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困局

兩天之後。

“麻辣個雞的，這幫龜孫子，平時跟老子稱兄道弟，一個個說得比誰都仗義，現在老子有事情要他們出死力，就都推三阻四的，簡直無恥！”

王麻子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一張臉氣得都扭曲了，卻難掩其中的頹然和沮喪。

離歲考沒多少時間了，可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外廚房的老和尚圓寂了，等同於王麻子沒了靠山，自然有人想要奪了他的位子。

本來也不是太大的事情，讓出來也不是不可以，但卻不能是這個時候，否則勢必會影響到接下來的歲考。

倒不是影響王麻子，他是平民出身，就算沒了外廚房監工頭目的身份，也照樣能夠參加歲考，只要足額繳納報名費就是了。

估計也沒誰會在這個問題上來刻意難為他，畢竟王麻子又不是頭一次參加歲考了，所表露出來的天賦，也讓人提不起什麼戒備的心理。

當然了，沒了這個位子，那王麻子以後的日子就不算好過了，但那也是以後的事情。

但陳牧就不行了，雖說「蓮台寺」的歲考對報名者的身份並沒有明面上的限制，似乎只要繳納了足額的報名費，就可以參加歲考。

可那也只是明面上的，實際上這裏面還是有很多貓膩，王麻子那是一清二楚。

比如在陳牧的奴工身份上，就足夠做很多文章了，至少從正常的情況來說，一個奴工是沒有任何可能攢夠歲考報名費的，所以僅從這一條來說，陳牧就沒什麼可能去參加歲考。

但這種事情，屬於典型的小事，一般情況下也沒誰吃飽了撐的去管，再有王麻子的外廚房監工頭目的身份來運作一下，這事情也就糊弄過去了。

不過現在的情況就是有變，按照王麻子的說法，有人盯上了他現在的位子，自然會用各種手段來逼迫他就範。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給陳牧找麻煩，雖然他們現在還不知道王麻子要力挺陳牧參加歲考，可這個事情是繞不過去的，陳牧身為一個奴工，想要參加歲考，那就必須得有人作保，否則有錢交報名費都不行。

正常來說，作保的人並不一定就要求多高貴的身份，像是王麻子這個外廚房監工頭目的身份，差不多就足夠了。

可現在王麻子的位子被人盯上，那這事情就屬於變數了，別說替陳牧作保，讓他參加歲考了，就是王麻子自己的歲考之旅，都不一定能夠百分百順利。

王麻子當然不想坐以待斃，所以這兩天都在四處奔走，試圖發動他一直以來苦心經營的關係網。

可惜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那些平日裏跟王麻子稱兄道弟，親熱得不要不要的好兄弟，現在卻沒有哪一個肯為他強出頭，這才引得王麻子在這裏暴跳如雷。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按照王麻子的說法，這次他也是倒了血霉，老和尚才剛剛圓寂，本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倒大霉，哪知道寺里不知道哪個新晉正式和尚的舅子，正好看中了外廚房的這個肥缺，這次引來這次的大麻煩。

好在這事情也不是絕對的死路一條，按照王麻子的說法，外廚房最重要的職位，當然不是他這個監工頭目，而是總管和尚。

這也是外廚房這樣的地方里唯一有和尚身份的人，按照寺里的慣例，都是安排那些沒什麼發展潛力的正式和尚來養老混日子，比如剛剛圓寂的老和尚，就是其中的典型。

像是那個新晉的正式和尚，理論上是不可能安排來當這個主管和尚的，畢竟剛剛晉陞為正式和尚，多少還是要有幾年時間，來驗證這人有沒有發展潛力的。

這裏面就有了一線生機，會被安排出來養老混日子的和尚，那就等於沒什麼前途可言，剩下的唯一願意也就是撈錢，以及過得舒服一些了。

像是這樣的沒前途和尚，倒是更好賄賂一些，要是再碰上一個心善的主兒，比如剛剛圓寂的老和尚那種，那簡直就是再舒服不過的靠山。

這樣的靠山雖然沒什麼前途，但要對抗一般的麻煩，那還是綽綽有餘的，畢竟能被發出來養老混日子的正式和尚，那多多少少也是在寺里有些門道和關係的。

否則要是既沒有發展的潛力，在寺內有沒有什麼關係和靠山，那多半是連放出來養老混日子的機會都撈不着，哪怕是最低級的一星武者，「蓮台寺」也照樣有大把的地方需要炮灰去填坑。

這裏離前線不遠，本就是危險之地，像是「蓮台寺」這樣的小勢力，每年死傷的正式和尚也至少是幾十上百人，最慘烈的年景甚至能死傷數百人，說是傷筋動骨也不為過。

也就是這樣常態化的死傷人數，才導致「蓮台寺」定期舉辦歲考，而且幾乎算是來者不拒吧，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每年死傷的人數不少，必須要有新鮮血液來填坑。

在這種情況下，「蓮台寺」的作戰人員其實是處於長期缺人的狀態，至少炮灰是肯定不夠用的，哪怕儘可能用那些外圍打手去填坑，也多少是要搭配一些正式和尚的，死亡總是難免。

再說了，像是外廚房這樣的地方，也不是無限的，每個地方也只需要一個主管和尚，所以總體來說，能夠安排過來的養老和尚十分有限，不是關係戶還真就沒資格來爭這些位置。

王麻子之前的靠山，也就是剛剛圓寂的老和尚，肯定也是有來頭的人物，否則也不可能在這個位子上坐得穩。

但人死如燈滅，老和尚再有來頭，那也是他自己的人脈或者人情，跟王麻子是半點關係也沒有。

雖說老和尚也算是王麻子的靠山，但也就是看王麻子比較順眼，而且老和尚自己又沒有什麼關係戶需要安排過來占這個監工頭目的位子，所以最後才便宜了王麻子。

但現在老和尚圓寂了，自然就是人走茶涼的節奏，王麻子又沒有其他的靠山和人脈，那麼讓出這個位子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唯一的希望，也就是王麻子能搭上新的靠山，比如寺里新派過來的外廚房主管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