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狗子
在大多數的時候,梅笑寒自認為自己的人生比戲還要的悲催一些。
十歲那年,加入了縣足球隊,卻成為了唯一一個被勸退的學生。
組委會給出的理由只有五個字—“不適合踢球”。
十三歲那年,開始學習畫畫,學了三個月卻連一條直線也畫不直。畫室無奈的付出了高達五倍的違約金把他勸退了,只因承諾包學包會,沒有教不會的學生,只有不會教的老師云云。
十四歲,因嚴重的影響到學校的升學率而被所在的中學委婉的介紹到一所鄉村學校去。
痛苦的熬過了中學時代,終於在一個秋風爽朗的傍晚,梅笑寒有了一個決定:
“丈步天涯,做一個俠客。”
然而這樣的念頭卻被秋風無情的給吹散了。
分別的那晚,與幾個朋友相聚之後,梅笑寒異常的失落。
秋風瑟瑟,梅笑寒卻披着單衣,在一處隆起的山包上坐着。
“眾人皆醒,吾獨醉。”
少年不知愁滋味,卻又難言為何愁...
眯着眼睛看着遠方,不知在看什麼,前方無論是什麼,總是吸引人的,因為神秘所以好奇,因為遙遠所以嚮往,遠方總是令得年少的心充滿熱血。
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枯燥而又乏味...
學生時代就像是一場夢,一場懵懵懂懂的夢。
一陣窸窸窣窣聲從梅笑寒的背後傳來,把有些醉意綿綿的梅笑寒驚醒了。
夜色之下,四周荒涼又寂靜。
尋摸着夜色,梅笑寒貓着腰,一步一步的往前面挪動着木木的大腿,他的腳不時的還踢打着地面。月色朦朧,難以看清楚所有。此刻梅笑寒有點像失魂落魄的小野狗在尋食。
一個凸起泛着光色的玩意在月色下寧靜的躺着,此刻,沒有誰比他更安靜,天知道這鬼東西是什麼!
梅笑寒胡亂摸索着,用指尖碰了碰,兩指夾起了那神秘之物。
用手觸摸後方知這是一個葫蘆,拿着葫蘆,月色下梅仔細端詳。
“原來你也是一個被世間丟棄之物!看來,你我也算同病相憐啊!”
葫蘆,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葫蘆曾孤寂的卧在月色之下。若是沒有人發現它,還不知道要呆在這裏多久!
誰又能知道它曾躺卧在這裏有多少個年月。
梅笑寒拿起了葫蘆,無意識輕甩了一下,該與不該,總之異象出現了。
一道綺麗之光突現,電影特效若是能達到它的千分之一,怕什麼電影節的大獎都能拿下了。
沒有什麼語言能來形容這束光是如何的綺麗,夜色之下它是王者歸來的風采。
四處雖依然一片寂靜,卻多了異象之光的烘托。
世界在梅笑寒眼前消失,梅笑寒也在這個世界消失。
...
時間過去了多久,並未可知。
一個少年出現在梅笑寒的眼前,笑得卻是甜美。
揉了揉迷濛之眼,昏睡的梅笑寒,發現四周一切都變得陌生。
“這是什麼鬼地方?”
本能的反應令得這話脫口而出。
梅笑寒不明白,撿了一個破葫蘆,世界居然大變了樣。
少年穿着異服,看起來卻還算乾淨利落,也算是文雅,與周遭的環境倒是有些吻合。
“主人...你沒有什麼事情吧?”
“主人?開什麼玩笑,這是什麼時代,見人就叫主人?你...可千萬別和我開玩笑!”
雙膝跪地,一雙萌化的眼睛盯着床榻之上的梅笑寒,讓其變得不自在。
隨着雙眼所見的世界漸漸的明晰起來,梅笑寒看清楚了周遭的一切。
古樸的裝飾,典雅的點綴,木椅、木桌、木凳、連那大大的橫樑也是一段大原木橫在那裏。
“我怎麼會在這裏?這究竟是怎麼會事!”梅笑寒驚訝到懷疑自己大腦已經損壞。
“一加一等於二”
梅笑寒看着自己的剪刀手發著呆。
“主人!這是你的家啊!自己家怎麼會不認識呢?這全屋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前前後後,每一塊磚頭,每一寸土地,不都是你的嗎?”
少年的話讓梅笑寒不解,卻又不知如何開口,莫名其妙才是此刻的心聲。
“汪汪汪...”
一條小白狗突兀的叫聲銷魂的回蕩在屋子裏,旋即從梅笑寒身邊驚恐的飛了出去,連滾帶爬的到了街上。
“還有這旺財,也是你的。”
梅笑寒一手扶着牆,一手扶着腦袋道:“你先閉嘴...讓我想一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定是什麼環節出了什麼問題了!”
“難道這是在拍戲?”
“我也沒有當過群眾演員啊?”
“簡直是莫名其妙啊!”
思來想去,梅笑寒八成認定是在拍戲,除此之外,不知該如何解釋。
“哦哦...是呀!我當然知道了。”梅笑寒有些語無倫次。
伸長了脖子往屋外面望了望,前腳走,少年後腳便跟着,幾乎是寸步不離。
“沒看到攝像頭啊?”
“導演也不沒見着?”
“工作人員也沒有?”
梅笑寒有些抓狂起來,想到了後邊跟着的少年。
“你叫什麼名字?”梅笑寒猛的回頭道。
“主人...我叫狗子啊!這還是主人給我取的名字,怎麼又忘記了呢?”
聽到狗子兩個字,梅笑寒情不自禁笑了出來:“取這名的人這得是多麼坑爹啊!”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街道中央,四周往來叫賣者皆是古人打扮。
“哈哈...夠下血本的啊,這群眾演員請的,一個個秒殺小鮮肉啊!”
聽到梅笑寒說到小鮮肉時,狗子一張疑惑臉的望着梅笑寒。
走了一圈,梅笑寒道:“小兄弟,你們劇組什麼時候手工,這衣服也如此古怪,也不知哪個王八蛋給我偷偷換上的!”
天色逐漸的變得灰暗,陸續的有商販收了攤子打包準備離開,原本還算繁華的街道突然冷清了下來。
“小兄弟看看幾點了?”
滿臉疑惑的少年終於按捺不住,突然跪倒在地:“狗子莫非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夠好?惹惱了小主人,為何說些狗子難以理解之話?”
梅笑寒從未見過這樣的陣勢,一時手足無措,連忙彎腰便要扶起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狗子。
“這樣的演技簡直就是逆天的。”
仔細端詳這狗子,長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年齡不過十三四。演技如此精湛,這更讓梅笑寒大為震驚,對於群演演技的看法馬上了數個台階。
“你這是做什麼,這又是在演戲,你何必如此當真!如此賣力啊?”
“切勿入戲太深,難以自拔啊!”
“呸呸呸...這咬文嚼字的累死了老子了啊!都是被你小子給饒舌饒的。”
見少年依舊不肯起來,梅笑寒有些無奈。
“你還是不是男人,為了錢,隨隨便便就跪下,你沒有聽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句話嗎?”
“劇組究竟給你多少錢一天啊?”
“你起來吧,有話好好說,不要動不動就哭,再哭,我可要走了啊?”
一聽要走,少年像彈簧一樣猛的從地上彈起來,緊緊的跟在梅笑寒後邊。
梅笑寒摸遍了身體,不見葫蘆,突然有了些不祥的預感。
“我問你,你知道我的小葫蘆哪裏去了嗎?”
“主人說的可是這個小葫蘆?”
腫着雙眼的狗子從衣袖裏拿出了一個小葫蘆道:“主人說的可是這個小葫蘆?”
“沒錯,就是這小葫蘆,”
“你是如何拿到這個小葫蘆的。”
“主人抱着這小葫蘆在睡覺,後來滾落到了地上,狗子便撿起來了。”
梅笑寒伸手接過了小葫蘆,小心翼翼端詳,也不敢再使勁搖晃。
“沒想到主人還有這樣的興趣,主人喜歡葫蘆,狗子去給你買便是。”
狗子的話讓梅笑寒預感有些不對勁,他隱約乾淨自己所見一切和一個詞彙有關,一個沒有被科學確切證實的神秘存在—“蟲洞”。
“蟲洞!”
“難道我和那葫蘆真的被捲入了蟲洞裏面?或者說,是那葫蘆帶我進入到了蟲洞裏面?”
若是真如此,有些話還不能完全與狗子吐露,要緊的是了解所處的是哪個時代!。
思考再三,梅笑寒決定順着狗子的話,以便一探究竟。
“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呢?,你在前面帶路吧啊!”
默認了主人身份的梅笑寒隨後享受到了更衣,按摩捶背,洗臉洗腳等一系列的服務。
帝王般待遇讓梅笑寒很享受,他從來不知道古代老爺的生活如此滋潤。。
事後梅笑寒煞有其事道:“狗子...我要考考你...你可要老實回答!“
“主人想問什麼?”
“這裏是什麼地方,現在又是何年何月?”
“這裏是饒州城啊!現在是宋天聖二年啊!”
北宋的仁宗皇帝使用過天聖這個年號,中國歷史上,共出過四個比較有名的仁宗皇帝,分別是宋仁宗趙禎、元仁宗愛育黎拔力八達、明仁宗朱高熾和清仁宗愛新覺羅顒琰。
四個皇帝中只有宋仁宗使用過天聖這個年號。
街上行人的裝束顯然不是清人裝束,元朝是不大可能。
明仁宗朱高熾也可以排除,朱高熾只做過一年皇帝,且年號為洪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