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第 153 章
本文有防盜設置,跳章比較多的小夥伴們過些時間再來看最新更新呀這名出租車司機的第一反應就是:誒喲!這麼大陣仗,我得照個相發朋友圈!
然而他才一手放在方向盤上,一手摸出手機按出照相機,護航的摩托車隊裏離他最近的一個就向他靠了過來。
出租車司機:“你們這不給拍照啊?”
騎摩托車的安保人員:“不是。但是同志,你這樣開車很危險的。請把手機收起來。”
出租車司機:“誒,好。”
騎摩托車的安保人員:“謝謝配合。”
騎着摩托車在車隊外圍護衛的安保人員在得到了出租車司機的保證后很快就提速,並回到了他先前的那個位置上,跟着整個車隊穩步向前。
這正是有外交部部長以及身為羅科曼尼亞總統的盧卡茨所在的車隊。他們在重慶市內的幾條最能夠展現山城建設以及特殊設計的道路上行徑了一圈,而後又去到了他們此行的下一個目標:鐵路規劃館。
在那裏,中方人員將會向他們展現最新的高鐵技術。那也是盧卡茨本人和陪伴他過來內務部部長都相當感興趣的一個環節。
畢竟,曾在二十年前分裂的索林尼亞和洛特尼亞剛剛合併,他們會需要重新規劃自己的鐵路網絡以及高速公路網絡,使索林尼亞和洛特尼亞之間變得更為緊密。而中國則表示很願意和他們分享這方面的經驗。
“在基礎建設方面,中國的高效以及出眾技術一直都是全世界有目共睹的。我很期待中國的建設團隊在羅科曼尼亞建成高鐵,但我也希望我們羅科曼尼亞的技術團隊可以和中方的技術團隊一起建造一條高鐵。”
在一個半小時的參觀結束之後,盧卡茨對外交部的王部長說出了這樣的話語。但想要讓中方答應他的這種希望,雖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卻也不是光動動嘴就能夠達成的。而正當雙方在這個問題上面上帶着笑意地繞着圈子並互相試探的時候,盧卡茨從羅科曼尼亞帶來的安保人員中等級最高的一位突然在離開數分鐘后又回到了盧卡茨的身側,面色焦急。
以盧卡茨對的這名保鏢的了解,這必然意味着有什麼緊急情況發生了。但他卻是不動聲色,繼續與中方的外交人員交談。這樣的情況大約持續了三、四分鐘。在這三四分鐘的時間裏,那名安保人員看起來越來越焦急,並似乎一直試圖與盧卡茨說些什麼,卻是沒有上前打擾。
正在與盧卡茨說話的王部長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一情況,可站在自己上司身邊的陳燁卻是已經發現,並猶豫着自己是不是應該說出一個足夠恰當的提議。
但是在陳秘書真正開口之前,總統閣下的臉上就已經出現了得體的笑容,並說道:“距離我們需要出發去參加下個活動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我想王部長應該不會介意我和家裏的寵物進行一次視頻通話,讓我的內務部部長就這個問題再和您好好談一談吧?”
對此,外交部部長很快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並讓盧卡茨得以在那名保鏢的陪同下先行回到車上。在車門關上,並打開竊聽干擾的那一刻,盧卡茨臉上溫和的表情消失了,而那名保鏢則不需要他的提醒就焦急地說道:
“副總統剛剛給您打來電話,說有非常非常緊急的事要跟您說,他一直在電話那頭等着,說會等到您來。”
說著,那名保鏢就把加密衛星電話交給了盧卡茨,並在隨後走下車,也把車門關上,在車外候命。
“埃里克。”盧卡茨在對方的視頻出現的時候叫出了自己的這位副總統兼好友的名字,並說道:“你最好真的有非常緊急的事要告訴我。”
名字叫做埃里克的副總統是一個有着棕色頭髮和堅定目光的男人,看上去似乎比盧卡茨也大不了多少。
“的確是非常要緊的事,而且肯定是一個很壞的消息,總統閣下。在聽完這個消息之後你可以自己決定到底是冒險回來還是留在願意向你提供政治庇護的國家。但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全力支持你。”
雖然這樣的話對於一名總統來說絕對稱不上好笑,但盧卡茨的確因為好友說出的后兩句話時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那是帶着些許揶揄嘲弄意味的笑意,也成功的讓已經在加密衛星電話的這一頭等了好一陣子的好友惱羞成怒起來。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有手段,我們也一起經歷過大風大浪,但是盧卡茨,這次的情況不同以往!洛特尼亞人策劃了一場針對你的陰謀,他們打算趁着你在中國訪問的時候發起對你的彈劾。”
雖然此時的事態已經十分緊急,但是盧卡茨卻依舊此時用他的那雙十分特別的眼睛,不帶太多溫度地看向他的副總統,並糾正道:
“我猜你說的是社民黨的人,埃里克?”
當索林尼亞和洛特尼亞合併的時候,身為洛特尼亞第一大黨的社民黨在競選中敗給了盧卡茨所領導的國家人民黨,並在兩黨的聯合執政中處於較為被動的地位。現在,盧卡茨才剛剛出任總統不到兩個月,而他的政敵們則一直在躍躍欲試,似乎是依舊還不能接受這樣的敗局。
埃里克聽到了好友的糾正,自知措辭不當,卻也咬牙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在意這些問題!”
但是在這個問題上,盧卡茨卻十分堅持,於是他的副總統不得不換了一個措辭,並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讓兩人之間的談話得以繼續下去。
在片刻的沉默后,盧卡茨接着問道:“他們打算用什麼樣的理由來彈劾我?”
埃里克:“他們在洛特尼亞和索林尼亞的邊境處發現了37具洛特尼亞士兵的屍骸。”
盧卡茨:“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埃里克:“通過一個多月的仔細探查,他們在當地找到了幾名目擊證人。那些人聲稱當年殘忍殺害那些洛特尼亞士兵的索林尼亞士兵中……有一個和你長得很像。”
“只是這樣?他們應該知道只是這樣根本證明不了什麼。只能給他們自己帶去難堪。”
盧卡茨並沒有因為這件子虛烏有的事而被激怒,並反而對於自己的政敵居然偏偏找出這樣的一件事用來污衊他而感到訝異。因為,一旦這件事被證明為純屬捏造與污衊,已經佔據優勢的盧卡茨以及他的國家人民黨就能夠讓社民黨跌得很難再爬起來。
但事實上,想要以這樣的方式來栽贓一國總統當然不會只需要做這麼一點樣子出來。而埃里克之後的話語也很快解釋清了為什麼這件事會讓他感到這樣焦急,又做出如此悲觀的判斷。
“是的。但是我這裏截獲的信息顯示,他們在那37名洛特尼亞士兵遇害的地方找到了你的DNA。還有彈殼,他們在事發地找到的彈殼和你曾在同一時期使用過的子彈是同一批次的。”
當埃里克說到這裏的時候,和他正進行着視頻通話的盧卡茨已經能完全感受到對方此時所承受的巨大壓力,並且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盧卡茨問道:“能確定這些洛特尼亞士兵死去的時間嗎?核對一下我當時的行程。如果案發時我不在那裏,那麼他們就算把這些證據和證人都準備得再完善也沒有任何意義。”
“是十年前的12月,聖誕節前後。根據證人的證詞,確切的時間可能是那一年的12月22日。那時你正在白森林做駐防士兵。但是很遺憾,盧卡茨。德力西中校和林格德耶上校,還有已經退役的約瑟夫,卡恩斯,還有納什都已經在今天上午之前去世了。”
“你說什麼?”盧卡茨的聲音中帶着濃重的懷疑和不敢置信。
而埃里克則就說道:“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發生了不同的意外。很顯然是遭到了目的明確的謀殺。”
冷不防地聽到曾經一同並肩作戰的戰友們的名字,可他們卻是因為死亡被再次放在了一起。這對於盧卡茨來說並不會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他閉上了眼睛,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氣,並在視頻電話那一頭的埃里克想要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抬起手來,示意對方先等他一會兒。
許久之後,盧卡茨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並睜開眼睛道:“是社民黨的人動的手?”
“目前還沒有查明情況,但和你在同時期駐守在白森林,又在那次武裝暴徒的襲擊中存活下來的人全都在這種關鍵時刻因意外而死,我認為這件事的指向已經很明確了。”
說著這句話語的埃里克顯然十分不忍。但很快,他便繼續說道:
“你已經沒時間去哀悼他們了,總統閣下。我們都知道那個時候你不可能出現在索林尼亞和洛特尼亞的邊境,但是真正能為你證明的人都已經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死了。當初的那些檔案也都已經被你銷毀了。我想你應該明白他們花了多大的手筆來做這件事了?這是一樁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政治迫害!這些人既然能夠深挖到這些事,就說明他們根本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放過你了。”
黑暗的帷幕就此在盧卡茨的眼前被掀起。他的記憶由近及遠地飛速追溯着,從他離開軍隊開始,到他在索林尼亞特種部隊的那些時光,在雪山中帶走了連隊多數人的生命以及改變了他往後軍旅生涯的那場武裝衝突,而後記憶又追溯到風雪中的那間小木屋,被他抱在懷中的那個女孩帶着羞澀笑意的眼睛。
當盧卡茨回憶起那一年的12月22日他究竟在哪裏時,他失笑了。此時的盧卡茨心情複雜極了,可他到底還是在沉默着思考了許久之後流露出一份淺淡又無奈而又苦澀的笑意,並用極為肯定的語調說道:
“我還能找到一個人來為我證明我當時不在檔案上所顯示的索林尼亞和洛特尼亞的邊境,而在白森林。但是那樣你就又有一個任務了。你得重新幫我調整我服役時期的檔案。”
“是的,如你所願。”雖然對於盧卡茨所說的那個證人究竟會是誰而感到了些許的疑惑,但埃里克卻還是沒有任何疑義地遵從了盧卡茨的指令。
而後盧卡茨又向他的副總統下達指令道:“在我結束對中國的訪問並帶着證人回來以前,埃里克,幫我照看好國內的局勢。我需要的是一場能保證公正的判決。一場完全公開的聽證會!”
“我會的。”在向盧卡茨作出保證后,埃里克又不禁叮囑道:“但是這一次,你得保護好那個證人。”
盧卡茨同樣以一句“我會的”來作為他的回答,並在結束他們之間的這場通話之前說道:“幫我找到那些兇手,埃里克。他們必須得為此付出代價。很高昂的代價。”
這次通話就此終止。下車后的盧卡茨走向正在規劃館裏等待着他的中方外交人員,並準確無誤地走到了其中一位的面前,用故意壓低了的聲音向對方說道:“請原諒,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向您請教。”
“是的。”陳秘書看了一眼此時正在距離他們有一些距離的地方,在那裏,他們的王部長正在和羅科曼尼亞的內務部部長交談着什麼,並且相談甚歡。而後,陳秘書就在大約看明白了這位總統閣下的暗示后說道:“我們在裏面的一間休息室為您準備了茶點,請跟我來。”
說著,陳燁秘書在和旁人留下了幾句話之後就帶着盧卡茨走到了那間根本沒有備有茶點,只是臨時被他徵用了的小休息室。
在關上了休息室的門后,並不知道對方怎麼會單單找到了他的陳秘書帶着疑惑問道:“有什麼是我能為您解答的嗎,卡拉喬爾傑總統閣下?如果是在我有限的權利範圍和職責範圍內的事,我一定會儘力而為的。”
而後,他就聽到這位羅科曼尼亞的總統閣下開門見山地對他說:
“請問您還能聯繫到我抵達北京的那天和您一起那位項小姐嗎?我和她之間有一些誤會,想要向她當面解釋清楚。”
聽到這裏,陳燁秘書表情古怪起來,並問道:“很緊急嗎?”
盧卡茨真誠且坦然道:“是的,非常緊急。”
“我和你聯繫過的郵箱你早就已經不用了,給你發過的那麼多封郵件你也只回過一封。一封!而且那封郵件里的內容還很敷衍,好像我們一分開你就立馬翻臉不認人了,也根本什麼都說明不了。你的電話號碼不和我說一聲就換了,那我還怎麼證明我的確在十年前的白森林見過你?我只能證明我那個時候在白森林!連那個時候的旅館收據我都還留着。
“可是我給你畫過很多畫,你在白森林時的畫,幾乎每一幅我都拿到我朋友的畫廊里展出過。而且每次展出我都會和你的畫一起,在畫廊里合影留念。所以我只有用那些才能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可你現在卻跟我說,你連我的人身安全都保證不了,那我怎麼相信我的那些畫是可以平安回到這裏的?我要是連人帶畫一起在羅科曼尼亞被轟沒了,我就真的毀了,什麼都沒了!你能想像沒有《星夜》的藝術界嗎?你能想像沒有《蒙娜麗莎的微笑》的羅浮宮嗎?你能想像沒有‘大衛’……哦不,這不關雕塑的事……”
面對突然變臉,且還變臉得如此徹底的項靈熙,這個成熟的政客第一次在她的眼前流露出了遲疑和尷尬的情緒。
盧卡茨:“我只給你……回過一封郵件?”
項靈熙:“對,只有一封。而且可能只有四五行。”
盧卡茨:“那我應該還給你回過幾條手機短訊?”
項靈熙:“所以你是想要我告訴你,你到底回了幾條短訊嗎?我的記性也不錯的。”
盧卡茨:“不,不用了。”
項靈熙:“你確定嗎?我現在就可以數給你聽。第一條手機短訊你回得還挺快的,但是第二條手機短訊……你隔了一周才回復我。第三條……”
盧卡茨:“好了靈熙。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一條一條數給我聽。”
項靈熙:“第三條我已經不記得你隔了多久才回我了。是不記得有多‘久’。”
當項靈熙幾乎是咬着那個“久”,說完了這句話的結尾,兩人之間再度沉默下來。而終於沒能忍住地豁出去,且說了那麼多的項靈熙終於是頭疼地捂住自己的腦袋,並內心崩潰地說道:“抱歉,我不該把話題扯這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