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一百零九章
此為防盜章,訂閱比60%,防盜時間72小時謝沂春說:“昨天。”
凌雁點點頭,說:“那正好,你們倆一起掃地兩個月,垃圾都你們負責倒,再扣一分多掃一天。”
謝沂春:“……”
洛寒:“……”
他們回了教室,還沒上課,教室里鬧哄哄的。
有個同學站在講台上,把雜誌捲起來當擴音器,唯恐天下不亂地大喊:“洛冰山和謝小花複合啦。”
下邊一片人啪啪啪鼓掌,叫好,起鬨。
謝沂春耳朵都紅了,弔兒郎當地問:“閉嘴!什麼複合?你用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詞兒。”
對方瞭然地點點頭,轉頭說:“謝小花說我說得不對,我也覺得不對,不能說複合,應該是復婚。恭喜謝小花和洛冰山復婚。”
同學們嘻嘻哈哈地笑,覺得好玩,起鬨得更厲害了,還有來推他家把他們推作一堆,喊“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
謝沂春整張臉都紅透了。
洛寒想起來,他的少年時代這種事似乎是不少見,他只當成開玩笑,卻從沒注意到謝沂春會因此而臉紅。
本來青春期小孩子的性/取向就很模糊,謝沂春那時候因為失去外婆對自己倍加依賴,平時大夥又都愛這麼胡說,他懵懵懂懂,分不清友情和愛情,就以為自己喜歡最要好的朋友了。
這幫人全是幫凶啊!
洛寒想到這,沉着臉,冷冷地掃視了周圍一圈,他目光所及之處都噤若寒蟬,沒人敢繼續開玩笑了。
“有點嚇人啊。”
“你也不用真的生氣吧,開個玩笑而已……”
“恐同即深櫃哦。”
洛寒臉上不帶一點笑:“有些事是不能隨便開玩笑的。以後不要再這樣亂說了。我和謝沂春是朋友。”
謝沂春的臉色一點點變白了,他扯着嘴角露出一個尷尬的笑,說:“對啊,你們以後……別亂說了。這種事怎麼能拿來開玩笑的。”
放學,謝沂春猶豫了好半天才過去問:“我們一起騎車回家?”
以前是一直一起騎車上學放學的,絕交以後都有大半年沒有在一塊兒了。
洛寒沒有拒絕:“好。”
路上,謝沂春裝成漫不經心地問:“你今天怎麼那麼生氣啊?你……你是覺得同性戀很噁心嗎?他們也就開個玩笑,又沒人會當真。你看我交過那麼多女朋友。”
謝沂春說這話的時候,緊張得手心都汗濕了。真的很緊張,比他拍戲還緊張。
洛寒心裏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裝成不知道,面無表情地說:“不會,同性戀是一種正常的性取向。但我不是同性戀,所以不想被當成同性戀,我討厭這樣被開玩笑。”
他說得很決絕,想讓這個傻孩子早點醒悟過來。
“哦……”謝沂春輕聲說,笑了起來,“你說得對,我也不是同性戀,不能讓他們這樣亂說。每次我都懶得管,後來就傳得亂七八糟了。”
洛寒對他說:“你以前男女關係方面是處理的很不好啊,也不能都怪別人說。”
謝沂春上杆子問:“我們都和好了,那我今天晚上能去你那寫作業不?”
他們受傷,這幾天被許可不參加晚自習,其實作業也可以偷懶不寫,但是謝沂春想找個借口去洛寒家。
洛寒皺了皺眉,看謝沂春這麼期待地看着自己,勉強答應了。
謝沂春在家陪外婆吃了晚飯,背着書包,高高興興地跑去洛寒家。他爸媽大概還在醫院加班沒回來,只有保姆在,他打了聲招呼,蹬蹬往二樓洛寒房間跑。
洛寒坐在書桌的一邊,開着枱燈,桌子另一邊擺了另一張椅子。謝沂春熟稔地把包掛在椅子背上,坐下,莫名地有種勝利的快感。
他抻着脖子看洛寒正在全神貫注看的書,又是本全英文的醫書,或許是因為洛寒的表情太嚴肅,讓他也不由自主降低了聲音,輕聲問:“你不寫作業啊?”
洛寒頭都沒抬:“我寫完了。你還不開始寫?”
謝沂春一樣都沒寫好呢,他趕緊掏出作業寫,但又忍不住偷看洛寒。
洛寒不勝其擾,抬起頭,皺眉,不虞地看着他,用手指在他的考卷上敲了敲:“快點寫,當成考試,寫完了我給你檢查。”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要是成績退步了……你自己看着辦。”
謝沂春被他嚇得像是繃緊的弦,完全不敢放鬆了,埋頭沉迷寫作業,寫完了洛寒給他檢查,講題,時間飛快地過去,到了九點,洛寒看了看鐘表,說:“好了,回去吧。”
謝沂春這才發現他都沒空看洛寒了,可他想到洛寒說的“你自己看着辦”就害怕,太不安了,回去之後繼續背公式背單詞。
自打和好以後,謝沂春每天早上又開始爬一大早起來,跟着洛寒去跑步。
他問洛寒為什麼要每天跑步鍛煉,天氣越來越冷了,他想睡懶覺啊,反正都和好了。
洛寒說:“我以後要當醫生,做手術是需要體力的。現在學習也需要一個健康的身體,你要是不想跑就算了。”
上輩子他就是抱着這個念頭鍛煉身體,但是捨不得把謝沂春叫起來,覺得他沒了外婆很可憐了,總是寵着他由着他。
雖然洛寒嘴巴上不勉強,但他越這樣,謝沂春越戰戰兢兢,每天跟着跑。
過了挺多年以後,謝沂春回想起來,就是那幾年沒偷懶跟着鍛煉身體,他才有足夠的體力應付演藝圈的事業不至於病倒。
期中考試步步逼近,謝沂春從沒這麼怕過,他上學期期末真的考太好,他就怕這次退步了。
要是退步了,指不定洛寒又不理他了。
期中考前一天,他一晚上沒睡好,夢見洛寒穿着醫生的白大褂,卻站在老師和講台上,給他講題,一會兒講英語,一會兒講數學,一會兒講物理,他跟着不停地背,好似沒有盡頭。
做了一晚上的夢,感覺很短,一眨眼一覺就過去了,早上起來頭有點疼。
外婆給他做了早飯,和他說:“你昨晚上做夢背書背了一整晚,太嚇人了。”
進考場前,謝沂春想背點東西,卻突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心裏很着急,越着急越想不起來。
進了考場以後他把自己全身心沉浸在考卷里,出來以後也不對答案,一口氣考完,中午和洛寒一起在學校食堂吃飯,洛寒看了他一眼,剛要開口。
謝沂春驚恐地連連擺手:“不要,不要和我對答案。”
洛寒:“你衣領忘記翻了。”
下午考完所有科目,謝沂春心情很沉重,他雖然沒有去打聽,但還是不小心聽到別人討論題目。
數學最後一個二十分大題他好像做錯了。
周末兩天他都沒找借口跑去洛寒家了,太難過了。
他覺得自己八成要退步了。
他完蛋了。
周一回學校,成績已經出來了,總分全年級排行三十一。
退步了二十四名。
謝沂春難受得緊,洛寒說他不好好學習就要絕交的。
他真是個廢物,那麼簡單的題目居然會不小心算錯。
他一整天沒找洛寒搭話,放學了也沒臉湊過去問洛寒要不要一起回家,洛寒肯定又會說他不學好的,會不會懷疑他偷偷打遊戲啊?
謝沂春心情凝重地整理着書包,洛寒走到他桌子旁邊,把他考卷拿起來:“回去先自己訂正一遍。”
謝沂春眼睛濕漉漉的,瞧了他一眼,沒勇氣抬頭,低着頭說:“對不起。”
洛寒不明白了:“什麼對不起?”
“我退步了……”謝沂春都快瑟瑟發抖了,“你說要我好好學習的,說我要是成績退步了讓我看着辦。那我、那我現在怎麼辦啊?”
洛寒:“……”
洛寒震驚了。
這孩子太傻了吧?!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謝沂春的頭,安慰說:“好了,我知道你很乖,有好好讀書。這次不怪你,這是正常的成績起伏。別怕了,我不怪你。”
謝沂春像只小狗一樣點點頭,就差沒汪一聲了。
過了太多年了,洛寒都快忘了,以前每年夏天他都經常帶謝沂春來鄉下的,謝沂春那麼浮躁好動的性子跟着他在鄉下沒有網絡的地方也能待得牢,天天跟着他和爺爺去田裏除草,溪里摸魚,做網撈蟬,玩得不亦樂乎。
他們少年時是有很多很多好時光的,他肯定是喜歡謝沂春的,雖然只是作為朋友的喜歡,不然後來謝沂春眾叛親離、聲名狼藉,他也不會對謝沂春伸出援手。
有些人知道他幫謝沂春的事,說他傻,說他引狼入室,連他爸媽都不贊同,要他和謝沂春斷絕關係。
謝沂春被他趕出去前幾天,爸媽還來說過他:“你想幫他也不是這麼個幫法,用得着做到這個地步嗎?還讓他跟着你住,他這住下來,以後你怎麼讓他搬走?升米恩斗米仇……”
“他有爸有媽,又不是舉目無親了,用得着你這樣管嗎?”
“他以前認識的那些朋友找你麻煩你能應付嗎?”
“我們都是做醫生的,都知道,這沾了毒的人已經沒得救了,毒癮上來就六親不認了。你就算要幫他也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啊,我都怕你被他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