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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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筠粗心大意,完全沒發現什麼異常,朝紀融擺手:“快,把手電筒關了,要是燈光被發現了就不好了。”
紀融關掉了手電筒,輕聲說:“什麼時候回去?”
陳慎覺得這是在跟自己講。
於是回答他:“十二點前會回去的。”
紀融點了點頭,然後一言不發地在石頭上坐了下來,陳慎低着頭挖蚯蚓,挖了兩條后還是忍不住走到紀融身邊坐下,探頭看了看他的臉,紀融若有似無地輕瞥着他,然後微微轉過頭去,只留給陳慎個後腦勺。
“你是不是在生氣啊。”陳慎比劃了一下:“臉拉的這麼長。誰惹你了?”
見紀融不吭聲,陳慎撐着下巴,歪着腦袋看他:“你別讓我猜啊,有什麼不開心的你說嘛。”
過了幾秒,紀融還是像個木頭一樣,半點動靜也沒有,陳慎聳了聳肩:“那好吧,我去幹活,不煩你了。”
他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紀融突然輕聲說:“跟你沒關係。”
“嗯?”
“我沒有,生你的氣。”
他其實是在氣自己。
他明明知道陳慎跟所有人關係都不錯,他根本沒什麼特殊的,比起他,陳慎跟隊友相處時更放鬆開心。也明明知道陳慎不可能因為自己的三言兩語,就放棄了跟隊友一起出去玩的念頭。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焦躁,氣的是“明明知道”卻又在意得不得了的自己。
而最讓他五內俱焚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在意、糾結什麼,只覺得那情緒來的洶湧,甚至一瞬間讓他覺得手腳有些麻木的發涼。
說出口后,紀融緩緩地呼出口氣,在心裏鬱結成一團的那股氣,總算稍微散了一些。
陳慎那心大的貨,完全不知道看似平靜的紀融內心翻湧着怎麼樣的浪潮,聞言就又沒心沒肺地笑起來了:“那就好啦。對了,來跟我一起挖蚯蚓吧,集體活動就別在邊上偷懶了,快來。”
沈筠一聽陳慎叫紀融挖蚯蚓,噴笑出來:“你快別逗我了,紀融會挖蚯蚓?他要是挖我直播剁……靠紀融你可真沒點高冷男神的包袱!”
沈筠口中的高冷男神,此刻已經接過了小鏟子,蹲在地上刨土了。
“閉嘴。”
沈筠猶如五雷轟頂。
他這人向來嘴比較犯賤,以前紀融從來不理他的,現在居然冷眼懟他了,簡直……太不可置信了尼瑪!
大概過於震驚,沈筠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保持着緘默,直到他們釣到了第一條魚。
水庫里的魚分量體型比普通的同種魚要大得多,釣魚竿都被那沉甸甸的分量壓彎了,沈筠和陳慎兩人合力才終於把上鉤的魚拖了出來,一看,眼都要直了,足足半米不止!
隨後大家都陸陸續續釣到了魚,樂呵呵地抱着水桶準備撤的時候,突然幾束手電筒的光在水庫對面的樹林裏晃了晃,因為隔得不遠,還聽得到模糊的說話聲,魏遠辰第一個反應過來,低咒了一聲:“是巡林的警.察,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出來查崗了?快,都別動,蹲下來,別打手電。”
畢竟都是半大的青年,從來沒幹過什麼缺德違法的事情,大家一下子有些慌了手腳,動作亂七八糟的,異常的動靜很快引起了對面巡警的注意,一束光打了過來,伴着一聲厲喝:“誰在哪裏?”
魏遠辰當機立斷:“分頭下山,不要單獨走,快點!”
眾人隨手拉了個小夥伴就四下潰逃了,一片慌亂中,一隻溫熱的大手緊緊地攥住了陳慎的手臂,陳慎被拉的一個趔趄,抬頭看,灰暗中,隱約看清了對方的輪廓。
是紀融。
陳慎也不知道紀融是怎麼在一片黑暗、一群人之中拽住自己的。
或者他只是隨手拉了個人?
不過陳慎實在是不擅長短時間劇烈運動,跑了兩分鐘就直呼吃不消,兩人停下來喘氣。
陳慎手裏拖着的水桶,半路上就掉了,魚也不知道扔哪兒了。
他捶着胸口哀嚎:“我的鯤被韓信偷了啊!”
紀·國服韓信·融默默地瞅他一眼:“它是自己溜的,我沒動。”
紀融居然會接茬,這可真是沒想到。陳慎忍不住哈哈笑起來,紀融被他笑的有些不太自在:“你笑什麼?”
“笑你可愛啊。”
“……”
紀融一扭頭就往前面走。
陳慎跟了兩步:“紀融,你是不是害羞了?”
“沒有!”
“哈哈哈別害羞,我誇你呢。”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那你心裏肯定偷着樂,嘻嘻,說不定還想我繼續誇兩句。”
“陳慎,”紀融一臉嚴肅地轉過頭,嗯,非常嚴肅:“你現在離我一米遠。”
陳慎舉起雙手:“我不逗你玩了,錯了,哥。”
態度很誠懇。
紀融抿了抿嘴角,看起來像是勉為其難原諒他了,步子慢了一拍,等陳慎跟上來。
就在他們兩個打算慢慢晃悠到山下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響動,還伴着警犬的吠聲。
陳慎簡直想哀嚎了,這麼多人分頭跑,怎麼偏偏就跟到他們了!
紀融冷靜地四下看了看,然後示意陳慎跟他躲到一塊泥土壁後面,兩人輕手輕腳地走到土壁后,蹲下來躲好,幸好附近草叢密集,天色又暗,光肉眼大概發現不了,就怕那警犬鼻子靈。
土壁后空間狹窄,兩人緊緊挨着,即使穿着毛衣,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萬籟俱寂。
除了那漸漸靠近的說話聲、犬吠聲,在紀融的耳里,全世界只剩下自己胸腔里蓬勃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急促而澎湃,血液快速地流竄,他隱隱覺得自己有些發熱。
陳慎抱着膝蓋縮着,精神高度緊繃著,而那警犬好像聞到他們的氣味了,就帶着兩個警.察在附近轉悠,到處嗅來嗅去。
紀融太久沒發出聲音,陳慎熬着熬着,竟然慢慢閉上眼,靠着土壁,歪着頭睡著了。
等警.察的腳步聲終於聽不見了之後,紀融緩緩鬆了口氣,轉頭看陳慎,有些訝異地發現對方竟然心大到睡著了。
這個時候,月光卻有些亮了。
清輝映照着那張側臉,看起來分外動人,甚至有些迷惑人心。以至於紀融愣着神看了一會兒后,大腦一片空白,隨即鬼使神差地探頭過去,將剋制不住輕微顫抖的嘴唇映在陳慎淡粉的唇角上。
觸感柔軟又動人,卻頃刻間,令他心中某座堅固堡壘,轟然倒塌。
真如那句話——
他是穿堂風,偏偏引山洪。
不久之後,門被推開,教練快步走進來,皺着眉對他說了些什麼,神色激動。
陳慎恍若未聞,最後緩緩深吸了口氣,摘下了帽子,起身,在隊友們的默然注視下,離開了那令他感到窒息的休息室。
他逆着來去匆匆的人流走到了洗手間。
冷水撲到臉上,激地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
陳慎微微睜大眼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也許是水滴進了眼睛,視野變得越來越模糊。
“陳慎。”
驀然在身後響起的聲音,如同千軍萬馬奔踏而過,頃刻間,將他從夢靨中驚醒。
他轉過去,一個人背靠着牆,默不作聲地看着他。
墨黑的眼睛像是盛着一個深邃的世界。
……
“喂,陳慎?老陳?”王文峰推了推陳慎的肩膀,叫了幾聲。
陳慎皺皺眉,惺忪地睜開眼。
他有些茫然,似醒非醒,好像還墜在剛剛的夢裏。
一年來都不怎麼想起過,但在夢裏,卻真實地恍如昨日。
“五點半了,快點清醒清醒。”王文峰看他醒過來了,就去收拾自己的專業書,並拋出了大學生每日必問的問題:“晚飯去哪個食堂,吃啥?”
陳慎趴在桌上睡了一下午,腰酸背痛,左邊臉也被壓紅了一片。他遲鈍地抓了下頭髮,然後懶懶地回:“二食堂吧,今天有剁椒魚頭,老蔡喜歡,給他帶份。”
王文峰撇撇嘴:“那傢伙肯定是裝病逃課的,你還真信他。”
“不。明天宿管部檢查衛生,老蔡一感動,就會主動承包寢室衛生工作。”
“……”王文峰一臉無語,佩服道:“陳導的戲排的很好。”
陳慎擺擺手,笑着說:“逃避打掃衛生工作是男人的天性,有老蔡這樣勤勞的室友,是我的福氣。”
義正言辭,眼神真誠。
王文峰對此人的臉皮厚度又有了個新的認知。
陳慎理好書,兩人一起走出圖書館,往二食堂去。
時間掐的不好,這個點正好是下課時間,食堂里人頭攢動,陳慎排着隊也無聊,就打開王者榮耀,新開了個小號,隨手起了個id——“打我輔助就要死”。
王文峰探過頭瞅了眼:“大佬,去青銅虐菜?”
“不是,答應了粉絲打一百連勝。”
一年前,陳慎從KPL老牌職業賽隊JM俱樂部中退役后,就回歸了正常的大學生活。平平淡淡過了半年後,為了賺點外快,他應了某直播平台的邀請,成為了萬千主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