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啊?」徐笙先是愣了一會兒,待反應過來便捧腹大笑起來。虞臻看她笑得如此歡快,知曉是在笑話自己,便微惱道:「有什麼可笑的,再笑我便不原諒你了。」
「小氣包。」徐笙低笑,在虞臻狐疑的眼神看過來之前,卻換上一副正經的模樣道:「夫君說的是,的確秀色可餐。」
說罷,還配合的點點頭。
虞臻看了她一眼,重新撿起筆低頭寫道:「幫我磨墨。」
徐笙只好挽了衣袖,跪坐到他右手邊拿起墨錠磨墨。一面磨還一面道:「我這纖纖玉手,還是第一次為人磨墨呢!」一副他三生有幸的模樣。
「你何時如此……」
「如此什麼?」徐笙將垂在臉龐的髮絲掛在耳畔,隨口問到。
如此厚顏無恥,簡直顛覆了以往的形象。
不過這也能解釋得來,以前徐笙的性格為何飄忽不定,時而溫婉,時而狹促。
「沒什麼。」虞臻想起來以前,神色恍惚了一會兒,很快回過神,淡淡說到。徐笙也沒有在意,靜靜的為他磨墨。
漸漸地,他就投入到面前這對小山一樣高的文書里去了。
徐笙磨了一會兒墨,便在小璣上和他一起看那文書,只不過看了沒幾眼,便覺得猶如天書,便無聊的站起來,在身後的書架上轉悠了幾圈,抽出一本遊記,倒在窗邊的軟榻上看了起來。
等到虞臻從繁忙的事務中抽身出來,便見徐笙面容沉靜,渾身氣息舒泰的撐在榻上看書,好不悠然。他唇角微揚,定定看了她許久,繼而又投身那堆文書。
開年積攢了好些文書,虞臻今日才來衙署,本來是準備這幾日不回王府的。一來他需要早日將這些文書處理完,而來也是以為徐笙的緣故。而現如今倆人已經和好,他想着抽出一下午時間,好好陪陪徐笙。
午膳是流殤送進來的,一進來便去看徐笙和虞臻臉的色,見此徐笙便沖他笑了笑,收穫他受寵若驚的眼神一枚,以及虞臻毫無威力的一瞪。
然而,對待流殤他便沒有那麼手軟了。
「再罰你一個月俸祿。」
「屬下哪裏做錯了?」流殤艱難問到。
「你沒有做錯。」
「只不過我今日心情好。」
「……」心情好也是罰俸祿的原因?心情好不給他發點俸祿就算了,為何還要這樣一言不合就罰俸祿啊!要知道他的俸祿都是攢着娶媳婦兒的,現如今天天被王爺剋扣,何年何月才能娶到個媳婦兒?
吵架了罰我俸祿,和好了還罰我俸祿,真是夠了好不好!
流殤心裏早已經懟天懟地幾百個來回了,可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他也慫。
「好了,別逗流殤了。」徐笙見狀打圓場。
「你家王爺和你說玩笑呢!趕緊收拾了東西下去吧!」
「你看看你,小氣包一個,扣人家那麼一點俸祿做什麼。」說完,徐笙便轉過頭來說虞臻。
「有用。」
「什麼?」
「我要養你。」虞臻道。
「……」有遠見。
「既然如此……流殤我愛莫能助了。」徐笙笑眯眯沖流殤道。
流殤:「……」
用完午膳,徐笙困意上頭,便找了個毯子裹着,在軟榻上睡著了。等她醒來時,太陽都快要落山了,便活動活動筋骨,跟着虞臻一起回王府了。
「王爺,顧大人還等着您呢!」出了門,流殤見二人離開的這麼早,有些吃驚,便提醒虞臻晚上和顧君朝越還有約。
「去告訴他,說過幾日再邀他喝酒,今日我有事先回王府了。」虞臻腳步一頓道。
「……」一會兒,所有人都知道您跟着王妃回了王府。這樣公然放顧大人的鴿子,顧大人不鬱悶才怪。
看到流殤那一言難盡的表情,徐笙不厚道的笑了笑,扯扯虞臻的衣袖道:「走吧!夫君。」
「……」流殤默了一瞬,才道:「那那些文書呢?有些是需要您儘快批閱出來的。」
「我已經批閱了一部分,剩下的你撿要緊的分出來,一會兒帶回王府,我晚上再批閱。」
「是。」
回到清芷園,虞臻跟着徐笙屁股後面,未進屋便去偏屋看阿識和阿媛了。
一日未見母親,猛然見到,阿識顯得很興奮,嘴裏吚吚啞啞的叫起來,徐笙便立即心疼的想要去抱他,卻被虞臻搶先一步。於是她便眼睜睜的看着他,嫌棄的拎着阿識的衣襟,放到自己懷裏。
徐笙看着,心着實驚了一下。
然而,阿識那小傢伙卻高興的咯咯咯的笑起來,以為父王是在和自己玩兒遊戲。
徐笙:「……」瓜娃子。
「啊!」這時候,阿媛也慢吞吞的爬起來,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徐笙,叫了一聲。
徐笙回過神,連忙抱起她。
於是,倆人便陪着阿識和阿媛玩兒了起來。
直到綠柳進來叫二人用膳,他們才戀戀不捨的放下手裏的兒砸和女兒。
上完菜,因為倆人不喜歡旁人伺候的緣故,所以綠柳便帶人下去了。徐笙坐下,見虞臻的目光剛好從綠柳身上收回,便道:「看什麼呢?」
「沒什麼,用膳吧!」虞臻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有話便直說,不許瞞着我。」徐笙說完,才把他夾的菜喂進嘴裏。
「也無大事,我只是覺得你身邊需要兩個機靈一點的人伺候。」虞臻道。
「可是綠柳她哪裏做的不對……」
「這倒不是,我只是想着仿造你信件那回事,她若是心思深沉一點,說不定也不會讓風輕得逞。你身邊,終歸是需要一個穩妥一點的人。」
徐笙想了想皺眉到:「你提到仿造我信件那件事情,我才想起來,我至今都不太明白前因後果,便這樣稀里糊塗的等你解決了風輕。」
「讓我猜猜,是不是他們藉著我和我那七妹妹通信,在中間做的手腳?」
虞臻讚許的看着她道:「不錯。」
「因為你與你七妹通信的緣故,所以暗衛查到,你那婢女每月都會送信取信,會讓人誤以為你真的與宋六通信。起初,我也差點信了。」
「那後來你是怎樣又相信我了?」徐笙問。
「你若真與宋六有什麼,不會做的如此明目張胆,半月一封信。風輕她,聰明反被聰明誤。」
「幸好你沒有相信,你要是相信了,我可不得冤死!」徐笙哼到。
「說起來徐七也不知為何,頻繁與我寫信,要知道我與她關係並不好,剛開始收到她的信,還頗為奇怪。後來她又說想買下我在京中的鋪子,又說找到了我姨娘的家人,反正是半月一封信,可煩死我了。」
「夫君你說的也對,綠柳和綠楊到底太單純,伺候我倒還行,但是王府一些事請便應付不回來了。給我找兩個穩妥一點的人也好,能幫我打理院子。」徐笙覺得,眼下院子裏還有三個孩子,馬虎不得,最好還是找兩個細心的人為好。
「明日我讓她們來你院子裏。」虞臻點點頭。
用完晚膳,倆人便讓乳母將阿識和阿媛抱了上來。
「哇哇哇哇!」結果剛進屋子,阿識便先哭了起來,一會兒阿媛也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