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媽的……
楊晨渾身上下都疼得讓他睜不開眼睛,特別是胸口,每次呼吸都能讓他疼得呲牙咧嘴。再加上尾巴骨的絞痛,整個人就好像被壓路機從身上碾過一樣。
他躺在地上,看着頭頂璀璨的星空。連一聲嘆息的力氣都提不上來,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帶着土腥味的空氣。
這個時候,好像除了老實等着,楊晨什麼事都幹不了。不過從身子底下的觸感來看,他還是敏銳的感覺出身子底下的東西是濕濕的草地。
草很柔軟,但是冰冷的露水卻讓原本就虛弱的楊晨開始一陣一陣的顫抖了起來。
“媽的,老子這是要死啊。”他心裏感覺到無比的憤怒,自己沒他媽死在抗洪搶險的第一線上,居然要凍死在破地方。
不過萬幸的是,在最難熬的寒冷過去之後,楊晨也即將失去知覺的時候,天空突然綻放出了一絲陽光的影子。
天亮的很快,當陽光直接照射在楊晨身上的時候,原本差點凍僵的他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而渾身撕裂般疼痛的肌肉也因為身體的溫暖而緩解了許多。
楊晨無比吃力的扭動了一下,試圖找一個可以承力的地方,讓自己能個坐起身來。當兵的經驗告訴他,如果自己沒能坐起來,那麼等肌肉僵硬了之後,自己就只能慢慢等死了。楊晨已經毫無懸念的熬不過第二個夜晚了。
強韌的毅力包裹着已經疲乏不堪的身體,居然硬生生的讓玩着命的楊晨坐起了身。不過他雖然確實是坐起來了,但是周身的疼痛卻讓他的衣服又一次從裏到外的濕了個透徹。
“媽的……”楊晨掙扎着罵了一句。
他現在也只有這麼一句可以罵出來了,畢竟寒冷飢餓和疼痛已經讓他離死不遠了。
靜靜的坐了一陣子,加上太陽給他身體帶來的升溫,他現在稍微恢復了一部分的力氣,於是扭動着只能小幅度轉動的腦袋打量着四周。
“這什麼地方?老子不是在大堤上么?”楊晨發現周圍是一片遼闊的荒原,零星的幾棵樹和低矮的山丘就是楊晨視線里所有的東西了。
以楊晨的經驗,他知道現在第一個任務是保命,第二個任務就是準備打一場持久戰。因為在這種一看就無人煙的荒野上一不小心可能就徹底完蛋了,夜晚的低溫、沼澤坑、飢餓、猛獸等等等等。
楊晨坐了大概半個小時,然後活動了一下已經有些麻木的雙手。而這時候,突然一隻肥碩的草原鼠爬上了楊晨的大腿,正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楊晨,根本沒有像平時見的老鼠那樣見人就跑。
“哥哥對不起你了。”楊晨吃力的抬起手悄悄接近這隻肥碩的老鼠……
老鼠肉雖然一貫被稱之為美味,但是生肉的味道還是讓楊晨不斷的泛着噁心。即使原來在部隊的時候出去野外拉練,但是那時候畢竟還是有野戰口糧的,就算是需要野外生存,也是能生火吃到熟食。
不過也拜那隻耗子所賜,有了能量的補充,楊晨的身體也漸漸的開始恢復了力氣,雖然疼痛依舊,但是勉強已經可以活動了。
而且那隻可憐的草原鼠帶給楊晨的還不止是一頓賴以救命的嫩肉,還有一個剛好一隻手可以伸下去老鼠洞。
通常草原或者荒原上的耗子都有儲藏食物的習慣,這一點楊晨是知道的,而且那隻捨身救了自己一命的老鼠又長得那麼肥碩,它的洞裏百分之一百有不少的好貨色。
掏了很長時間之後,楊雲面前居然堆了一小堆亂七八糟的食物,大部分都是各種樹根和不知道名字的堅果,也有一些奇怪的東西。
“這是什麼玩意兒?”楊晨手上拿着一個赤紅色的軟珠子,大概只有一粒花生米那麼大,和其他堅果有着明顯不同的差別。
更重要的是,這個奇怪的小珠子居然是熱的,捏在手裏的感覺就好像是被熱水泡過的旺仔QQ糖,有着讓人想一口咬下去的衝動。
楊晨把這個奇怪的東西捏在手裏玩了半天,時而對着陽光時而捂在手心。就好像一個小孩子拿到了一個心愛的玩具一樣。
不過也並不怪楊晨,他爹媽走的早,全村人輪流給他口飯吃。等他好不容易上完高中了,又直接打着背包服兵役去了,玩具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個奢侈品,楊晨這輩子最好的玩具就是他鄰居三叔給用二八杠的腳蹬子給改的打彈弓了。所以二十一歲的楊晨雖然看上去像一頭牛一樣五大三粗,可實際上也就是個沒長大的大男孩,上前線抗洪的前一天還偷看隔壁營房的女兵洗澡來着。
楊晨玩了一陣之後,愛若珍寶的把那顆小珠子塞進了隨身攜帶的軍用水壺裏。然後就開始清點起自己的戰利品。
“這麼點東西,也就兩天,看來還得多逮幾隻耗子。”此刻楊晨的身體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雖然渾身上下還是疼,連拉帶拽的疼。但是已經不再像早晨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天然無污染的老鼠非常補身體的原因吧。
而接下來,楊晨要乾的事情就是務必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不然在這種晝夜溫差極大的地方,像他這種穿得單薄的人是很難熬過一整晚凄冷的。
說實話,荒原上的景色確實是不錯的,蔚藍的天加上平坦地勢,一眼看上去頗有減壓減負的作用。
不過楊晨現在是沒心情欣賞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了,他拖着疲憊的身體在荒原上走走停停,別說可以容身的地方了,就連比野兔大的動物都沒有看到一隻。
野兔他是別想了,在這種地方想逮兔子,那簡直就是用自行車強追法拉利,太不現實了。所以楊晨只能一路上掏着老鼠窩。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些老鼠窩裏的儲藏物完全沒有那個愣頭愣腦的大塊頭老鼠來的豐富。不過勝在數量不少,所以楊晨也算是收穫頗豐,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再逮住任何一隻老鼠,這讓平時無肉不歡的楊晨很是失望。
“這個地方應該可以吧?”當太陽幾乎沒入地平線的時候,楊晨總算是找到了一個鬆鬆垮垮但是比較乾燥的土洞,洞口不算大,但是完全可以容得下楊晨把身子塞進去只剩一個腦袋露在外面。
這種地方其實很簡陋,但是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已經算是最好的保持體溫的方法了,楊晨根本沒有別的什麼更好的選擇。
夜幕在不經意間就悄悄到來,當月亮升上天空的時候,楊晨驚奇的發現天空上居然一大一小縈繞着兩個月亮。小的那個月亮就好像是八月十五天空掛的那個,而大的那個居然是小的那個月亮的十倍。
“不是吧,別他媽玩我啊。”楊晨看到天上的月亮之後,順口罵了一句,然後從洞裏拿出手,藉著月光在地上畫了一個十字,然後開始根據十字劃分方向。
可是他找了好長時間,根本沒找到任何可以指明方向的星星,或者說完全就沒找到一個他所認識並熟悉的星星來給他指明方向。
楊晨在確定這一點之後,腦子裏嗡嗡的作響。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正站在大堤上面往下填沙包加固大堤,而當洪峰巨浪把他掃落水中之後,再醒來時就已經躺在這一片荒原上面了,中途發生了什麼他一概不知。
不過雖然楊晨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在他基本可以確定,自己是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先把命保住再說。”在部隊摸爬滾打已經快兩年的楊晨,基本上沒有太過沮喪,反而開始騰出手吃起一路上收集到的堅果,他嘴裏發出的那種咔吧咔嚓的脆響在夜晚寂靜的荒原上顯得格外清脆,也傳得特別遠。
“老子還沒碰過女人呢,早知道就跟村裏的大妮兒處上好了,這何年何月才能回去啊。算了算了,沒死就行。”
楊晨吃兩口看看天,吃兩口看看天。不知不覺中他整個人開始變得有點恍恍惚惚了,一整天的勞累加上身體還很虛弱讓楊晨幾乎在一瞬間就陷入了沉睡。
恍惚間,楊晨做了個夢。他夢到自己當了營長,還娶了個漂亮媳婦兒,媳婦就是上次去營里慰問演出的那個漂亮歌星。楊晨流着口水在她身上摸來摸去,她身上冰涼冰涼的,還滑溜溜的。接着在楊晨摸她臉的時候,她輕輕張開嘴把楊晨的手指頭給含了進去,楊晨感覺自己的手指頭就好像是泡在溫水裏一樣舒服。
可漸漸的,他發現自己媳婦一點一點的把他整個手掌都含了進去,這一下楊晨就困惑了。自己的手可是能抓籃球的,這小丫頭那一張櫻桃小嘴怎麼就能直接把他半條胳膊給含進去呢。
想到這,楊晨猛然睜開眼睛,藉著明亮的月光,楊晨突然瞪大了眼睛。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