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關遇到羞辱 ...

闖關遇到羞辱 ...

方小染的腳步僵滯。腦筋慢慢轉,慢慢轉。立后。皇后。皇帝的妻子。皇帝。方曉朗。

她轉身走到門前,一把把門推開。

方中圖與方應魚面對面站立着,見她進來,一齊轉臉看向她,臉上的神情,躲躲閃閃,欲言又止。

她瞥見方中圖手中捏着那張黃毛捎來的小紙條。兩步邁過去,一把奪了過來。方中圖與方應魚對視一眼,沒有阻攔。

她把紙條捏在手裏,目光從二人陰沉沉的臉上掃過,才低頭去看紙上的字。那只是幾個簡單的蠅頭小楷,卻是字字化做利箭,射入她的瞳中,讓她的眼前一陣黑暗。

“立林相之女為後。”

方應魚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急急的解釋:這密信是他安插在軍中的親信傳來的。立后之事,定然是因為方曉朗和襲羽在朝廷官員中無甚根基,為穩定大局,需得拉攏住朝中舉足輕重的重臣,才能穩定江山。林宰相位高權重,立他的女兒為後,定然是一個交換的條件……

方小染抬頭望着小師叔滿是疼惜、擔憂的清濯眸子,只覺得他的話音隔了霧氣遠遠傳來,聽不太分明。倒是紙條上那幾個字,在耳中嘯響,震得她頭顱深處刺痛不已。

立林相之女為後。立林相之女為後。立林相之女為後。

林相之女?……哦,對了,林清茶。那名美麗婉約的大家閨秀。

記憶深處如有狂風掠過,吹散了最後一層迷濛的霧氣。過去她一直沒有想通的一些事,在這句話的面前,露出了清晰的面目。

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襲羽明明與林清茶互相青睞,卻又絕情地不接受林清茶的示好。當時她也曾解釋為襲陌也喜歡林清茶,襲羽不想因為女人與皇帝生衝突。可是自從知道襲羽與方曉朗的長遠謀略之後,這個解釋又不太能說得過去了。他們既計劃好了要將襲陌推下皇位,就算是襲羽暫時不能跟林清茶說明,完全可以含糊曖昧着,等大事已成,再袒露心扉。沒有必要表現得那樣決絕啊。

再有就是襲羽對她方小染的態度。自打方小染去到京城,出現在襲羽的面前時,他儘管早就知道方曉朗是她的童養夫,她是他的未來嫂嫂,卻從未把她當做嫂嫂來保持應有的禮數和距離,甚至讓她假裝他的相好,期間毫不避諱,有許多時候是在有意勾引。

再後來,方曉朗出現后,襲羽雖然並不是真心喜歡她,卻一直熱衷於拆散她與方曉朗,還當著方曉朗的面說“把她交給我罷,我會讓她平安幸福的”,最後不惜使出“強搶人婦”的招數,動用了春~葯,想要離間她跟方曉朗。

那時候不僅方曉朗惱怒,她也感覺十分煩擾頭疼。卻並未深想,只道他們鬧來鬧去的,只是為了在襲陌面前演一場“搶女人反目成仇”的戲碼。

如今看來,襲羽,這個被她認定為滿腹陰毒的小王爺,一開始,竟是為了幫她。

想讓她不要對方曉朗付出太多。

想讓她不要從高處跌落。

想張開手臂,容納這個他並不愛的女人。

是為了她好。真的是為了她好。

襲羽早就知道,方曉朗坐上皇位之後,不能立她為後。

方曉朗,自然也是知道的。

記起之前他們在軍營中會面密談時,襲羽說了一句“林丞相那裏,已談好了”,方曉朗那古怪的臉色、突然的緘默。原來怕她聽到的,是這話。

他們早就違反了與方中圖的盟約,選好了未來的合作夥伴——林宰相,選好了未來的皇后——林清茶。而不是讓方中圖的孫女當皇后。天下都奪回了,讓方中圖的孫女當皇后能有什麼用?那樣華麗、那樣誘人的一個位子,當留給有用之人。

而襲羽,早就知道林清茶會是方曉朗的女人,所以才不能接受。早就料到了方小染的下場,所以,想接納她。

襲羽,襲羽。你其實有時候是個好人。

她呵呵的笑出聲來,為現襲羽的好,感到開心。紙條攥進手心,碾成紙屑。看她不哭反笑,神態怪異,方中圖和方應魚十分擔心,小心翼翼的喚道:“染兒?……”

她擺擺手,笑道:“我沒事。你們聊,我出去走走。”

說罷抽出被方應魚握着的手臂,轉身走出門去。方應魚和方中圖惴惴不安的目送她的背影。卻見她穩穩的走了一段后,突然拔足飛奔而去。

方中圖嚷了一嗓子:“快追!”

方應魚緊跟着就沖了出去。

方小染可是會輕功的。儘管傷愈後為避免落下病根,一直沒敢運功,但這時也顧不得了,提氣飛奔,直朝着馬廄而去。正在喂馬的師兄見她直衝沖的闖過來,上前詢問,被她一把推開,兩眼閃着幾近瘋狂的光,搶了一馬匹,翻身躍上馬背,在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子,直衝出去,險些將隨後追來的方應魚踏死在馬蹄之下,她都沒有察覺。

她不相信那是真的,她要去京城,找方曉朗當面問個清楚。

方小染策馬下山,沿着迷仙谷飛馳到山門入口處,卻被守住谷口的那隊衛兵攔住了去路。衛兵見她來勢甚急,大聲喝止,甚至舉起了兵器對準了馬頭。

方小染被迫勒緊了馬韁,滿面怒容,喝道:“給我讓開!”

一排衛兵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倒是領頭的軍官站了出來,恭敬的作揖道:“方姑娘,我等接到軍令,現在外面局勢動蕩,很不安全,請教中所有人暫時留在山上,不得離開。”

方小染面如寒霜,按捺不住暴躁的情緒,怒道:“我不怕什麼不安全,我有要事要辦,你們給我讓開!”

軍官面色沉冷,態度恭敬卻毫不讓步:“方姑娘,莫要讓小的們為難。”

方小染沒耐性跟他啰嗦,唰地拿馬鞭指着他的鼻尖,咬牙道:“你若再不讓開,休怪我不客氣了!”

軍官平平回道:“方姑娘請三思。小人軍令在身,莫要逼迫小人對姑娘冒犯。”說完出號令,更多的士兵聚集過來,軍甲出金屬的摩擦聲,一排排密密的矛,尖銳、寒冷地閃着光。

方小染身下的馬匹被驚到,輕嘶一聲,後退了一步。方小染滿面驚異,不相信的問:“你們難道要對我動手嗎?”

軍官冷聲回道:“小人也不願,方姑娘莫要逼迫小人!”

方小染面色慘白,半晌才憋出話音:“……好,好。你接到的軍令便是——我若硬闖,就殺了我嗎?——方曉朗,你有種!”最後一句,是用馬鞭指着京城的方向,嘶聲喊出來的。

軍官插話道:“方姑娘……”

一言未畢,唰的一聲,方小染手中的馬鞭狠狠抽中他的臉,抽得他一聲痛呼,一道血印子清晰地印在臉上!

她毫不猶豫的再度揚鞭抽下,這次是抽在馬臀,馬兒痛嘶一聲,顧不得前面攔着尖矛,猛的前沖,撞翻了最前面的幾名士兵。軍官見狀大急,捂着臉急呼:“攔住她!”

後排的士兵一陣急嚷,扯韁繩的扯韁繩,用矛桿別馬腿的別馬腿,眨眼間馬兒被絆倒在上,方小染跌落馬背,人剛落地,便抬腿向近處的人踢去,踢出一片痛叫連連。

旁邊擠着太多士兵,她施展不開拳腳,儘管此刻的她兇悍得似一頭瘋的野獸,卻仍是無法突圍,很快被反扭着胳膊按倒在地,兀自掙扎不休。漸漸力盡,臉被按在地上抬不起頭來,臉頰上沾了泥土,與不知何時冒出的淚水混成泥濘,塗抹了一臉。嘴巴里卻仍是“混蛋、王八蛋”的亂罵,不知是在罵方曉朗,還是在罵這些官兵。

身心被寒透,絕望到崩潰。他早就謀划好了。早就謀划好了。派這隊官兵來不是保護他們的,是要監禁他們。免得在“立后”的消息傳來時,她會跑去京城攪他的大局,壞他的好事。他做的真是周密,真是夠絕……

忽聽一聲怒喝從遠處傳來:“放開她!”

軍官扭頭一看,原來是方應魚策馬趕到。他知道方應魚是方曉朗的軍師,之前對於這位軍師大人的智謀就頗有耳聞。儘管他本人來自襲羽那邊的軍隊,但現在二軍已合併,奉方曉朗為統帥,其軍師的職位自然是遠遠高於他本人,對其身份很是忌憚。

聽到方應魚要求放開方小染,他不得不考慮是否服從。但這個女人……現在的狀態如瘋了一般,放開的話,傷人事小,要是跑了,他可如何交差?

這麼一猶豫的當空兒,方應魚已下馬走到他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個耳刮子,抽在他的臉上。

這大概是方應魚有生之來第一次動手打人。雖然他外表文靜,手指修長,但這一掌因為盛怒,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力道也是不小。

“沒聽到爺的話嗎?”方應魚咬牙道。清俊的面容寒似冰雪,明明很瘦弱的身軀,偏偏散着不可侵犯的渾然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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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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