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劍鎮
劍鎮位於臨蒼山東山腳，這裏歸蒼玄派的虛石真人管轄，鎮上各種商鋪應有盡有，是蒼玄派重要的產業所在地。若非般雲王朝的律法有規定，縣城必須設知縣府，歸王朝管轄；以劍鎮的規模，完全可以稱之為“劍城”了。
劍鎮主要歸蒼玄派外門人員管轄。所謂外門人員，就是修習蒼玄派一般功法，修鍊有成后在蒼玄派名下的各大產業或者席位上工作的人。
武學注重脈別和傳承，武功絕學輕易不會外傳。在最開始的時候，所有武學傳承都是像現在的南隱一脈一般，一脈只會收一兩個弟子，這一兩個弟子更是極有可能是自己的骨肉，絕不多傳、外傳，確保自家武學的絕密性。
後來為了生存，有些脈別開山立派，以宗派的形式，擴收弟子，同時廣開產業，諸如酒樓、客棧、賭場、鏢局之類，以賺錢維持門派生活花銷，富裕的錢財可以購置兵器。不過隨着門派的崛起，他們不僅僅是滿足了生活所需，腰包更是越來越鼓，儼然是深山中的土財主了。
但是，就算是演變成了門派，這些武學的傳承也沒有變過。每個門派真正的絕學，還是只有真正的傳脈弟子，也就是現在的內門弟子才能學習。外門弟子是接觸不到這些絕學的，他們只能練一些門派不重要的外家功夫罷了。所以外門弟子預期說是弟子，倒不如說是雇傭者，他們學到本事，便能在門派的產業中謀求一個吃飯的營生，養活自己。
外門弟子的錄取其實沒有什麼門檻，往往是外門的負責人按照宗門的情況擇人；而內門弟子卻是不同，他們要麼是門派掌門、長老、真人等的血親；要麼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習武奇才，同時還要確保來歷清白。這些人往往很小的時候就會被門派看中，或是提前由一些長老或者真人教導些基礎的東西，或是等到了合適年齡再來門派。他們都會獲得門派給的信物，等門派正式開脈收徒的時候，再到門派之中，進行最後的考核。考核通過者，就能拜入各長老或者真人門下，成為門派弟子。
蒼玄派一直都是有十一個真人，這還是算上了掌門。因此，每次開脈收徒，蒼玄派只會收二十個弟子，一個真人收兩個徒弟，至於掌門，是不收徒弟的，下任掌門會由掌門從這二十個弟子中挑選。當然，若是真的有那麼多武學天才，破例多收一個兩個的也不是不可能，不過蒼玄派自開脈以來，每一次收的弟子，從來沒有超過三十個過。
……
劍鎮還是相當熱鬧的，甚至比起東陽縣來也不遑多讓。東方旭他們走在大街上，久違地感受到了那種只有在縣城裏才有的喧囂氣氛。
“少爺，去前面那一家客棧吧。”徐陸難得代替蔡富說這種話。
“嗯，好。”東方旭點頭認可，一行人也朝着徐陸所說的那家客棧而去。
來福客棧，聽名字就知道這並不是什麼有特色的客棧，太普通不過了。而東方旭他們到了這裏，所見之物也確實很普通，普通的二層樓房，普通的門面，普通的客棧佈局。雖然東方旭沒看出這裏有什麼特別的，不過既然徐陸這麼提議了，就在這裏住下吧。
徐陸帶頭走了進去。此時天色將晚，客棧的大廳里倒是有不少人在這裏喝酒吃飯。小二在各個桌子間來回跑着，給客人們添酒端菜；賬房靠在櫃枱上，沒精打采地翻着賬本，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着算珠；掌柜更是乾脆趴在了櫃枱另一角，眯着眼打起盹來。
“嘿，起來了。”徐陸往櫃枱那一站，拿手敲着櫃枱。
那掌柜的抬起頭來，哈欠連天，也不看徐陸，只是提起嗓子大喊：“嗯……小王兒，過來！”
那正在忙前忙后的小二聽到掌柜的聲音，立馬跑了過來：“掌柜的，您叫我？”
“嗯，”掌柜又趴下了，悶着聲音說，“給這位客人安排一下……”
“嘿嘿，不是教你起來了嗎？”徐陸這一次直接揪起掌柜，把小二嚇了一大跳。
“嗯？”那掌柜睡眼惺忪地看向徐陸，這才清醒了些，“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傢伙。怎麼？你咋跑到這來了？”
徐陸自顧自地拿起掌柜旁邊的一壺茶，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你還是喜歡喝毛尖——我來自然是有事。”
這麼說著，他朝身後的東方旭一指：“這不是要送我們家少爺來蒼玄派拜師嗎？”
掌柜順着徐陸手指的方向探出頭去：“哎？你家少爺？東方洪的兒子嗎？看着倒是一表人才，嗯——住店？”
“住店。”徐陸點頭。
“嗯，好——小王兒，帶我這兄弟去二樓看房！”掌柜這麼說著。
“欸，好！客官，樓上請。”小二對徐陸伸手，請他上樓梯。
“嗯，好。”徐陸點頭，這才回過身，對東方旭說，“少爺，咱上去吧。”
見東方旭點頭，小二又是一笑，引着眾人上二樓去了。櫃枱後面，掌柜看了看徐陸，又看向東方旭。東方家的嗎……掌柜一笑，又看了身邊的賬房一眼，卻見他還是在磨洋工，並沒有什麼反應，便搖了搖頭，又趴下了。
那賬房還在撥着算盤，待小二安排給東方旭他們安排好了房間下來以後，才停下手，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一個時辰以後。
“喲，少爺，您出去啊？”看到東方旭下樓，這種大廳擦着桌子的小二搭話。此時已經沒有客人了，大廳里冷冷清清的。
“嗯，出去一趟，你們這客棧什麼時候關門啊？”東方旭隨口問了一句。
“哈哈哈，少爺，亥時才關門。”小二笑着回答。
“這麼晚？沒有夜禁的嗎？”東方旭有點驚訝。
“那是朝廷的規矩，我們這裏不興這一套。”小二還在抹着桌子，習以為常地說。
東方旭點了點頭。這麼晚才關門，自己倒是可以放心地去河舫聽曲兒了。至於蔡富嘛，本來說好是要陪自己一起去的，不過已經被徐陸叫過去，脫不開身了。
一個人也好，東方旭想着，反正蔡富也告訴自己地方在哪了，他哼着曲兒，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