚呼聲,被一記火熱的吻堵住。
沒過多久,林間就想起了窸窸窣窣的衣衫落地聲,還有元烈壓抑的低吼。
“綺雲!”
“撲稜稜......”林間的鳥兒不忍打擾那痴纏在一起的情人,紛紛撲扇着翅膀,飛向遠方。
“元烈。”女子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氣息不穩,“依依,叫我依依。”
良久之後,男人才回應道:“依依?”
“我的乳名,嗯......”後面的話,忽然變得有些破碎,還有些顛簸。
“依依,依依......我的依依......”
綿綿的情話,好像怎樣也說不完,林間斷續地傳出男人和女人的聲音。
那聲音從壓抑到興奮,然後變成了滿足的嘆息。
直到日影西斜,元烈才抱着岳綺雲重新走回到湖畔。
岳綺雲羞赧地將頭埋進他的胸口,大紅色長裙散亂地披在她的身上,行動間,露出優美的鎖骨。
也不知是被紅色映襯,還是肌膚本身的顏色,只間那偶爾露出的瓷白肌膚上,暈染着淡淡的粉紅。
元烈袒露着肌肉虯結的胸膛,抱着岳綺雲徑直走進了溫泉湖裏。
溫熱的水很快沒到了他的腰際,水波婉轉,將岳綺雲披散的長發裹卷着,圍在元烈的腰畔。
元烈將岳綺雲向上抬了抬,沒想卻被她掙脫出來,丹鳳眼瀲灧着羞澀,她將頭沒進水中。
水面上盪起一陣漣漪,可是那害羞的女子遠遠地游開。
懷抱一空,元烈的心也跟着一空。
“依依?”他對着平靜的湖面大聲喊道。“依依你在哪兒?”
“嘩啦啦!”突然,湖面中水花噴出,那個精靈一樣的女子從水中冒出頭來,帶着水珠的小臉上,已經褪去了嬌羞。
“元烈,這裏水不深,你過來吧!”她揮着修長白皙的手臂,一串串水珠在她身邊滾落。
元烈是個旱鴨子,而且湖底的地面又松又滑,他踉踉蹌蹌地走向岳綺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