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夜風吹了過。

「兩位先生趕快上馬,我們即刻出發。」徐笙這才知道她們已經出了密道。

她感覺到姜昀動作慢下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被他托着屁股放到了馬背上。她起初還懵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還是身下的馬打了個噴嚏,才知道自己這是在馬背上。

「皎皎,抓好我。」姜昀翻身坐上馬背,將徐笙攬到胸前,駕馬飛馳起來。

烏雲漸漸飄過來,遮擋住皎潔的月光,大地變得一片漆黑寂靜,只聞嗒嗒的馬蹄聲和嘶鳴聲。

徐笙被姜昀橫抱在胸前,臉蛋壓在他堅硬無比的胸膛上,咯得臉蛋發疼。

風聲在耳畔忽忽刮過,初秋的夜晚也漸漸涼了起來,徐笙衣衫不整的躺在姜昀懷裏,腳上的鞋子早就在出門的時候就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一雙光腳丫縮在披風裏,夜風吹着有些冷,可她卻縮在姜昀懷裏一句話也沒有說,聽着成串的馬蹄聲,腦海里不可避免地再一次又猜想起來這是發生了何事。

剛才在門口時雖然匆忙,但她還是聽到了秦雁行三個字,再加上姜昀手下不凡的一批人,以及剛才的密道,徐笙拽住姜昀胸前衣服的手不由漸漸縮緊。

一個猜測,不可避免的從她腦海里冒了出來,揮之不去。

「駕!」

「駕!」

駿馬疾馳,徐笙被顛的忽上忽下,鼻子被撞的發酸。

她不知道他們這樣持續了有多久,只知道停下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距離昨夜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

身下的俊馬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直到停在原地,徐笙頭頂的兜帽才被人掀開。

一道刺眼的陽光猛然照到她的眼睛上,刺得她眼睛睜不開,下意識的伸出手遮在眼前。

「皎皎,你可還好?」她聽到他關心的問到。

「我無事,夫君。」她搖搖頭。

姜昀鬆了一口氣,將她繼續攬在懷裏,一隻手托着她的屁股,一隻手拽住馬鞍,翻身下馬。

「來,吃點東西。」找了棵大樹,姜昀將她放在樹底下,拿了一塊乾糧給她。

徐笙接過,這才發現他們此時正處在一片樹林裏,不遠處拴着樹十匹馬,旁邊坐着二十多個普通人家護院打扮模樣的人。

裸露的腳掌在裙底動了動,她赫然到:「夫君,我的鞋子丟了。」

姜昀聞言,目光移到她被裙擺遮住的腳上,伸手就要去抓。

「別!」徐笙連忙去阻止。

可姜昀的速度更快,他單膝跪地,一把抓住了徐笙的腳,抬起來放到自己膝蓋上,上手捧住細細打量,同時也側過身子,擋住了那群護衛那邊的視線。

「什麼時候丟的,怎麼不與我說?」

他眉頭打結,看着她。

徐笙唇角下撇:「給夫君添麻煩了,抱歉。」

「腳這麼涼,為何不早些告訴我?」姜昀將她另外一隻腳也抓過來放到自己膝蓋上,雙手捧着,給她暖腳。

她的腳小巧精緻,腳趾頭瑩白如玉,一粒一粒的很是可愛,特別是被他手心的薄繭蹭的發癢時,忍不住蜷縮起來。

「昨晚你們那麼急,我怕耽擱你的事情。」

姜昀默了半響道:「是我不好。」

「?」徐笙疑惑地看着他。

「你等着,我馬上回來。」姜昀沒有再繼續說什麼,而是將她的腳用披風包住,起身往流殤他們那邊去了。

徐笙看見他不知道對流殤說了些什麼,然後冷着面點點頭,不怒自威的模樣,和平時的他完全不同。

平時里他的脾氣更像個小孩兒,而此刻他一瞬間變得高大威猛起來,眉宇間的冷凝與殺氣,讓人看的心驚膽戰。

徐笙不習慣這樣的他,好似她從來不曾見過他的真面目。

沒過多久,她便見流殤沖姜昀抱拳行了一禮后,快速走到馬前,駕馬而去。

「你讓他去做什麼了?」徐笙直覺此事與她有關,所以見姜昀過來,便遲疑地問到。

「去辦點事情,一會兒便回來了。」他道。

徐笙聽得出來,縱然這一刻他滿身肅殺冷凝,但對她說話的時候,聲音盡量放的柔和。於是,她便也不復剛才的拘束,跪坐起來握住他的手道:「勞煩夫君了。」

姜昀摸摸她的腦袋,微眯眼睛。

徐笙看看他,低聲又道:「我大概猜到夫君瞞着我的秘密了。」她低聲一嘆。

姜昀看了她一眼,眼裏有些詫異,但隨即便收斂起來道:「你一向聰慧,猜到也不難。」

他嘴上說得風輕雲淡,可心底卻升起了淡淡的不妙之感。

但他沒有工夫去細想,只是道:「趕快吃了,我們上路。」

徐笙點點頭,垂下眼眸。

她細長的眼睫撲閃着,小口小口的吃着手裏難以下咽的乾糧,卻一句也沒有抱怨。

這種戲劇性的情節居然會出現在她身上,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誰能想到她的表哥未婚夫,真實身份竟是如此。

徐笙此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是陪他一起繼續往前走,過着不知道明天如何,甚至有可能會牽連到徐家的日子,還是……

她喝了口水,將目光放到身畔的姜昀身上。

他正側着臉看着前方,好似在沉思什麼,這樣的他帶着冷硬,卻意外的吸引人的目光。他五官俊美清冷,一身玄衣穿在身上,顯得整個人極為冷淡。

此時,他修長的手指就放在腰間的佩劍上。

徐笙輕嘆,她原來怎麼就沒發現呢?他手上不僅又抓毛筆留下的薄繭,更有用劍習武的繭子,加上一身的傷疤,她居然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她心大到這種程度,也是沒誰了。

哪怕知道,他有秘密瞞着她,可卻她從來沒想過,他竟然不是真正的姜昀!

簡單的修整過後,他們準備上路。

流殤便是在這時匆匆趕回來,手裏拎着個包袱,送到姜昀面前。他接過後打開,徐笙看見,是一雙普通素淡的鞋子。

她忽然便心底一軟。

她看着他蹲在那裏,拿着鞋子親手給她穿到腳上,心裏複雜萬分。

「走吧!」穿好后,姜昀沉默的站起來,一把抱起徐笙,把她放到馬背上,駕馬策騰。

姜昀帶着徐笙狂奔了一天,一直到入夜,才在路旁一處農家小院借宿住下。

事情發生的太過匆忙,且猝不及防,徐笙完全是處在腦袋發懵的狀態下,被姜昀從被窩裏挖出來,沒等她腦袋清醒過來,連人帶披風卷在一起,放到馬背上,就連夜趕出了信都。

且她又被姜昀擱在胸前抱着,胸口被咯得發悶,又騎馬狂奔了一日一夜,整個人便四肢疲憊無力。等到了農家小院,姜昀將她放到地上的時候,她險些站不住腳,腿腳發軟地往地上坐去。

若不是姜昀眼疾手快,一把鉗制住她的胳膊,用力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裏,此刻她恐怕已經摔倒在地。

徐笙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般,頭重腳輕的,她用力地搖搖昏沉的腦袋,對姜昀笑笑道:「勞煩夫君了。」

姜昀眉頭打結:「哪裏不舒服,可要我去請位大夫為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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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馭夫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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