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破裂的碎片
韓寧跟貞德遇見了名為詹姆斯·萊克特的天敵，並且告訴了韓寧等人，自己的技能的所見所聞，瑞亞的魔眼所看見的其中一個未來，就是被戰神阿瑞斯所摧毀的未來。
所以為了阻止這種具有“可能性”的未來的發生，韓寧和貞德不得不找“情報屋”夏奈·斯坦菲爾德尋求幫助。
不過在救援的到來之前，他們首先遇到了阿瑞斯和另一名神祇——“火神”洛基的戰鬥，並出手幫助了阿瑞斯。
中途遇到了代號“沃特克斯”的天敵，並且被他重傷了腹部。如果九尾妖狐一族的空鈴幻狐的銀鈴沒能及時出現，恐怕韓寧的故事就要到此為止了。
並且也明白了阿瑞斯不是真正的敵人，不，應該說如果要阻止阿瑞斯的暴走，那麼就需要找到並救出致使戰神暴走的“鑰匙”——“愛神”丘比特。
將這個情報告訴了夏奈，她就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另一名天敵——“開膛手”毒島彌莎。
彌莎經過各種方法與渠道（大多數都是聽從夏奈的指示），找到了沃特克斯的據點，或者說是沃特克斯以及他幕後的那群人的據點，準確來說是認為丘比特就在那裏。
夏奈就讓彌莎將情報給韓寧等人送去，並且在夏奈的一間店內的VIP室進行了一場作戰會議。中間也認識到了另外兩位天敵，“詐欺師”克勞斯·D·倫佛洛和“律師”巴澤特·弗雷爾·皇。
眾人在某個周六的黎明前的時間段，突襲進了那所看起來像是醫院的設施。理所當然的遭到了堵截，並且各自的戰鬥同時進行着。
不過，我們現在要將時間往前面倒退一下。
1
那是發生在沃特克斯找到阿瑞斯，並還沒有發現韓寧的時候。
“你就是，戰神阿瑞斯嗎？”
黑色的肌膚，除了臉龐，身體的其他部位都被棕色披風遮擋住。
“你……不，你們就是擄走丘比特的人吧，找我有事，還是嫌我礙事，想要直接消滅我？”
阿瑞斯一身白色的西裝，發出與戰神這個名號相匹配的威嚴，蔑視着眼前的敵人。
“呵呵。”
沃特克斯只是發自內心的輕笑了一下。
“怎麼會，如果我們想要對付你，根本就沒必要停下來和你說話吧。我只是遵從主神的意志，向你傳達某件事的……或許是命令比較好吧。”
“喔~~你們的說辭還挺有趣的不是嗎。”
阿瑞斯並沒有要繼續進行下去的意思，迅速靠近了沃特克斯。沃特克斯有一瞬間僵硬了。他有預想過阿瑞斯會朝他進攻，但是卻沒想到阿瑞斯的速度這麼快，但是他並不是一個人來到這裏的。
沃特克斯的同伴，莎斗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一團黑霧迅速的包裹住了沃特克斯，剎那間，沃特克斯就站到了一根電線杆上。
“喂喂，聽人把話說完你這個下三濫，如果你還想要你的情人無傷的話。”
聽到這句話，雙手拿着戰斧的戰神停下了準備投出去的動作。
一小會的沉默之後，沃特克斯明白了這個含義。
“找一個能夠替代丘比特的女神，丘比特就能夠回到你的身邊。”
“你們那個邪神的話，覺得我會信嗎？”
“我沒指望你能夠相信，畢竟，如果害死了丘比特，那不就是你的錯了嗎？”
阿瑞斯在揣摩這句話的意思，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相信，可是這場思想的鬥爭沒有持續多久，“為了自己心愛的女神，是不需要猶豫的”得出了這樣的思想。
剛要作出同意的回應的時候，沃特克斯突然迸發出一顆火球。阿瑞斯以為這是對自己的攻擊，但是攻擊軌道卻是另一個方向。
“你的答覆與否，對我們來說無關緊要，我們也有設想到你會找你一個體系的神明幫忙，真到那種時候，恐怕你跟丘比特只能說再見了。”
沃特克斯的身體前傾了一下，但隨後又停止了。
“不過，你們在天界也是能夠見面的吧？”
阿瑞斯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沃特克斯。
“隨便怎樣，我們的主神，可是毫無保留的相信着你呢。”
沃特克斯只是看了阿瑞斯一眼，就跳了出去，稍微有些迷茫的阿瑞斯，真的是稍微，想到了某個小丑神的樣子，並朝着同一個方向跑了出去。
2
幫忙一名年輕的異物送完被那個叫沃特克斯的襲擊，也是幫助過自己一次的，那個看似脆弱卻又頑強的活着的人類的時候，阿瑞斯就離開了人類群居的地方，來到了繁華市區的對岸，靜靜的站在河邊陷入了沉思。
一邊是自己最討厭最厭惡的可恨敵人——洛基；另一邊是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守護住，教會了自己摒棄仇恨與憎惡，教會了自己真正的愛的女神——丘比特。
本來這個看起來是很簡單的選擇，可是真到自己抉擇的時候，反而還是有些拿捏不定。不對，說是簡單，其實也算是別無選擇。可是，無論選擇哪一個，最後都會感覺即將失去什麼東西。
雖然自己是中立的一方，不管人類是被諸神毀滅還是經由自己之手繁榮，他都覺得無關緊要。可是這不是人類一方的事，而是神話體系與神話體系碰撞的事件。
古羅馬的丘比特、古希臘的阿瑞斯、北歐的洛基。不，或許還牽扯到了更多的神明也不一定。
“究竟，會發生什麼？”
即使在人類界也經常聽過，為了自己所愛的人，選擇與敵人聯手也是迫不得已，並且算是必須去做的事情。那些人都會給自己加上莫名其妙的緣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愛着的人。
如果自己與討厭並憎惡的敵人聯手，或者說是被他玩弄於股掌，也是非常的不爽，並且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掉。但那無異於拋棄了自己心愛的神，那種事態發生了的話，阿瑞斯可能會回到以前的自己。那個冷酷無情、冷血殘虐、嗜血暴戾的戰爭之神的樣子。
“她，會哭的吧，她可是個善良、溫柔，比世界上一切還要溫暖的孩子。”
雖然神在人界是不會真正的死去，只是回到屬於自己的天界。可畢竟是體系不同，想要再次互相聯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如說是手續之類的很麻煩，一個搞不好，可能會讓兩種體系陷入戰爭之中，不，或許又是一次諸神的黃昏。
畢竟，現在的神明，也是被逼急了的狀態。
“我明明只是，想跟丘比特遠離紛爭而已。”
就算自己是這麼期望着，但是世界依然會讓我們波折不斷。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沒有人能夠給出答案，如果說這是誰的錯很簡單，可是明明清楚卻也無濟於事，並且那也是一種自欺欺人的錯誤狀態。
“那到底是誰的錯？”
這個世界是成型的世界，不如說根本就怪不得世界本身。是因為我和她相遇了嗎？還是說早就盯上她的洛基嗎？又或者是我的這份愛意一開始就是錯的呢？
【既然得不到答案那就不要去想，有着自知之明的神明，不會將時間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問題上。】
這是自己的父親，宙斯經常說的話。可是那真的是對的嗎？
丘比特告訴過我，【不管是誰都會這麼想，因為那是一種逃避的方式。每個人都不想有麻煩，可是麻煩往往都很少有解決的辦法，所以，很多人，不，連同神明都去選擇了逃避的方式來安慰自己。】
“選擇愛的人，還是選擇被她討厭的事。”
就算是諸神喜愛的英雄，也逃離不了自己所愛的人的討厭。即使全世界會讚頌他，即使全世界會愛戴他，那麼這名英雄，也不會開心。
沒錯，如果是自己為了愛的人而選擇跟敵人同一陣線，世界是會讚頌我的吧。可是這麼做被心愛的人討厭了，那麼再多的讚頌也是無意義的。
“我只要她的讚揚，我只為她而戰。”
那麼是為了丘比特自身會做的選擇，而不去妥協，繼續孤身奮戰嗎？這不得不說確實是一件可行的事情。
雖然自己沒有那麼多的智謀，但是人類還是很多的，尤其是那些喜歡充當正義的使者的傢伙。將自己的能力分給他們，湊成一支軍隊，也是可以跟洛基一戰的吧。
“要這麼做嗎？我能這麼做嗎？不，或許不能。”
這個方法的可行度是很高的，但是風險也很高。如果被洛基知道了我的計劃，說不定會為了讓我打消這個念頭，拿丘比特的事情來威脅我。那個時候我可能也不得不親手解決掉那些想幫助自己的人類們吧。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進退兩難？
不，這也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進退兩難。不如說，那個我所厭惡的敵人，給了我唯一一條出路。
“說起來，那個傢伙，離這個地區不遠吧。”
放棄了進路，選擇退路的阿瑞斯，離開了昴星町。
3
那是在稍早之前，星期五的早上所發生的事情。
厄勒垂可來到了設施，並且跟今天的守備人員，沃特克斯下達了任務。
“你是說，讓我提前支付代價？”
“不只是提前支付，還需要你刷新你的支付時間。今天應該會是很難熬的一天。”
“這是什麼意思？”
對於出口的疑問，厄勒垂可沒有給出回答。看樣子他自己也在疑惑，但是這應該是主神的意思，因為他的迷茫，只有那麼一瞬間。
“我知道了，我不會問什麼原因，既然是命令，那我肯定會遵守。”
聽到沃特克斯的肯首，厄勒垂可只是點了下頭，就轉過身去。
沃特克斯的技能是旋渦，也就是火焰形成的旋渦狀。所以支付的代價就是自身的溫度，與自身能力相反的物質的接觸。
大多數的神眷者，支付的代價基本上都是與自身使用的技能相反的物質或是事情。
“我去找個大一點的冰窟，需要改裝的東西還有很多。如果你承受不住了，我也要確保你能活下去。”
隨後便包裹着一道黑霧，消失在了原地。
看到厄勒垂可離開了這裏，沃特克斯也轉過身走進設施里去，當著今天的警戒人員。
當他走進裏面，想要找個地方休息的時候，聽到了一聲鐵與鐵碰撞的聲音。這所設施原本就是憑空出現的，根本不會有什麼相關人員。沃特克斯站在原地，靜靜聆聽這偌大的空間裏聲源的方向。
隨後一個轉身大步走向中間階梯的背面，發現一名穿着藍白色水手服的女孩，金色的中短髮，手裏拿着張開的巨大剪刀，對着我笑了笑。
我還沒明白過來這是什麼事態，為什麼會有女人在這裏？但之後那個女孩突然就朝着我的脖子剪了下去。
我利用手中的旋渦火焰，朝着階梯背面的上方放出，我迅速的跪了下去。還沒完，那個女孩對我窮追不捨，我因為一直是被動的緣故，無法站住腳跟，不得已在側面的牆壁放出了強力的攻擊。
牆壁被我開出了一個洞，我好不容易站住了腳跟，平息一下剛才生死邊緣的氣息，向著那個可惡的女人發出了怒吼。
4
厄勒垂可回到了這所設施，但是展現在眼前的卻是一片狼藉。皺起眉頭，看向一直在門口的沃特克斯。
“發生了什麼？”
沃特克斯也像是怒氣沒消的樣子，不耐煩的回答厄勒垂可。
“有人襲擊了這裏，還被她們逃了。”
“她們？”
“沒錯，她們就在我眼前，憑空的消失了，不像是莎斗的黑霧傳送，簡直就是憑空消失了。”
一時間的沉默，沃特克斯以為厄勒垂可會生氣，準備讓自己承受無法承受的懲罰時，厄勒垂可卻開口了。
“你是不是，使用了真名的絕招？”
他就像是要確認什麼似的，不過更多的疑點卻在於……
“是這樣沒錯，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沒什麼……”
厄勒垂可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哽住了喉。
這個時候，沃特克斯更加有些疑惑了。據點被襲擊了，眼前的敵人逃了，阿瑞斯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不如說最近沃特克斯一直在失敗，身為副手的厄勒垂可卻沒有發怒，不如說他當場殺了沃特克斯都可以，甚至後者都不會反抗。
“算了，這裏交給齋恩特好了，我會負責聯繫他的。莎斗，帶他去那個地方。”
即使心中有不少的怒氣、怨氣，甚至是不解，卻不能隨便詢問，縱使問到對方，也肯定得不出答案。
自己的失敗也好，設施的損壞也好，敵人的逃跑也好，厄勒垂可的態度也好，就連自己過度支付代價的原因，恐怕不到最後是不會明白的。
就這樣，沃特克斯走進了莎斗的黑影中。
5
沃特克斯在某個冰窖里，待了長達五個小時。對於常人來說，那是一天的活動里將近一半的時間。
如果被別人知道了，就會說這是無聊的人乾的事情。可是這對沃特克斯來說是必須的，儘管他自己也不知道理由，但是誰也無法猜透那個神的想法。
“你不要緊吧。”
在沃特克斯一直待在冰窖里的時候，厄勒垂可沒離開門口半步。這是異常的。
“我沒事，那麼，我接下來要做什麼。”
“你先去休息一下，一會再告訴你。”
！？
他要我去休息？那個頑固、固執的厄勒垂可竟然要我去休息？這是異常的。
雖然想是這麼想，但也不外乎任務還沒下達下來。索性就先聽他的，讓自己快要凍碎的身體恢復到平常的狀態。
過了不久，厄勒垂可朝着沃特克斯走了過來。
“你接下來的任務……”
他停頓了一下，這有些漫長的停頓，讓沃特克斯歪了下腦袋，甚至都能讓人誤以為厄勒垂可露出了悲傷的表情的錯覺。
“不，沒什麼。”
像是重新替換了下心情一樣，厄勒垂可將自己的腰板挺直，嚴肅臉的面對沃特克斯。
“接下來，你去睡覺。”
“知道了……等一下，什麼？”
“接下來的事情是在後半夜，阿瑞斯帶着某個女神來到了主神那裏，替換用的女神已經有了，也就是說那兩個人沒什麼用了。”
他說的那兩個人，應該是阿瑞斯跟丘比特。真是有他的風格，將神的第三人稱，強勢的變更為人。
我甚至還記得他說過的唯一一句蔑視神明的話，“神是在人類觸手不可及的地方，既然來到了這裏（人界），那他們就跟我們一樣，不過是群稍微強大點的人而已”。
“但是，就算他們兩個可以捨棄，但是也可以用作誘餌跟強大的戰力保障。”
“這句話的意思是？”
“我們準備跟其他小隊聯手合作，白天是他們守備，晚上是我們，明白了嗎？”
沃特克斯點了下頭，這個任務某種意義上是很合理，可是不合理的地方很多。
首先從他剛才的態度來看，是很異常的。其次是從這個任務的難易程度來看，過度的支付代價是不必要的。尤其是剛才所說的與其他的小隊聯手，是不可能的。不如說，這三點就導致了這個任務是很牽強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管怎麼想，都不會明白髮生了什麼。既然那樣的話，就用自己的親身經歷來見證到最後吧。
6
過去，在諸神封印部分能力下界之前，曾舉行過一場議會。正因為這場會議，才導致諸神紛紛下到各種世界來。
參加者全部都是各個體系的神祇代表。羅馬、希臘、北歐、華夏、印度、埃及、瑪雅、波斯、凱爾特、大和…………其中也有很多未成一個完全體系的神明，也就是所謂的，隨時可能消失的弱神。
說是議會，其實也只是一場討論會，或許說談話會場比較恰當吧。
這件事縱使查遍整個世紀元年，也是一場媲美於聖經的事件吧。可惜我沒有能力與資格去參加這場會議，這場會議舉辦了三年的時間，所以有很多傳聞流入到了沒能參加會議的神明耳朵里去。
聽說這場會議的舉辦議題是，《清除所有的人類，重新培養世界》。還聽說，不是單一，是所有的，難道是要重啟世界嗎？
而且，我還聽說這場會議在諸神之間一直在籌備，但是舉辦者卻不是神明，是一種比神明還要古老的存在。
好像還比克洛諾斯更早的存在，也就是所謂的上古種。
那是比我要強大得多的存在，我的巔峰是英雄時代。就連白銀時代的宙斯，不，黃金時代的克洛諾斯，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或許，舉辦者是毀滅人類的一方了吧。下界的孩子們雖然大不如從前，但是我還是相信他們的可能性，我做不到放棄他們。
我也要像我的朋友，雅典娜那樣，不管是殘忍暴虐的青銅時代，還是墮落貪婪的黑鐵時代，她從來沒有放棄過人類。
雖然她以前確實做錯了很多事情，對同僚的嫉妒，對正義的不屑，但是，她還是改變了。
那麼她為什麼會發生改變了呢？經過那件事，我實在不知道她是哪裏被怎樣改變的。
海神波塞冬要對一名人類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她不顧一切的阻止了那個人類的災難。那次以後，她也正式的與波塞冬發生了決裂。直到最近，她卻消失了蹤影，不知道是躲到了哪裏，還是偷偷的來到了人界。
我沒有想過我要替代她，我也不會準備替代她。因為我堅信，她一定會再次拯救陷入迷途的人類，在那之前，我要做好我已經決定好的事情。替我的神友，好好的守護她愛着的世界與人類，因為我是執掌正義的女神啊。
……
……
本來，應該是那樣的。
“喲，阿斯特莉亞。同為古希臘的神明，我需要你幫助我。”
本來，是那樣的……
“阿瑞斯？還真是稀奇啊，你竟然會回來找我幫忙。話說，你是指，什麼事情？”
“我需要你，希望你能夠犧牲自己，為了拯救我的愛人。”
“誒？你在，說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是那樣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