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猶豫2
“你？”不要說是張玄羽了，就算是我也被顧不上震驚得目瞪口呆。
等我看見顧不上小眼睛裏閃出來的光芒，心裏頓時咯噔一聲：糟了，顧不上要坑人。這尼瑪是張玄羽啊！
張玄羽拱手道：“如果顧兄能教我如何生情，張玄羽必有厚報。”
顧不上乾咳了兩聲道：“這個嘛……這個我跟你說，這個是不傳之秘啊！”
張玄羽點頭道：“確實，是玄羽魯莽了。”
張玄羽光明磊落，自然不會幹出強逼顧不上的事兒來，可我心裏卻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顧不上說道：“不過，我卻有一個折中的辦法。不如，我們也來個大漠三結義，只要我們成了兄弟，還什麼外人不外人的，是兄弟，大夥有好東西就一塊兒用。不過，就怕玄羽至尊看不上我們兩個小術士。”
張玄羽哈哈笑道：“這有何難？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就在這兒結拜。”
“等……”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顧不上給按在了地上。那胖子飛快地從包里翻出請鬼用的黃香，又拿出一瓶酒來：“香不是好香，酒不是好酒，不過咱們之間的義氣是真的。來，結拜！”
張玄羽鄭重地跪了下來：“黃天在上……”
事到如今，我想不同意也不行了，乾脆稀里糊塗地跟張玄羽拜了把子。張玄羽自然是大哥，胖子比我大點成了二哥，我卻排在了最末。
等到排完大小，顧不上異常高興地拿起酒碗：“干！喝了這杯，我們就是兄弟了！”
顧不上仰頭灌了一口烈酒之後，“哇”的吐出來一口黑血。
“胖子……”我剛要起身，就看顧不上擺手道：“別碰我，我好着呢！”
張玄羽淡淡道：“我剛才在酒碗裏加了一滴心血，二弟喝下去之後，會功力暴漲，剛才他只是吐出了這幾天被壓制的淤血而已。二弟還不趕緊運功……”
顧不上盤膝坐在地上運功調息的當口，張玄羽卻說道：“三弟，二弟雖然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卻一直在用功力拚命壓制。如果你今天不回來，明天一早他就會動用秘法，強行突破修為下不死淵找你。他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啊！”
我頓時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顧不上重傷之下再強行動用秘法，只有死路一條。他下不死淵卻只是為了見我一面！
張玄羽道：“二弟雖然有些小心思，卻不失真性情，這才是我願意與你們結拜的原因。對了，你的酒里，沒有我的心血。”
“我覺得你體內已經有了一股極為強悍的力量，如果再吸收妖族心血，說不定會適得其反。你可不要怨我厚此薄彼啊！”
“怎麼會……”我笑着把先祖留下兩滴帝皇心血的事情跟張玄羽說了一遍，後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過了好一會兒，張玄羽才說道：“三弟，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講。”
張玄羽看我點頭才說道：“我覺得你得到展無相留下的帝皇心血，是禍非福。”
我忍不住眉頭一挑：“怎麼說？”
張玄羽道：“無念屍帝，我也見過。就算他心中有情又如何？歸根結底，他還是屍妖。而你是人身，雖然有展無相留下的後手去融合了一部分帝皇心血的力量，但是終歸還是會化身成半妖。半妖不容於世的道理你想過沒有？況且……”
我追問道：“況且什麼？”
張玄羽道：“無念之後是化犼失敗，才形神俱滅。那滴心血應該是他化犼之前留下的，說不定是無念重生的後手。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推測，我想展無相應該不會對自己後人出手吧！”
張玄羽最後兩句話明顯是在安慰我，甚至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
傳說，犼才是殭屍的最終形態。殭屍的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會在發出三次怒吼之後化成一種形同麒麟般的凶獸——犼。
傳說，犼法力通神、凶威滔天，一旦出世，必將生靈塗炭，所以神佛多以犼為坐騎，鎮壓其凶性。
我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我展家已經歷經十幾代傳人，為什麼展家從來不肯離開山神廟？展家傳人未必沒有人比我的資質更好，為什麼無相先祖只選我為繼承人？
是因為我吸取了山川煞氣？
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展家不離開山神廟，傳人當中就會有人在無意間吸取到被山神廟鎮壓的煞氣。就算始終沒有人直接吸納煞氣入體，長期生活在煞氣鼎盛之地，也會讓後代的體內逐漸積累凶煞之氣。等到煞氣達到了一定的程度，無相先祖會不會也選擇他作為傳人？
煞氣的作用是什麼？是讓我更好地接納帝皇心血嗎？
我正胡思亂想的當口，張玄羽開口道：“你現在的身軀還沒被帝皇心血完全改造，我可以試着幫你把殭屍血逼出體外，不過，那樣一來，你的功力就算全廢了。”
“如果繼續習練血海蒼龍氣的話，差不多要十年之後，才能恢復現在的功力。”
我看向張玄羽道：“你為什麼要把血海蒼龍氣留在張家？”
張玄羽回答道：“我並不是血海蒼龍氣的作者，真正的作者是展無相。”
張玄羽的答案不由得讓我凜然一驚：“你說什麼？”
張玄羽道：“當年，展無相與我相識時，曾說：你既然以劉關張為名，為什麼不創出一套紀念三人的功法，這才和‘張玄羽’相得益彰。”
“我聽完之後大為心動，於是就創出了這套血海蒼龍氣。血海代表張翼德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蒼龍為正氣，則代表仁義無雙的蜀漢皇帝劉玄德。”
張玄羽說到這裏故意停了下來，我忍不住問道：“那關羽呢？”
“哈哈……”張玄羽笑道，“我不說，就是為了跟你開個玩笑。你拿走的血海蒼龍氣，只有功法沒有招式。其實蒼龍可殺人，真正的蒼龍就是一道龍形的刀氣，代表着關雲長的青龍偃月刀。等一會兒，我就把刀法傳授給你。”
我聽到這裏，不由得撇了撇嘴，心中暗忖道：張飛、關羽確實應該被後人追慕，但是說劉備仁義無雙，我看就未必了吧！某種意義上，說他其心可誅，倒是恰如其分。
張玄羽並沒在意我的表情：“展無相幫我完善了血海蒼龍氣之後，我本來要重謝展無相。他卻說，謝他就不必了，如果要謝，就把血海蒼龍氣留給他的後人。”
“我當時本來想把秘籍的原稿贈送給展無相。可他卻說，讓我把秘籍放逐江湖，將來他的後人肯定能找到秘籍，而且，修成血海蒼龍氣者，必是展家嫡親傳人。”
“我當時並不知道展無相從哪兒來的信心，還曾經好言相勸過一段時間。後來，展無相大概是覺得不耐煩了，才跟我說：天下能煉成血海蒼龍氣的只有兩人，一個是你張玄羽，另外一個就是展家傳人。因為，除了展家人，沒人能吸納山川之煞為己用。”
“我見展無相堅持，也就不再去計較什麼，將血海蒼龍的秘籍抄錄了上百份，一起投放到江湖當中，結果卻惹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張玄羽苦笑道：“而後，我又按照展無相的要求，化身修成血海蒼龍氣的劉雲飛，在江湖上大肆遊歷了一番，給江湖留下一段血海傳奇之後，立刻封刀歸隱。”
“展無相說，只要我做完了這兩件事兒，不用再去理會他的後人是不是拿到血海蒼龍氣秘籍，我欠他的人情，就算是兩清了。”
張玄羽這番話聽起來確實有點奇怪。一代堂堂妖王怎麼會去聽先祖的命令？事實上，這正是先祖的高明之處。他知道張玄羽是恩仇必報之人，心裏也多少對他有些防備，急於還掉他的人情，才做出了這麼一番安排。
秘籍出世，自然會引來江湖中人的爭奪，當一本秘籍被認為是假貨之後，江湖人自然不會再去重視。但是，這時忽然冒出一個因為習練血海蒼龍而稱霸武林的高手，江湖中人自然會覺得自己只是沒找對修鍊的方式而已。
這樣一來，血海蒼龍自然就會變成一種雞肋似的存在，總會有江湖人把它保存下來，希望子孫後輩有一天能夠找到相應的方法修成絕世武功。只不過他們沒有想到，這份希望只不過是在等待展家傳人的出現。
可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血海蒼龍氣流傳得越廣，我得到的機會才越大。
先祖未必能算到數百年之後自動火器取代了絕世武功，但是他肯定能算到，血海蒼龍氣會因為沒有人可以修鍊，而被保存下來越來越少。他怎麼會篤定，展家後人一定能拿到秘籍？
難道，我從張家拿到秘籍僅僅是一個巧合？
還是說，他另有什麼辦法能讓我獲得血海蒼龍氣？
無論是哪個猜測，都讓我覺得無相先祖異常可怕。他故去數百年，還能把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間，如果他活着，會怎麼樣？
我到底要不要聽從張玄羽的建議，逼出帝王心血？這個念頭從我腦海中一冒出來，就讓我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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