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虎咆與龍吟
“砰！”
胡老頭猛地跺地，身形一躍，衝天而起。
這一刻，他的脊椎發亮，上面的三十三塊骨頭蠕動，宛若一條大龍復活，在咆哮着。
龍騰！
這是三十三式中龍形的最後一招。
脊椎如龍，胡老頭躍起，衝上九霄，似乎，這雲彩就要被他踏在腳下！
在他周圍更有着淡淡的雲氣纏繞！
雲從龍！
砰！
接着，胡老頭落地，如隕石撞來，動靜很大，整個院子都是晃了晃，更是在那裏留下了一個小坑。
而在這一刻，他又變了。
不再是龍，而是變成了虎！
他身體彎曲，呈拱形，雙手微握，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頭準備捕食的猛虎。
在瞬間，胡老頭由龍化虎，順暢之極，沒有一絲不連串。
化成虎形之後，胡老頭並不停留，片刻后，撲向一旁，竟帶着濃濃的煞氣，如同絕世凶獸白虎出世。
虎殺，虎咬，虎撕……
虎形的十五式被他很連貫又很快的打了出來。
與此同時，一個黑色的旋風伴隨着他，沖向前方，雖然弱小的幾乎都看不見，卻真實存在。
風從虎！
“吼！”
在三十三全部打完的同時，胡老頭張口，將之前吸入的那一口氣長長的吐了出來。
瞬間，如同老虎咆哮的聲音在院子裏響徹，浩浩蕩蕩，其形之神似，嚇得附近的雞鴨貓犬等動物均是瑟瑟發抖。
這是虎咆！
虎之咆哮！
三十三徹底打完！
但出乎姜皓意料的是，在這時，竟沒有絲毫的靈氣從天地間湧出，唯有胡老頭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很多，更有着噼里啪啦的骨節撞擊聲在不斷響起，這是筋骨齊鳴。
姜皓一頭霧水，正準備詢問，卻發現胡老頭同樣沒有停下，又吸了一口氣后，繼續開始施展龍形。
姜皓一臉不解的看了下去。
又是十七式后，到了龍形最後一招——龍騰！
胡老頭躍起，隱約間，有龍吟在他脊椎中響起，與此同時，他的身體忽然一震，似乎與什麼東西產生了共鳴。
砰！
片刻后，胡老頭落地，鼻子猛地一吸。
呼呼！
天地之間，靈氣呼嘯而來，彷彿是化為了一道白線，盡數的湧入了胡老頭的鼻子之中。
遠遠看去，他就像電影裏吞人陽氣的千年老妖一樣。
一口吞了雄渾的靈氣，胡老頭方才停下，看着姜皓，道：“看清楚了沒？”
姜皓聞言，也是漸漸的回過神來，他眉頭微凝，開始思索。
可是，胡老頭似乎覺得這有些麻煩，不等姜皓想明白，就直接說道：“你的動作雖有些瑕疵，但無關緊要，這很容易修改。”
“主要是你有兩個關鍵點沒有搞懂。”
“第一，”胡老頭豎起食指，在姜皓注視的目光下緩緩道：“所謂的一口氣打完三十三式，並不是讓你一直憋着氣，等到打完才吐出來，那沒任何意義。”
“而是要你引導這口氣，讓氣隨心走，前十七式時，讓氣如龍般，在胸腔內遊走，等到龍騰，身形一躍而起的同時，氣遊走到大腦。”
“等從地上落下，由龍化虎之時，這一口氣分散成四部分，分別灌注到四肢之中。”
“等到三十三式全部打完，四股氣合一，最終，緩緩吐出來。”
……
姜皓聞言，微微沉默。
沒想到，這區區一口氣如此複雜的，還有這麼多門道。
“第二，”胡老頭沒有在乎姜皓的表情，又豎起中指，道：“靈氣的出現，並不是打完三十三式，而是在第二遍龍騰之後。”
“第一遍末的虎咆，讓筋骨齊鳴；第二遍的龍吟，與天地共鳴。兩者合一，從而牽引靈氣出現。”
“先有虎咆，再有龍吟。”
“這就是為什麼這門引靈術的名字是虎咆龍吟引靈術，而不是龍吟虎咆引靈術的原因！”
……
聽完胡老頭所說，姜皓似有所悟。
然後，也不理會胡老頭，姜皓雙目微閉，仔細回想着胡老頭所說的東西，半晌后，他雙腿緩緩的伸開，雙掌伸起，再度開始了虎咆龍吟引靈術的第一個動作。
呼！
一口氣吸入，姜皓按照胡老頭所說的，隨着動作，讓那一口氣在體內遊走，胸膛起伏不斷。
砰！
他雙腳踏地，猛地躍起，那是龍騰，有龍吟在脊椎中響徹。
龍騰之後，由龍化虎，最終，以虎咆結尾。
第一遍結束，姜皓的雙目，彷彿也是在此時變得愈發的明亮，他能夠感覺到體內的血肉，骨骼，都是在此時，開始隱隱的震動起來，有筋骨在蠕動。
呼！
姜皓又是一口氣，動作不停。
又是十八式，總共五十一個動作，緊湊相連。
在姜皓再次躍起的同時，他的脊椎上，有一股莫名的氣息，悄然浮現。
似乎有一股風從他的體內湧出，在卷向四方，在拉扯着什麼。
砰！
當姜皓落地時，他的鼻子猛地一吸，猶如是巨龍吸水。
這吸力之大，竟發出一道略響的聲音。
在這股吸力之下，這院子中的靈氣似受到了某種引動，從空氣中脫離出來，更是化為一道肉眼可見的白線呼嘯而來，就順着姜皓的鼻子，一口鑽進了體內。
轟！
這一口靈氣湧入，不出意外的，就湧入了九座大山被破開后留下的九個大坑中的一個。
霎時間，原本幾乎空蕩蕩的大坑，就多了一些色彩。
雖然心神沒有沉浸到大坑中，但姜皓能感受到自大坑那裏傳來的沉重感，姜皓心中一喜，也不急着招呼胡老頭，又從頭開始，再來一遍。
呼呼呼！
姜皓又嘗試了幾次，吸引了不少靈氣進入大坑，這讓他幹勁更足。
旁邊，胡老頭看到姜皓不停了，也是一陣無語，有客人在家，你不好好招呼，就沉浸在修鍊中無法自拔了，那算什麼事啊！
你這傢伙，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吧。
胡老頭一頭黑線，咳嗽一聲，打斷姜皓：“好了，別玩了，先停停，我有些話跟你說。”
耳邊傳來胡老略顯惱怒的聲音也是驚醒了姜皓，他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家裏還有人的。
雖然他和胡老頭很熟，但也不能不管人家啊。
這與關係好不好無關，這是態度的問題。
當下，姜皓收起動作，將胡老頭請到屋子。
為了感謝後者指導自己，也為了平復胡老頭的憤怒，姜皓拿出‘義父’姜老頭留下的一壇好酒，招待後者。
一見好酒，胡老頭心中的憤怒頓時煙消雲散。
“戚雲，你不錯，我很看好你哦。”胡老頭拍着姜皓的肩膀，很是滿意的說道。
然後，他急不可耐的打開蓋子，給自己倒了一碗酒，急急忙忙喝了下去。
“爽！”
一口氣幹完一碗酒，胡老頭很爽快的大喊一聲。
然後，感覺很很爽的他，不出意外的，又連喝了三碗。
等一口氣了喝了四碗，他才停下，眼神略顯迷離的看着姜皓，道：“戚雲，你怎麼不喝啊？”
也不等姜皓回答，胡老頭就似想起了什麼，道：“哦，對了，你現在改名了，不叫戚雲，叫姜皓了。”
聽到胡老頭竟然知道了這事，雖然驚訝，卻不意外。
胡老頭號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點小事也不例外。
“對了，你是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的？”胡老頭一邊喝着酒，一邊問道。
姜皓很淡定，和給別人解釋的那樣，跟胡老頭解釋了一遍。
“哦，這樣啊。”
聽完姜皓所說，胡老頭也就隨意的點了點頭，他的注意力都在酒上，自然沒發現姜皓的異常。
“咕咕。”
胡老頭又是一碗酒下肚。
這時，姜皓才想起什麼，問道：“胡老，你剛才不是說找我有事嗎？什麼事？”
聽到這話，胡老頭冷了能，片刻后，他拍了一下額頭，終於想了起來。
“哎，人老了，都差點忘了。”胡老頭自嘲一笑，方才道：“我來看看你浩然正氣訣修鍊的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地方不會不理解？”
這話一出，姜皓頓時眼睛微眯。
浩然正氣訣，他根本沒練啊！
這該怎麼回答。
他沒想到，胡老頭竟然盯得這麼緊。
既然沒練，想撒謊都不行，姜皓只能如實回答：“我還沒開始修鍊了，也不知道哪不會。”
胡老頭聞言，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哦’了一聲。
“也對，你現在專心修鍊虎咆龍吟引靈術，也沒工夫學浩然正氣訣。”
“嗯。”姜皓含糊的說了一句，算是糊弄過去。
“不過，你也不能一直不練啊，既然有東西可以學，那就要學啊。”胡老頭提醒道。
“好。”姜皓除了點頭，還能說啥。
“到時，有啥不會的，就問我。”胡老頭繼續道。
“嗯。”姜皓再次點頭。
說完這些，胡老頭也不再多說，專心喝酒。
沒一會，那一壇酒就被他喝完了，可他還不盡興，沒辦法，姜皓只能出門，又買了一些酒。
當然了，這些都是普通酒，遠遠比不上老仙釀。
畢竟，以姜皓的財力，沒能力讓胡老頭次次喝老仙釀，更別說，次次喝老仙釀喝到夠了。
又一次，胡老頭喝醉了。
無可奈何，姜皓只能扶着他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喝的醉醺醺的胡老頭迷糊的說道：“記得啊，你今天又欠了老夫兩壇老仙釀。”
姜皓聽到這話，頗是無語，都醉的連站都站不穩了，這事還記得這麼清楚，真是的。
難道酒鬼都是這樣，只要與酒有關的，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
當然了，心裏感慨歸感慨，姜皓是絕不會說出的。
“放心吧，我不會忘的。”姜皓道。
然後，他扶着胡老頭回到兵院。把他安頓好后，才回了家。
在回家的路上，姜皓的腦袋快速轉動，心頭浮現出一個疑惑。
在他的印象中，戚雲雖和胡老頭關係不錯，但也沒好到這個程度啊。
胡老頭怎麼可能因為他賣給了姜皓一門浩然正氣訣就專門來詢問後者的進展？
這也有點太熱心的吧？
還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