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傍家
年輕女人在後面叫:“哎!你別走啊!不是!你叫什麼來着?”
王祈亮的身影早就迅速融入進了大廳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年輕女人也沒急着追過去,而是趕忙掏出手機,嫻熟按出一串號碼,等着接通了,立馬激動叫道:“喂!你猜我剛才看到誰了?”
一道慵懶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你在哪呢?怎麼那麼吵啊?”
年輕女人說:“在會館玩呢,不是,你猜我剛才看到誰了?”
“你不是回老家了么?你能看到誰啊?”
“就是那誰啊!那個!哎呦,我這一激動,就想不起來他名字了,媛媛的那個男友,就是她幾年之前跟過的那個男人,叫什麼來着!”
對方明顯停頓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你不是遇到亮哥了吧?王祈亮?”
年輕女人趕忙說道:“對,對!就是亮哥!我這一激動就沒想起來!”
對方猛然拔高音量,因為激動,都有點破音了:“你真的遇見亮哥了?在哪遇見的?他,他現在什麼樣了啊?不是,你確不確定是他啊?”
年輕女人說:“怎麼不確定呢,亮哥長得多帥啊!我剛才一眼就認出來是他了,他現在就在會館裏呢!我看得真真的!”
對方聲音都顫了:“天哪!他什麼時候出來的啊?不行,我得馬上告訴媛媛一聲!”
年輕女人囑咐:“聯繫完,告訴我一聲啊!”
啪!嘟嘟嘟。。。。。。
年輕女人拿下手機看了一眼,樂了:“嘿,這個急脾氣噯!”
王祈亮從入口拐進來,直奔着吧枱過去,現在正是有領舞熱場的時候,客人們都聚集到了舞池裏,吧枱反而空出一大片座位。
王祈亮撿着離酒保近一些的椅子坐下,伸手敲了敲桌面,不等開口,酒保主動招待:“過來了,還是一瓶啤酒?”
王祈亮每天打卡似的過來坐會兒,時間長了,酒保和他也就混熟了。
王祈亮伸出兩根手指:“不,來兩瓶,請你喝一瓶。”
酒保拒絕:“不用了,上班時間,規定不讓喝酒。”
王祈亮聳了聳肩:“那也兩瓶,我自己喝。”
王祈亮說完,轉過身,背靠着吧枱,看着舞台上兩個年輕小妞把身子扭得像兩條蛇,舞姿妖嬈,半露不露的衣服在舞枱燈光刻意營造下,透着一股子勾人的旖旎嫵媚。
“喏,酒!”酒保把開好蓋的啤酒連同杯子一起擺到王祈亮面前。
王祈亮伸手拿過酒瓶子,對着嘴仰脖灌了一口,冰涼的液體瞬間衝散了身體裏粘濕的悶熱,感覺特爽。
吧枱前面沒幾個客人,酒保調完酒沒什麼事,索性趴在王祈亮面前,跟着一起張望舞台上面那兩個妖精似的領舞。
看了一會兒,酒保輕輕嘖了一聲,語氣裏帶着明顯的鄙夷。
王祈亮跟着扭頭看了眼舞台,就見那兩個年輕女人還跳着呢,他回頭問:“看到什麼了?”
酒保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湊近他,小聲提醒:“你看見舞台左邊那個穿着白色襯衫的高個子男人了么?”
王祈亮眯着眼睛找了半天,才看到那個幾乎趴在舞台邊上的年輕男人,燈光晃得太猛,看了兩眼,自己視線都有點泛花了。
他剛想問酒保這人怎麼了,就看見那個高個子男人趁着跳舞的姑娘,因為舞蹈動作而靠近舞台邊緣下蹲時,突然半趴在舞台上,伸出胳膊,大手就順着那姑娘短裙下擺鑽了進去,那姑娘臉色立馬變了,掙扎着推開他的手,藉著舞蹈動作快速向舞台中間扭去。
舞台周圍頓時傳來一陣起鬨叫好的聲音,那名被佔了便宜的姑娘,躲開之後就繼續舞動了,明顯對於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為常。
王祈亮皺了皺眉,問:“這人誰啊?”
酒保壓着嗓子:“趙雲松。”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他哥是趙雲崇。”
王祈亮對於酒保這句分量等同於我爸是某某的話,產生了興趣,問道:“這個趙雲崇挺有背景的?”
酒保聞言一愣,看着王祈亮的眼神裏帶了幾分打量:“你不是本地人吧?”
王祈亮扯了扯嘴角:“嗯,的確不是,怎麼了?”
酒保說:“咱們市中心十字街到四馬路這一片地皮都是他的,這人以前生意都攤鋪在外省,這幾年才慢慢收回來,開始划片買地,咱們市地面誰不知道他啊,數一數二的牛人,有錢。。。。。。”
酒保嘴巴叨叨的說個不停。
王祈亮仰脖把剩下的小半瓶啤酒一口悶了,伸手捏過另外一瓶,指尖在瓶口敲了敲:“是挺牛(逼)的!”
酒保點頭附和兩句,自動把話題引回趙雲松身上:“這小子就是仗着他哥有本事,咱們會館裏這些漂亮姑娘,他哪個沒上手過,嘖,你看着吧,不出一個月,肯定就得把剛那妞兒用錢給砸到手了。”
王祈亮一聽就明白了,剛才跳舞被揩油的漂亮姑娘被趙雲松給盯上了。
他側過身子,斜靠在吧枱上,看着趙雲松和身邊幾個被燈光晃得五官糊成一片的年輕男女,定定出神。
能在市區買斷這麼大片地皮,光有錢肯定是辦不到的,這裏面的名堂不用細打聽,都能推算出個大概。
王祈亮眯了眯眼睛,收回視線,有一搭無一搭的喝着啤酒,直到陶安寧上台,才重新轉過身子。
他目光複雜的看着陶安寧既柔韌又優雅的舞姿。
能把舞蹈跳成這樣,還偏偏讓人移不開視線的,估計也就陶安寧這樣從小就苦心學習舞蹈的人才能編排的出來吧。
王祈亮看着舞台上光彩奪目的陶安寧,這一瞬間,感覺心裏頭突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滋味,酒保剛才話里那句:會館裏這些漂亮姑娘,他哪個沒上手過。讓他全身擰勁兒的難受,心跟被人用手攥住了似的,腦袋都快炸了。
王祈亮隨手把啤酒瓶放到吧枱上,站起身,也沒和酒保打招呼,徑直朝着舞池側面的會館後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