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第九十九章用炸彈與敵同樂】

東延皇宮,御書房。

元奕心情很好的端茶輕啜,一邊聽着暗衛稟告朝傾公主收到錦盒時是什麽表情。

他可是精心準備了這麽一份禮物,加上讓她辛苦的偷鑰匙,簡直天衣無縫。

聽說朝傾公主憤怒得恨不得砸了錦盒,以她的性子,知道被耍要是不生氣,那不可能,難為她一個公主,居然為了偷鑰匙主動伺候他沐浴,傻子都知道她別有所圖。

可是聽到暗衛稟告,朝傾公主要殺顏妃時,元奕就笑不出來了。

他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嗎?居然也會犯這麽愚蠢的錯誤!

朝傾公主一直厭惡顏妃,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怕控制不住脾氣,甚至不想和顏妃碰面,就算想殺她,也礙於他的面子不敢。

現在倒好,他送一面免死金牌給她,她豈不是沒了後顧之憂?

正撫額懊悔,那邊侍衛來報,說朝傾公主傳召顏妃去了承乾宮,元奕的腸子都悔青了,趕緊丟了手裏的奏摺跑承乾宮去了。

可是他去晚了幾步,朝傾公主的板子已經打上了顧清顏的身子。

啪啪啪——聽着這聲音,元奕的額際就青筋突起,他快步上前,道:「都給朕住手!」

饒是元奕吩咐了,嬤嬤舉起的板子還是順勢打了下去。

這些嬤嬤都是朝傾公主從北烈帶來的,她們心底的主子只有朝傾公主一人。顏妃在後宮太得寵,她一個妃子,還不是貴妃,皇上竟讓她進御書房,還由着她污衊公主,沒幾板子打死她,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元奕頭疼得緊,他走過去看着顧清顏,只見她的臉有些蒼白,牙關緊咬,眸底是冰冷寒意。

元奕又望向朝傾公主,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麽,朕給你免死金牌,是給你保命用的,不是讓你有恃無恐、胡作非為的!」

朝傾公主雙手環胸,從鼻子裏冷哼一聲,「誰有恃無恐了,皇上說的是我,還是她?」這個「她」,朝傾公主是指着顧清顏說的。

她笑意更濃,「本宮好歹也是東延皇后,她一個小小顏妃,見了本宮不行禮就罷了,本宮和蕭少奶奶說話她也敢插嘴,本宮說她兩句她還敢頂嘴,打她,是教她規矩!」

安容站在鐵籠里,看朝傾公主霸氣側漏的表演,而且這一番話竟說得元奕不知道怎麽反駁。

朝傾公主是皇后,乃後宮之主,除了太后和元奕,其他人誰見了不得畢恭畢敬的?只是尋常時候,遇到像顏妃這種情況,大家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最多言語上呵斥兩句就算了,哪有幾個動真格的?

現在朝傾公主仗着有免死金牌,不怕顏妃記恨她,所以較真了,元奕還真拿她沒轍。

朝傾公主站在那裏,她的宮女回頭看了安容一眼,眸底閃亮。

公主莽撞得很,她一旦決定的事,誰也攔不住,蕭少奶奶和公主相處不久,卻也了解她的性子,凡事只能順着公主的意思來,這不就替公主出了這麽個既解恨又叫皇上無話可說的法子來。

顧清顏被宮女扶着從挨打的凳子上站起來,一雙眼睛盯着安容。

安容有種被毒蛇盯着的感覺,不過她毫不畏懼,別說朝傾公主了,她也想打她板子很久了,可惜就打了十板子,不夠解恨。

元奕見顧清顏疼得直悶哼,吩咐宮女道:「扶顏妃回宮。」

宮女就扶着顧清顏走了。

等人走遠了,元奕才看着朝傾公主,指着安容,道:「是她慫恿你的?」

安容無語,她長得很像奸佞小人嗎?每回一有髒水渾水就往她身上潑,好像都成習慣了。

安容瞥了元奕道:「什麽叫我慫恿的,朝傾身為皇后,維護一下做皇后的尊嚴有什麽不對?」

元奕一肚子氣,「不是你慫恿的?顏妃見朝傾也有數次了,偏偏就今天在承乾宮發火了,這是巧合?」

安容粲然一笑,「原來皇上也知道顏妃多次對朝傾不敬啊?知道什麽叫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嗎?朝傾今兒發火,那是忍無可忍了。」

朝傾公主往安容跟前一站,望着元奕,嬌俏無雙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端莊霸氣,「只要我一日還是皇后,就讓顏妃以後見了我該行禮行禮,該請安請安,再敢有不敬,我見她一次打她一次!」

元奕嘴角一抽的看着朝傾公主——說她傻,她還真是夠傻。她要講宮規,就不能有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事啊!她能壓顏妃,也有人能壓她啊!

「朕進來,皇后好像沒給朕行禮吧?」元奕的聲音里透着些許無奈。

他這是把顏妃先送走了,不然顏妃一準能逼得他呵斥皇后。

要說朝傾公主臉皮也夠厚的,她肩膀一聳,睜着眼睛說瞎話,道:「誰說我沒行禮?我行禮了,只是皇上一進來就看着顏妃,沒看見我。」

說著,她還問她的一眾宮女嬤嬤,及侍衛們,「皇上沒看見,你們看見本宮行禮了沒有?」問得理直氣壯。

一群下人趕緊跪下,都說他們只顧着請安,沒注意。

誰讓他們不敢隨意欺君,又不敢得罪皇后,只能說沒注意了。

只有安容不怕死,道:「我看見了。」

偏朝傾公主還說下去,道:「皇上想看我行禮,方才沒瞧見,那我再請一次安就是了。」說著,就盈盈福身。

元奕頭疼了,他伸手道:「罷了,朕還擔心你在後宮會被人欺負,都忘了你是皇后,誰敢欺負你?那免死金牌,你還是還給朕吧。」

朝傾公主兩眼一翻,「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皇上要收也行,叫史官來,在青史上給皇上記上一筆,還要註明我沒有犯錯。」

聞言,安容噗嗤一笑。

這要寫在了青史上,皇上出爾反爾的事,可是要流傳千古,為人唾棄鄙夷的。

元奕的臉色隱隱發青,她沒他想得那麽呆傻!

元奕說不過朝傾公主,又挂念顧清顏挨了板子受了委屈,就趕去流華宮了。

等他走後,朝傾公主狠狠的衝著他的背影張牙舞爪了一番。

安容看着她那樣子,有些替她擔心,「顏妃不是好招惹的,你打了她板子,她肯定會記恨你。」她嘆氣道。估計朝傾公主還是其次,她才是首當其衝的那個。

朝傾公主不以為然,「我才不怕她記恨我呢,明明是我記恨她!」

安容不知道怎麽勸她好,朝傾公主和顧清顏有着千絲萬縷的糾葛啊!

雖然現在免死金牌她拿着,可那令牌是元奕賜給他的皇后的,等朝傾公主的面具一撕下來,她就是顏妃。

以她高傲不服軟的性子,顧清顏做了皇后,想打她板子,機會多得是。

朝傾公主要是不吵不鬧還好,要是鬧騰起來,指不定就被當成是瘋子關進冷宮了,至於她會是什麽下場,全看元奕是要江山還是要美人了。

朝傾公主也沒安容想得那麽笨,她笑道:「我就是怕便宜了她,所以才想辦法先把場子找回來的。」

她可不想自己當宮女換回來的免死金牌,最後被顧清顏得了去,她非得吐血三升不可,可是一時又用不掉免死金牌,真是愁啊!

朝傾公主摸着自己的手,看着安容道:「你說,我要不要剁掉一根手指頭呢?」

安容啊的一聲看着她,「你瘋了啊?」

宮女嬤嬤也都望着朝傾公主,可是馬上就被朝傾公主都轟了出去。

等她們走後,朝傾公主兩眼一翻,道:「我才沒瘋呢,我剁掉手指,她想冒充我,就得跟着剁手,我就不信她能有我這膽量。」

安容愕然無語,「這樣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辦法,真的好嗎?」

朝傾公主坐下來,耷拉了腦袋道:「那不然呢,還有別的辦法嗎?」

她天天都在琢磨怎麽避免被顏妃冒充,可是根本就沒有可行的辦法,除非讓顏妃付出慘重的代價。

安容看着她,問道:「你就不怕疼?」

朝傾公主眼角抽了兩下,不怕疼她早下手了,還用等到今天?

她望着安容,有些渴望的道:「有沒有不疼的辦法?」

「……沒有。」

朝傾公主眼神惆悵,伸手抓着鎖道:「偷不到鑰匙,你就出不來了,難道你要在裏面關一輩子嗎?」說著,她望着安容隆起的肚子,「你這肚子也不小了,難道要把孩子生鐵籠里嗎?」本來生小孩就容易出事,要是沒有產婆接生,那不等於是死路一條了?

朝傾公主說著,安容就摸着肚子。她掃了四下一眼,看着那些距離很遠、關得很嚴實的窗戶,有些頭疼,即便窗戶打開,月光也透不到鐵籠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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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風華 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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