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當務之急
少昊還以為雲塞之城的官員會很多，等了半天，居然只來了兩個人。
一個縣令，和一個師爺！
“堂堂一城居然只有一個縣令和一個師爺！”
縣令是一位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名叫余吉，八字眉，身高不足一米六，一笑起來嘴都咧到耳根上了。
他倒是十分的客氣，先是躬身行了一禮，然後開始訴苦道：“回城主的話，雲塞與其說是一個城，不如說是一個大點的鎮子而已……”
隨着縣令的解釋，少昊慢慢明白了，整個雲塞說是有十萬人，實際上只有五六萬的樣子，而這麼一個城池，庫房裏居然只有幾千銅幣，存糧更是沒有。
整個城防體系，只有一支三十人組成的巡邏隊，這在少昊看來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這實在不關下官的事，上任城主嚴景離任之時，捲走了整個府庫，下官……下官也實在沒有辦法啊！”
面對少昊的質問，縣令余吉流着冷汗說道。
“人口呢？為什麼這麼少，我記得開春的時候不是還有十萬人嗎？”少昊並沒有放過他，繼續質問道。
余吉萬萬沒有想到！少昊剛來的時候，他還有些擔驚受怕，怕少昊問罪於他，可少昊來了之後，幾乎沒有幹什麼正事，只要滿足他的私慾，幾乎從不過問政事，沒想到現在突然關心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你胡鬧得太過分了的緣故嗎，又收刮糧食，又加稅……沒發生暴亂已經該慶幸了。
余吉心裏這麼想，但打死他不敢這麼說出來，斟酌着措辭說道:“回城主的話，這是因為中秋要到了，所以人們開始逃離。”
“中秋？逃離？”
“殿下有所不知，雲塞位於西北邊陲，是整個西極大陸的邊緣，緊鄰大海，其實，這裏還不是西南的極致！”少昊身邊一名虎背熊腰的漢子突然插話。
他是侍衛頭子，原先是皇都皇家侍衛隊的一名士兵，奉命護衛少昊。
他和少昊同時來到這裏，顯然比少昊了解得更多，於是開口解釋道。
“在更遠的西南方向，便是極致，真正的西極和北極交匯之處，那裏有一塊大陸，常年冰封。每到冬天，海水就會結冰，大陸就會蔓延，最終和我們的大陸連接起來……”
看着少昊震驚的模樣，陳虎繼續說道:“我們距離極地太近，所以到了冬天，寒冷的天氣，就會凍死雲塞大部分的人口，所以他們剛剛入秋的時候，就開始逃離了，剩下的，都是些沒有餘糧，跑不了的傢伙。”
縣令感激的看了一眼陳虎，再次充到:“不止如此，嚴寒雖然是我們的敵人，更可怕的是和極地聯通之後，極地上的妖獸，就會入侵我們，擴張它的地盤。”
“那些妖獸飽受嚴寒侵蝕，遠非尋常野獸可比，沿海數百城市，每年都有幾座城市被妖獸佔據的案例。”
少昊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想了想，又問道:“城裏有武者嗎？武者應該不懼妖獸吧！”
“武者，那可不是我們這偏遠地區所能見識到的，那些武道功法，都掌握在那些世家大族手裏，尋常人根本就不得見，更別說我們這樣的小城了。”余吉搖了搖頭答道。
少昊以手扶額，難道自己這城主當不了幾天，就要被滅了不成！
現在他這個城主，手裏面要錢沒錢，要糧沒糧，只能幹瞪眼了。
小城現在幾乎已經和少昊綁在了一起，事關他的生死存亡，坐以待斃不是少昊的性格，或者說不是戴家仁的性格，他當即決定視察一下自己的領地，看能不能想到什麼辦法。
一隊侍衛頂着嚴寒，出現在了街上，看見他們，如同遇到瘟疫一般，街道上的人群一鬨而散，逃也似的離開，本來還算熱鬧的街市，眨眼便凄涼無比。
人們心中紛紛詛咒，那該死的城主怎麼這麼冷的天也不消停。
一路上，少昊算是見識了這個城裏的人有多窮，這裏的房屋簡直沒有幾戶是完整的。
隨處可見的破洞，他們連修補的木頭都沒有，只能說可以遮擋遮擋小風，要是下雨或者大風，屋裏和屋外並沒有什麼區別。
已經入秋了，極地的寒風如同刀子一般，吹得人們皮膚生痛，人們躲在家中瑟瑟發抖，守着缸里最後一點餘糧度日。
甚至路上更多的是連房屋都沒有，成群躲在別人家屋檐下避風的人群。寒冷的秋天他們穿着一身破爛的單衣，手中拿着啃了一半的野菜根，樹皮等。
更多的人的看着侍衛隊到來，沒有起身，眼中迷茫，他們沒有活下去的希望，麻木的啃着手中的野菜。
這些畫面對少昊衝擊很大，現在他的記憶基本上是戴家仁佔據主導，繼承了地球的一些道德觀念。
他捏了捏拳頭，但卻毫無辦法，城主府沒有餘糧，而他的私人府邸餘糧也不多了，還是他從百姓哪裏收刮來的。
走了一圈下來，總得來說城裏一片蕭條，民不聊生，只是還沒到易子而食的地步，只是這種情況再持續下去，怕這種人間慘劇也快要發生了。
心思比較沉重，逛了一圈之後，少昊一行人來到了田間，田裏已經長滿了雜草，而師爺則在為他介紹着。
“這裏基本上種植的是小麥，第四季已經過了，秋天已經不適合種植了……”
“第四季？”少昊疑惑的問道。
“對啊，我們這裏不適合種植小麥，一年才四熟。”余吉遺憾說道。
瓦特！一年四熟！還不適合種植！什麼道理，少昊感覺自己的腦洞有點不夠大！
“基本上都是春夏兩季，秋天和冬天太冷了，小麥存活不了……”
“等等！”少昊打斷了他的話，目瞪口呆道:“你是說光春夏兩季就四熟！豈不是說基本上兩月一熟，這怎麼可能！”
不怪少昊驚呼，地球上稻田最快也要三四個月，這裏基本上縮短了一倍，讓他怎麼不驚。
“呃！確實是兩月一熟，只是產量極少，一次收成剛剛夠全城食用兩三個月而已。”余吉見少昊大驚小怪的模樣有些奇怪，小麥不都是這樣的嗎！
其實不等余吉說完，少昊已經反應過來了，這裏不是地球，那麼地球上的一些常識就不能算是常識了，余吉後面的話他完全沒有聽進去，就只記住了“兩月一熟”這幾個字。
對現在的小城能說，四個月無米下鍋，那城裏的人肯定死得差不多了，但兩個月的話，似乎還可以堅持一下。
雖然師爺說了這裏秋冬種不出小麥，但對少昊來說似乎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他想到了地球上冬季種植的反季蔬菜等，不就是利用溫蓬嗎！
不過想要執行起來，卻還有不少難度，比如溫篷所需的蓬布，要知道這裏的人只知道製作麻布和絲綢。
何況他大面積製作的話，除非把全城的平民的衣服收集，恐怕都還不夠，不過這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畢竟這裏不同於地球，說不定能找到替代物。
光有蓬布還不夠，還得控制蓬內的溫度，這裏的天氣比地球的北方還冷，恐怕都零下幾十度了，更何況冬天還沒來，不提升溫度小麥肯定長不出來，但在溫篷里燒柴肯定是不行的。
一時間少昊滿腦子不停地在思考，急得團團轉，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否則整個雲塞都將成為一座死城了。
看着少昊急得上躥下跳，余吉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城主聽了一年四熟之後，為何這麼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