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看不到的比例不夠,等一天再看白耘當即上朝堂,一哭二鬧三上吊,說誠王想逼死他閨女。
“我白耘雖然出身不好,好歹也是讀書人。我家閨女即使只是個庶女,那也是安分守己,小心謹慎,從未在外面拋頭露面。”白耘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她不過去寺廟小住了一段時日,就遭此橫禍。誠王殿下,你若對下官有下官有任何不滿,請對着下官來,不要殃及下官的女兒。”
白耘在朝堂上哭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一片慈父之心,看得人是心有戚戚。
白茉雖然在白府很有存在感,但因白母出身低微,很少參與京中女眷互動,便是偶爾去一次,身邊也只可能跟着白萌。白茉在京中,和大部分達官貴人家的庶女一樣,是毫無存在感的。
白萌落水的事京中人都知道,白府所有庶子庶女都被打發到京中各處寺廟為白萌祈福——為了不泄露白茉推白萌下水的事,白府也放了很大的□□。
白茉所在的尼姑庵雖然偏僻,但因為尼姑庵表示不留男客入住,甚至男客只能在前殿行走,因此京中有不少達官貴人的女眷在吃素祈福的時候,都願意住在這裏。
京中男性知道這一點,即使現在男女大防並不是特別嚴格,未婚女子帶個面紗也能跟着父兄出門逛街,但他們為了不衝撞女眷,得罪貴人,基本很少去那個尼姑庵。
白府選擇這個尼姑庵作為白茉避風頭暫時的落腳處,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白耘心中慶幸,幸虧聽了岳母的提議,將白茉送到了這個尼姑庵小住,不然有嘴都說不清。
白茉從未出現在京中人視線中,一直安安靜靜待在白府,這次祈福也是去的京中男人會迴避的尼姑庵,怎麼看也是個知禮安分的人吧?
誠王明知道這個尼姑庵是什麼地方,還特意前去,甚至據說見到了應該在男人止步居住的后廂房祈福抄經的白茉,還和白茉私定終身?難道誠王進入了男士止步的后廂房?還是說白茉自己跑了出來?
可白茉又不認識誠王,怎麼會跑出來私會誠王?
白耘抹着眼淚道:“陛下啊,微臣那閨女長相平凡,性格軟弱,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微臣卑微,從未高攀誠王府,便是微臣除了上朝之外,也難以見到誠王殿下尊顏啊。我那庶女,有何通天之能有機會結識誠王殿下?微臣那妾室是跟着微臣從鄉里來的村婦,只有這麼一個孩子。雖然村婦不懂教養孩子,但至少安分守己,還是教過她的啊。”
誠王臉色瞬間不好,朝中人都在忍笑。
白耘表面上在說教養,說安分,實際上是說,他這庶女的生母是跟着他從鄉里來的村婦,且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這女兒還是那村婦生母自己教養的。從村裡來可見教養不怎麼樣,只有一個孩子可見容貌不怎麼樣。誠王在京中雖然有好色的名聲,也是好的高質量的色。突然和一個村婦所生的,教養、樣貌都平平的寒門庶女一見鍾情,私定終身,這品味變化還真是快。
白耘都這麼說了,見過白茉真容,知道對方雖非傾國傾城也是個知情識趣溫婉可人的小美人的誠王也不可能說,不不不,雖然你女兒是村婦生的村婦教的,但是的確是個高質量的美人。
其他人又沒見過白茉,他們更願意相信白耘口中的出身論。
其實白茉的生母來自於耕讀之家,長相很精緻,只是家道中落。不然也不會即使如今年老色衰,也能得白耘幾分重視。只有一個女兒,只是因為她沒生出來其他孩子,並不是她沒得過寵。突然就這麼被白耘打成了粗魯村婦,還真是令人嘆息。
白耘雖是寒門,但他狀元出身,身後站了一大堆同科同門同鄉,是朝堂清流的中流砥柱。朝堂清流文臣們自然是幫白耘而不是幫那個目前沒有實權的王爺。
何況他們心裏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白耘這種地位,還有一個女兒剛剛被點為皇后,還能被誠王說侮辱就侮辱。他們這群清流文臣,若是惹到誠王,豈不是家中女眷也會被隨意污衊?
清流最看重名聲。白耘那庶女安分守己,便是出個門祈個福也是在規矩最嚴格的尼姑庵,就這樣還能被人碰瓷。若是這次誠王得逞,說不定女眷們人在家中坐,禍就從天外來了。
誠王也沒想到白耘會這麼抗拒,他本以為手中捏着白茉寫有含蓄詩句的信紙,就能讓對方乖乖就番,一能打擊白府名聲,說不定能阻止白萌進宮;二還能得一個小美人。
白耘卻咬死了“嫡庶有別”,他府中的庶女只懂女紅,略識幾個字,頂多能看懂賬本,不至於成為個睜眼瞎,哪會什麼舞文弄墨。
“內人早逝,微臣無心再娶,家母老邁,見識也淺薄,雖然慚愧,家裏實在是沒有能教導之人。小女自幼被送到岳母膝下,才不至於辱了內人風範。微臣公務忙碌,教導幾個犬子便已經心力交瘁,家母能教幾位庶女女紅識字已經竭盡所能。”白耘一臉羞愧,“這字……這詩……王爺您高看我家了。”
字體娟秀,詩句雖說不上多有靈氣的,但也是工整。可見白耘那遠方表妹的妾室的能耐。
但白耘就是咬死了家裏沒人教,你誠王能奈我何?
我出身微末,我老母出身寒微,我內人早逝,我妾室地位都不高且生這個女兒的妾室還是村裡來的,王爺您說,這位於京中貴女平均水平線上的才氣,怎麼可能出現在我那平庸的庶女身上?
白茉以往被白耘看重的大大超過她出身的才氣,成為現在最好的推脫借口。
誠王心中慪得吐血。
白耘還在唱念做打:“雖然只是個庶女,也是下官骨肉。為人父母,只希望兒女能安順一世,求王爺高抬貴手,放女兒一碼。下官來世銜環結草,也會報答王爺的大恩大德。求王爺放女兒一條生路!這是逼死下官女兒啊!”
誠王:“……”
皇帝嘆氣,打圓場和稀泥道:“這其中一定有誤會,說不得是哪來的賊人為了侮辱白府冒充了白府女兒。朕這弟弟大事上還是清醒的,知道那尼姑庵有許多京中女眷住着,不會做出莽撞之事。他一定被人利用了。朕會查清楚,還白愛卿和誠王清白。”
白耘當即感激涕零叩謝:“謝皇上!”
誠王嘴角抽了抽,也只能叩謝:“謝……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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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一字不差的將榮王要求傳的話說完,白萌忍不住笑,差點讓指甲花掉,那塗指甲的丫鬟立刻下跪求饒。
白萌揮了揮手,表示不在意,讓丫鬟繼續塗指甲。
她對那丫鬟道:“回去告訴外祖父,我知道了。家裏我會看着,會讓白茉乖乖的。”
丫鬟道:“是。王妃還讓奴婢傳話,五日後的賞花宴,大姑娘還缺什麼衣服首飾?下面新送來一匣子東珠,大姑娘可喜歡?”
白萌笑道:“我這裏什麼都不缺,東珠還是給外祖母、舅母用吧。替我謝過外祖母。”
丫鬟行禮告辭。
白萌的指甲也塗好了。
她將手放在眼前,指甲殷紅的色彩,讓纖纖玉指顯得更加白皙嬌嫩。
白萌心想,這具身體無論哪個部位,都美得讓她炫目。她能投身於這麼一副美麗的身體中,真是老天厚愛。
所以,為了安安穩穩的當一個美人,前主的願望必須儘快達成呢。
只是身邊環繞着這麼多伺候的人,便是她一根手指就能戳死白茉,也找不到戳死白茉的機會啊。
白萌眉頭輕皺,眼中含愁,顯得脆弱又無助,令人見了不由生出憐惜之意。
白萌的嫡親兄長白思從外地匆匆趕回來,本想質問妹妹為何又欺負白茉,但看見白萌這副憂鬱脆弱的小模樣,腳步頓時停住了。
在他印象中,白萌一直是趾高氣昂的模樣,如今這副柔弱的樣子,只會出現在白茉身上。
即使表面偽裝得再好,但扯掉皇帝那一身猛獸的皮,露出的仍舊是那隻可憐兮兮瑟瑟發抖的大兔子。
白萌伸手回抱住卿昱,輕輕拍了一下卿昱的背,道:“陛下,我沒事,別擔心。”
白萌的語氣很冷靜,卿昱也聽得出來,白萌是真的很冷靜。
在旁人耳中,白萌就是故作冷靜,故作堅強了。
便是太后這邊的人,包括汪李氏在內,都在心中感慨,堅強理智的女人或許不會得到男人的憐惜,但白萌的確很適合皇后這個位置。
卿昱顫抖的心冷靜下來,他低聲道:“這裏沒你的事了,交給朕。”
白萌輕輕嗤笑一聲,道:“放心,我不會打爆太后的狗頭。我還想繼續陪着你呢。”
打爆太后狗頭……卿昱黑線。這傢伙說話真是粗俗。
不過,聽起來意外的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