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鬼谷秘辛
?午後的天際，綻放一絲絲的光芒，直到將整個天空染紅。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羸弱的身影撐着雙手，倚靠在門框邊。
“不應該啊，怎麼那麼快就醒來了，還能下地了。”破陣子一臉疑惑地看着龍嫣然所在的方向，然後好像想到了什麼，轉頭，“小子，我房間裏的那顆‘築基丸’是你拿的吧？”
“啊，什麼丸？老頭兒，你說什麼？嗝。”玄道風說著一步步地走近，一口酒氣刺鼻而來。
“你小子離我遠一點兒。”破陣子說著，一把伸手推開逐漸靠過來的人兒，話鋒一轉，“不過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那麼就不會追究此事。”
玄道風伸長了脖子歪着腦袋，“真是一個怪老頭兒。”嘴上念念有詞，可是絕口不提藥丸一事。
過了良久，“你們什麼時候出發？”
“等嫣然傷一好就走。”
“如此甚好，人手你自己調，除了你的兩位師兄，其他人任你挑選。”破陣子再三強調。
“我會把四師弟和五師弟帶走。”玄道風漫不經心地說。
“你…”破陣子伸長了手指着，先是一陣鬱悶，隨後道，“也好，你四師弟沈濤識百草，擅藥理。五師弟沈棟精通各種陣法，此行若有他們隨行，那我也放心很多，你這小子眼光倒是毒辣得很。”
“老頭兒就是嘮叨。”
“你小子是不是又皮癢了？”
“尊老愛幼，是我人生的信條。”
“還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傢伙。”
“人未盡，杯莫停…”聲音和人影早已漸漸遠去。
破陣子和玄道風每次見面，兩人只要稍稍談上幾句，這氣氛馬上就變了樣，一個就像撒潑打滾的混小子，而另一個，渾然就是一個老頑童。
“嫣然，你現在覺得怎麼樣？”破陣子背負着雙手，緩緩走到龍嫣然面前。
“徒兒拜見師傅。”因為身體還很虛弱，所以龍嫣然只是稍稍頷首行禮，“好多了，只是身體覺得還有些虛。”
“那就好好歇息，來。”破陣子說著走上前，伸出手，攙扶着她往屋裏走去。
“你這次之所以能那麼快醒來，還多虧了你三師兄。”
“道風師兄？”龍嫣然抬起頭，一臉疑惑。
“那小子偷偷拿了為師我的‘築基丹’，為你重塑了周身脈絡，而且看你的樣子…來，把手伸過來，為師為你把一把脈。”按常理說，一個昏迷中剛醒來不久的人，她的血色應該是蒼白的，而不是這般白里透着些紅潤。
“果然如此。”破陣子收回手，恍然大悟，“為師本也想用‘築基丹’為基石，為你們固本培元，奈何心有餘，力有不逮，可你這位師兄，不僅重新為你加持血肉筋骨，還打通了你的奇經八脈。”
“啊？”龍嫣然聽得一愣一愣地。
“奇經八脈一經打通，連接丹田的脈絡會暢通無阻，你現在深呼吸，是不是覺得很暢快淋漓？”破陣子一臉慈笑，不同於之前面對玄道風時的孩子氣，此時的他像極了一位端莊肅穆的老人，儘管，他本就是一位老人。
“嗯，我覺得自己吞吐之間好像蘊藏了渾厚的氣息，可以容納萬物。”龍嫣然儘管面容憔悴，但笑起來卻很美。
“這個臭小子，我就知道他隱藏了實力，還想騙我，畢竟太嫩了。”破陣子坐在那兒，一個人輕聲的碎碎念。
“師傅。”龍嫣然一聲呼喚，便將他喚了回來。
“嗯？啊，那個，嫣然啊，最近發生了很多事，為師知道你心緒難平，但是剛剛醒來，不宜費力勞神，你且先好好休息，有事我們等過幾天再說。”破陣子愛憐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徒兒恭送師傅。”
“好了好了，坐着，不用站起來。”破陣子右手向下壓了壓，阻止了龍嫣然想要站起來的動作。
走到門口，好像想到了什麼，回過頭，“嫣然，我們鬼谷派向來不拘泥於虛禮，以後你也不必這般戰戰兢兢，像那小子一樣，叫我老頭兒也並為不可。”
“額…”龍嫣然抬着頭，長大了嘴巴，雙眼一眨不眨。
破陣子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男子和女子本就不同，況且那傢伙本身就渾，而龍嫣然知書有禮，“隨你罷。”擺擺手，關了門離開了。
房內，只剩下了龍嫣然，儘管此時坐着，可是腦海中早已是思緒萬千。
她自小來到鬼谷派，可以說是最小的一個，可也因此，眾多的師兄師姐都對她疼愛有加，無論是吃的、穿的、用的，他（她）們都不會忘記她的那份。
這眾多的師兄中，他唯獨沒見過七師兄，但她小時候在破陣子的偶然提起中有所耳聞，據說這位七師兄是鬼谷派公認的，自先祖開宗立派以來，唯一一位能與開創鬼谷派的那位先祖相媲美的人物，可想而知是多麼的智冠古今，一身修為更是通徹天地。
但是當龍嫣然問起這位師兄的名姓時，破陣子愛憐地摸着她的頭，“嫣然，你要記住，人才，先成人，后成才，順序是萬萬不可顛倒的。”
那時候的龍嫣然還小，但她還是認真的點點頭，如今細細想來，那時，她分明從破陣子那落寞的眼神中，看到了有一滴水流下。
而玄道風，據說在鬼谷派，他和那位七師兄就是彼此唯一的摯友，可自從七師兄被關禁閉以後，他就離開鬼谷派，隻身闖入江湖，自此美酒佳釀常伴身側。
她還是見過幾次玄道風的，因為幾年後，可能是心魔消除，玄道風也會偶爾回到鬼谷派，只是隨身帶着一隻酒葫蘆，一副爛醉如泥、行屍走肉般的模樣，不禁令人唏噓，這‘道風’二字，實在是不敢恭維。
龍嫣然最想不明白的，就是這位道風師兄為何會助她，要知道有師傅出手，她的病情早已沒有生死之危。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要去想，龍嫣然上了床，開始小憩。
而在這處住所的不遠處，一個手拿葫蘆的身影，正坐在樹杈上看着這裏。
十五年前，這是他離開鬼谷派以來，第一次重新回到這裏，卻也是他心魔最為鼎盛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