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姜昀抿唇:「等任令下了再說也不遲,快用膳吧!」
徐笙笑眯眯應下。
倆人吃了一會兒,姜昀忽然冷不丁開口:「一會兒讓你那婢女去把我的衣物拿回來吧!」
徐笙看他,卻見他低頭吃着飯,極其自然的模樣。
她才笑開:「不急,我夜裏睡覺不老實,想必昨夜吵着夫君你了吧!況且雖然你已經科考完了,但學無止境,夫君學業不可荒廢,且以夫君這麼才華橫溢之人,定是恨不得日日與書相伴,我還是不打擾夫君讀書了。」
姜昀下意識想摸自己的眼眶,那是昨夜欲。火焚身睡不着留下的。
至於才華橫溢,她還算有眼光。
只不過,她還是在生氣嗎?
哪怕她心裏難過,可還是想盡辦法取悅自己。昨日她見自己不高興,便拉着自己四處閑逛,讓自己開心。
姜昀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忽然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徐笙面前,攬過她靠在自己身上。
「風輕的事情不是你想的哪樣,我與她沒有絲毫關係,那孩子也是旁人的,莫要再傷心難過了。」
「我說過我信。」徐笙一怔,不明白他為何又提到這件事情。
「那你為何還要生氣,你明明……」
心中是有我的,為何還要一直將我往外推?他在心底問到。
徐笙喝茶的手一頓,心底一嘆。
才兩晚上就坐不住了?
「夫君這事情不在於我,而在於你。」
姜昀一愣,在於他?
「招蜂引蝶是你,委屈也是你,那夫君認為我該如何?我便是活該在新婚第一日被你的紅顏找上門,狠狠地煽一耳光嗎?」徐笙仰起頭,認真地看着他。
「我已經解釋過了,你還要如何?」姜昀忍着心中暴躁問。
「夫君你現在還不明白問題,我生怕那日我心中悲憤,和你吵起來,所以才讓你先去書房的。夫妻之間,最忌諱這樣的吵鬧,我希望我們能冷靜下來,好好反思。」
「可夫君還未明白。」
「索性,我把話掰開了說。」
徐笙心底清楚,這個時代的男子好面子的緊,若是經常吵架,沒兩年夫妻情分便要吵沒。而她讓姜昀去書房住,雖然說也讓他面上無光,但她言語間給他留足了面子,且當晚又遣人送了棉被,做足了雖然還在生氣但心底依舊念着他的模樣,所以他沒有生氣。
但不能太久,不然心底那點情誼也會被書房的冷寂磨光。她原本是準備再等兩日的,誰知道姜昀這麼等不及。
索性就攤開了說。
「夫君認為我不委屈,不難過嗎?」她眼中霧氣蒙蒙。
「我什麼也沒有做,便被人如此欺負。旁人只會笑說一句你風流罷了,而我卻會被人嗤笑,新婚第一日便被人打臉,我如何能在街坊鄰居面前抬起頭?」
「世人多對女子苛刻,對你們男子何其放縱。」
「夫君可知我心底的苦楚?」
姜昀心裏一揪,說不清是為什麼,等到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順從心意,將她從桌子前拉起來,後退兩步,倒在後面的軟榻上。
後退時帶動矮凳翻到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他也沒有在意。
徐笙吃飯不喜歡有人在一旁看着,姜昀倒是無所謂,故而侯在門外的婢女們被這巨響嚇了一跳,當即就喊着姑娘準備衝進去。
「都不許進來!」
綠柳和綠楊對視一眼,眼裏仍舊焦急,只等自家姑娘一聲令下,就衝進去。
吼完之後,姜昀側過身與徐笙面對面,摸摸她的臉蛋,又親親她的鬢角,「莫難過,是……我不好。」
「她不會再上門了,你放心。」
「僅僅是如此嗎?」她逼問。
姜昀雖然覺得她有些咄咄逼人,但仍舊耐着心哄她。
「你還要如何?」
「我希望夫君明白亂家之源是什麼,希望夫君日後能妥善處理這些事情。」這一刻,徐笙的眼神銳利,姜昀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
他狼狽的扭開頭:「我知曉了。」
僅僅是知曉了。
徐笙並不在意,以後有的是機會,她沒想一步登天。
反正,我會讓你知道妾這種生物的存在,有多可怕,她微笑。
「表哥明白就好,我也不是真正想與表哥你生氣的,誰讓我心中太在意你了呢?」徐笙捧過姜昀的頭,親昵說到。
姜昀剛才心中還有一點的不快,徹底散開了,心中像是有一隻小船,蕩漾着。
溫香軟玉,真他媽受用。
她紅着眼睛,柔順的像只小貓,剛才身上那尖銳的刺全部不見了,只是嬌滴滴地看着姜昀。姜昀在也忍不住,壓着她就吻了上去。
手也不安分地往衣襟裏面鑽。
「表哥,綠柳他們還等在外面呢!」徐笙推推他。
姜昀抬起頭,眼裏發紅,他看看徐笙滿眼掩不住的春。色,猛地捶了一下床,翻過身壓到徐笙身上。
「表哥……」
他猛地道:「不要說話,也不要動!」
徐笙沒忍住笑,撲哧一聲。
姜昀發了惱,遮住徐笙的眼睛,趴在她身上喘氣許久,才將她的衣襟整理好,猛地翻身坐起來。
「你且給我等着,等着今晚我好好收拾你!」他咬牙切齒,惡狠狠道。
徐笙嘴角笑意一僵,忙跪坐起來拉着姜昀的手搖搖:「表哥我錯了,我不該笑你。」
「哼。」
姜昀雖然心裏極為受用她的撒嬌,但卻嘴裏輕哼。
「表哥你不要生氣了好嗎?」
他回過頭,見她嬌嬌柔柔道。
姜昀身體發緊,點點頭。
徐笙才提起姜昀任令一事,下午用了午膳,徐大老爺徐崇正便使人過來叫他過去,商討任令一事。
徐大老爺徐崇正是戶部侍郎,管不到吏部的官員調任,但使使關係,還是能為姜昀尋個還可以的縣,不至於去那窮山惡水。
故而,姜昀用了午膳,便出門了。
「你可是當真?」
徐崇正捋着鬍鬚,在案桌前踱步,回過頭指着他問。
「那無終小縣民風彪悍,臨近匈奴,時常有匈奴人來燒殺搶掠,不過三年,便已經換了七八個縣令,其中有一個還是被匈奴人砍死的,你去不過送死!若是抵不過逃回來,陛下也不會再用你,你的仕途便算到頭了!」
「你再好生想想,仕途之事豈可做兒戲?」
徐崇正一甩衣袖,皺着眉頭道。
二老爺和三老爺坐在沉思一旁不語,姜昀與徐長淮,徐長生站在下方,姜昀掛着淡笑:「吏部官員不可能不知道侄兒與徐家的關係,徐家在都城這麼多年經營,他們在寫任令之前定是了解過,卻依然要任命侄兒去無終,表伯若是去幫侄兒打點,想也是無用的。」
徐長生也嚴肅起來:「吏部尚書齊勉是六皇子的人,咱們家一向忠於陛下,按理說他是不會難為姜表哥的。」
徐崇正忽然抬頭,遲疑道:「莫非你在哪裏得罪過他們?」
「侄兒並未與人起過衝突,就連口角也未曾有過,也不曾記得遇到過齊家的人。」姜昀拱手到。
幾人皺眉沉思,書房裏一時安靜下來。
「會不會……是三弟昨日一起的齊家旁枝?」徐長淮忽然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