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畏
陽光灑落在地上,我跨過雜草叢生的草坪,進入這所廢棄屋子的玄關,還沒往前多走兩步就能聞到不和諧的氣味。
房門是開着的,一樓的大廳里,滿是佈滿灰塵的破爛傢具,但是中間的桌子卻堆着擺放的亂七八糟的食品盒。
而就在這堆散落餐具的旁邊,兩個人趴在地上,周圍是一灘擴散開來的血跡,已經成凝固狀態,顯然,有一段時間了。
面對這種情況,我就不好再進入了,畢竟不管怎麼說,這裏都是案發現場。留給警察來勘察,比我這種外行要好得多。
於是,我又回到了草坪中。等待着警察的到來。
時間並不長,一共來了三輛警車,除了當地的警長,還有一位超自然事件對策課的成員,因為這個地方並沒有通過利用安全屋內製作的符咒搭建成網絡。屬於基本傳送網的外圍地區,所以,臨時支援的王俊乾,並沒有瞬間出現,似乎還在趕來的路上。
很自然的拿出了證件,確認了對方的身份,現場就留給了警察。而我和超自然事件對下課的這名成員就走到院落外。
“你好,我是星儀靈均。”
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等待着對方的回應。
“你好,我是超自然事件對策課F級成員,大久一郎,見過長官。”
大久一郎行了一個標準的90度鞠躬,不過我看着這位年輕男子,不得不默默吐槽他的名字。
父母起名的天賦也太差了吧。
“好吧,請簡單的介紹一下情況。”
雖然,作為事件的發現者。但對於整件事情,我完全一點頭緒都沒有,只好求助於分屬管理這裏的,超自然事件對策課的成員。畢竟他們才是真正的政府有關部門。是一個成員結構前所未有的龐大的怪物體系。
“好的,先生,因為臨時權限上調的原因,我已經查詢了這個地區十天以來的能量曲線波動圖,但是並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同樣的,我聯絡了當地圖書館,以及檔案館。但是無論是紙質材料還是電子信息,都沒有任何關於這個地區的異常信息。”
大久一郎微低着頭,略彎着腰,一口氣彙報完這些情況,然後又緩緩的說道。
“所以,關於這個廢棄房屋的超自然信息,沒有任何記載,應該是沒有先例的。”
我,微微皺着眉,雖然星儀社處理的超自然事物並不多。但是一些規律還是能找到的。靈氣復蘇,又或者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百鬼一個個的出現。但是,就如同它們沉睡了一般,現在又醒來。而醒來的地方就是它們過去活動過的地方。
而這種沒有任何詭異記載的地區,又怎麼會有鬼怪?難不成是哪裏流竄過來的?總不會是新誕生的妖怪吧?
心裏有些疑惑。於是我問道。
“這所房屋的主人是誰?”
“先生,是竹取若木夫婦。不過他們在十年前就已經搬家離開了日本。因為沒有什麼親屬,這所房屋也就廢棄了。”
竹取?
沒有得到什麼有效的信息,只能等待警方的調查了。
不過為了防止意外再次發生,需要先將附近的人群疏散。不過,看着這個廢棄房屋的周邊。
還真是偏僻,總共也就兩戶人家的樣子。
“那就找個借口,疏散人群吧。”
“嗨!”
大久一郎猛地一鞠躬。然後後退兩步,掏出手機撥打着電話。雖然還特意離開了幾步,但是我還是能聽見他說的話。
天然氣管道之類的。可能是要借天然氣管道泄漏這樣的借口來疏散周圍的住戶吧。
於是我轉身又走向了玄關,大概是大久一郎已經有所要求,所以並沒有拉起什麼警戒帶。但是該有的照相和程序都是有的。
見到我過來一位半蹲在地上查看屍體的警員立即起身。先沖我敬了一個禮。然後開口說道。
“長官,因為廢棄房屋的緣故,這裏的灰塵比較多,所以可以很清晰的查看到腳印。雖然比較雜亂,但是有效,能分辨出來的腳印是四個人的。”
“好的,請先稍等一下。”我不得不出言打斷這位警員的話。既沒有這個天賦,也不是偵探劇愛好者的我。即使將案件分析過程般碎了,講給我聽,我也完全不明白呀。
所以我很直白的問着。
“請您直接告訴我,您分析出來的結果可以嗎?”
警員明顯頓了一下,支吾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不過,可能想到了什麼,表情又變得嚴肅,開口說著。
“致死原因使非常細小銳器傷口,從腿部開始,不過主要集中在心臟部位。而且死者周圍有非常小的腳印。”
我點了點頭,應該是一寸婆婆。既然已經確定,是超自然案件。那麼就沒有保護現場的必要了。
我要求警長立即通知醫院前來接受屍體,同樣的,聯繫家政人員,將這個廢棄的房屋,收拾一下。
如果不趁着白天做這些事情,那麼夜晚我就要忍受着可怕的異味,以及髒亂的環境了。
而當醫院的車輛趕來的時候,王俊乾也騎着機車趕到了。
“您速度快得讓人不敢恭維,王桑。”
我出言調侃着,看着王俊乾因沒有戴頭盔,而在風中一片凌亂頭髮,心中幾乎是忍不住笑意的。
王俊乾無奈地聳了聳肩。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這裏沒有任何傳送的方法,我只能從若見區騎着機車一路過來。”
“那麼,你有什麼發現嗎?”
我是比較期待的,畢竟從建社以來
,王俊乾的形象就比較接近于軍師,智囊。
他迎着我期待的目光,點了點頭,開啟了長篇大論。
“裂口女是都市傳說,是一則怪談,自1979年春夏開始在日本流行,並最終發展成為社會問題。2004年時在韓國也曾流行過。
內容您大致也應該了解,這裏就不再複述。
而這個都市怪談,曾給全日本中小學生帶來了強烈的恐怖感,在某些地方最終發展成社會恐慌的局面,例如,福島縣郡山市和神奈川縣平冢市都曾因此出動過警車,北海道釧路市和崎玉縣新座市讓學生集體放學。
而裂口女最早出現在1979年1月26日岐阜的《日日新聞》報紙上。隨後《周刊朝日》在1979年6月29日也曾介紹過有關傳聞。
1979年6月21日,姫路市一名25歲女子為了惡作劇,帶着菜刀假裝裂口女,被警方以“違反槍支刀具法”逮捕。
1979年8月,該傳聞迅速收斂,應該與當時學生放暑假,為了避免造成更大恐慌,對媒體進行的約束。
而最相像的流傳源頭是明治中期的滋賀縣信樂地區,有個女子聲稱:當女性為與戀人相會而翻山行路的時候,需穿着白衣,臉上塗抹白粉,亂着頭髮手舉蠟燭,咬着切成三日月形狀的蘿蔔,並手持鐮刀,這樣走山路就可以避免危險。
裂口女傳聞在岐阜縣流傳開來的年代,正是小學生開始流行前往補習班上課的時代。根據記者朝倉喬司的調查,在岐阜出現的最早傳聞,其原型來自於精神病院裏逃出的病人。在1970年代,大垣市一個女精神病患夜晚從家中逃出,用口紅將自己臉部下半部分塗成紅色並驚嚇到路人;多治見市有一個女精神病患徘徊在傳說鬧鬼的隧道里恐嚇兒童,後來這些精神病患便漸漸與裂口女的傳聞結合在了一起。總而言之,從地點上看,傳聞主要發祥於中部日本一帶,尤其是岐阜附近。
至於間隙女……”
我抽搐着眼角,表情有些無奈。
“請先等等。如果你能把手機上的谷歌關掉,我想我會更佩服你。”
我不得打斷正看着手機,並幾乎全文照搬的王俊乾。
“這些網絡上流傳的故事,唯一的作用就是證明這是都市傳說,而不是歷史上確確實實存在過的鬼怪。”
我對王俊乾上述的這一大串話,以及他還未來得及複述出來的其餘幾個傳說的相關資料作出了這樣的總結。
王俊乾點頭表示贊同。不過,也說出了他的猜想。
“這,很有可能是畏。”
“畏?!”我複述着這個單詞,終覺着這裏面有着不可思議的含義。
“是的,關於這所房屋說法,根據對網上信息的整合,應當是十天前才披露出來。流傳範圍一直不廣,就在這個地區。而直到今天才發現兩名被害者。”王俊乾簡要的介紹了一下,並點出了關鍵。
“所以失蹤人員調查結果?”
“沒有,沒有一個人打電話給警署,告知家人失蹤。而這就是問題所在。”
說到這裏,王俊乾與我對視一眼。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到目前為止只有3位受害人。先在網絡上發佈信息誘惑別人來到這裏,然後才出現傳說中的怪物殺人。手法極其普通,一點隱秘性都不存在。那麼究竟是由簡略智慧會使用互聯網的鬼怪,還是人?”
我說出了我的猜測,而這點也恰巧與王俊乾不謀而合。
他幾乎是用着,專註的語氣說。
“利用畏的力量,在日本江戶時代有這樣的傳聞。對着一個壺講述恐怖的故事,或離奇的傳說。隨着故事傳說越傳越廣,故事傳說里的鬼怪就會從壺裏浮現。”
我有些頭疼,像我這樣的歷史盲,連江戶時代是日本的公元多少年都無法分辨。不過我又不好意思在外國人面前丟臉。只好含糊地點着頭。
不過,畏,是這個壺嗎?現在還不清楚,無論如何,今晚也要先在這個屋子裏住下,看看那些傳說中的怪物究竟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裏,我又轉身看着房屋,房子的二樓,破碎的窗戶邊緣還閃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