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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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施齡溪話的婁原,耳朵癢了癢,尖兒上多了一抹不一樣的緋色,他腳步一頓，才繼續往樓下廚房走去,合著施齡溪是故意誘|惑他的……

午餐是異獸肉配壓縮餅乾,婁原煮的分量很大,施齡溪為了長高,能塞多少塞多少,反正他欠婁原太多了，先記着以後一起慢慢還。

吃完后,婁原回書房處理點事情,施齡溪在院子裏拔草，澆水澆肥，肥料就堆在倉庫里，應該好些年了，不過一直密封保存，還能用。

這些都弄好，施齡溪回樓上洗個澡出來，婁原已經在等着他了。

他們坐上婁原放車庫裏的車，出發前往軍部。從車上下來，施齡溪跟在婁原身後,一路被敬禮進去,無論普通人還是異能者對婁原都是絕對的尊敬。

他們先錄入信息,施齡溪得到了北城基地獨屬於異能者的身份卡，這個身份卡作用很大，幾乎是一體卡，晶核點數，功勛點數，信用點數，異能者評級點數，都是用它來記錄的，同樣在基地的所有消費也都是用它來支付。

它是直接和個人的指紋和瞳孔膜綁定，即使遺失，其他人也用不了，但要及時回到這裏補辦，否則會很不方便。

身份卡辦完，婁原就把施齡溪帶到了軍部的軍醫部研究中心，老軍醫何老出來迎接，但婁原還開口給他們介紹，何老就先認出施齡溪來了。

“小溪！我的老天，小溪！”何老激動地上前，一把把施齡溪給擁住了，他的手微微顫|抖，又激動又高興，“回來了，回來了……”

“何爺爺……”施齡溪小聲地喚了一句，他安分地讓抱着，對於何老並不陌生，何老是他爺爺的朋友，也是曾經的同事，更是家裏的常客之一。

“走，跟爺爺進來，”何老無視了帶人過來的婁原，牽着施齡溪的手進到他的辦公室里，他得好好問問施齡溪這幾年的遭遇，肯定是吃了大苦頭了。

程木摸了摸鼻子，走到被無視的婁原身側，“婁老大跟我來……”

施齡溪坐在沙發上，已經被何老塞了好多零食，他吃過兩次的肉腸，就有四五個，其他就是糖果糕點這些末世里的稀罕物。

何老掃一眼婁原，他解釋一句，“我自己用點數換的。”他可沒有假公濟私，而且他不覺得婁原有跟進來的必要，他們爺孫倆敘舊，一個長官盯着是怎麼回事呢。

施齡溪輕輕摸着這些包裝袋，根本拒絕不了，而且也不好拒絕，他拿着食物，眸光低着，他這樣的爺爺其實挺多的，但末世來了，什麼都不好說。

“孟爺爺還好嗎？”施齡溪輕聲問一句何老，他口中的孟爺爺孟觀是何老的同性伴侶，具體做什麼，施齡溪不大清楚，但就是他和何老，讓施齡溪明白自己的性向，並坦然接受的。

“他好着呢，就在研究中心裏，晚上和爺爺回去吃飯。”

施齡溪聞言並未立刻應下，他抬頭看向了婁原，他們好像還沒來得及把他到來軍部的目的和何老說呢。

“是這樣的，小溪覺醒了異能，我安排他來軍醫部跟您。”

婁原話落，施齡溪就偏頭看向了何老，那一如過去的眸光，何老當下就點頭應了，“好，好好……來爺爺這裏好。”

“嗯，”施齡溪點了點頭，他笑了笑，軍醫部里多了一個認識的何老，他對這裏的歸屬感更強烈了些，他不是那種浪費時間的人，他從背包翻出晶片。

隨後，何老，程木都不再搭理婁原，他們讓施齡溪帶來的“禮物”驚呆了。

末世之後，資料遺失極其嚴重，那種直接的理論結果是能夠保留的，但一些重要實驗的數據就不是哪裏都能找回來的，施齡溪保存的這些數據實在太重要了。

這些才是研究過程中最需要的數據，而非一些理論論點概念。

“我想再建立一個完整的異化獸，異化植的數據庫，這樣研究起來更有方向些。”

施齡溪這樣決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系統的存在，它的檢索功能超乎尋常的強大，有它的幫助兩三年內應該就能建立起來，到時候這份數據庫不僅他們能用上，外出的異能者也能用上。

他們討論着，婁原從辦公室里退出來，他神色里的柔和一頓又消失不見，施齡溪並不需要他太過擔心，他出了軍醫部，來到軍醫部對面的大樓，熊昆已經在那裏等他了。

婁原之前讓熊昆去調查譚遠杉，尤其他抵達北城基地后的所作所為，不查不知道，譚遠杉這三年和北城基地各大勢力都有私下往來，其中和北城第二異能高手王牧的關係最好。

當然，這種“最好”是相對其他勢力來說，他們交往更密切一些。

但此前，熊昆他們一直以為他和施氏夫婦一樣是和他們軍部交好的，他個人行為不算什麼，可這三年婁原對他們的照顧，他怎麼還能做這種明顯吃裏扒外的事情呢。

“這小子不得了，八面玲瓏，藉著研究中心重要研究員的身份，和各個勢力交好，他想幹嘛？”熊昆將這些資料推到婁原面前，就先疑惑地問一句。

婁原沒應熊昆的話，仔細地將資料看一遍，眸光幽深“倒是我小看他了……”

北城基地最強大的勢力自然是婁原作為首長的軍部，其次是王牧帶領的雷鳴異能團，張嘉嘉帶領的火鳳異能團，再就是研究中心，其他異能者小隊，以及漸成雛形的商會，農會，工會等等，相互制衡發展。

而譚遠杉交好的這些都是各個勢力里的核心人物，這是在不簡單。

“你再去查查他們有沒有私下交易些什麼？”

研究中心其實是隸屬於軍部，這些人也全是軍部的戰士用鮮血和性命保護下來的，他們研究成果首先提供的就是軍部，其次才是其他異能者隊伍，私下交易是絕對不允許的。

在末世前，這樣的規則自然說不上公平，可婁原也得為自己的人考慮，他不能白白流了他們的血，卻一點福利都沒能有。

“是！”熊昆起身敬個禮離開，如果譚遠杉真的這樣做了，是絕對觸犯了軍部和研究中心逆鱗的。

婁原在軍部的事情很多，即便都只需要過個目，也是個巨大的工作量，何況他還出任務了三天，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他才想起再去軍醫部看看施齡溪。

而施齡溪已經換了潔白的工作服，投入到工作中去了，他面色嚴肅，唯一有些不和諧就是那翹着的長尾巴，讓他看起來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婁原站在玻璃窗前，何老也叫了他一聲，婁原意會，跟着進到何老的辦公室。

之前何老問過施齡溪，但施齡溪支支吾吾沒怎麼說，那他只能來問婁原了，而且他高興過後，也很納悶施齡溪為何不去條件更好的研究中心，而是要到這軍醫部來呢。

對於何老，婁原自然不會有什麼隱瞞，大概敘述一遍，也把他們在施家房子前的遭遇說了一遍，“這是小溪的選擇，如果您能勸服他，我可以放人走。”

然而何老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你別看他小，注意堅定着呢，先這樣吧。”

他話這樣說著，心裏頭對施鏡和胡宜君明顯很不滿，對譚遠杉一樣如此，但就這樣去找他們算賬，或許還讓他們覺得是他小題大做，無理取鬧了。

“這倆夫婦都不想想小溪受了多少苦，施大哥要是知道不得心疼成什麼樣子……”

老爺拍着桌子，想起什麼，看向了婁原，“待會兒我和你們走，小溪搬到我家裏去。”

何老這話出來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婁原的應答，他略詫異地看婁原，“怎麼？東西太多，那我打電話讓老孟過來一起搬。”

“不是……小溪是異能者，這些方面我還能看着點，何老平日裏多教導他些就好了。”婁原面色自然地說著，幽深地眸光掃過何老。

何老一頓，才遲疑地點點頭，話里卻依舊沒答應，“一會兒問問小溪的意思，你指導白天不一樣能指導嗎？”

這話真的是一針見血，婁原難得一本正經地被語塞了。他總不能直接說，他覺得施齡溪“特別”，不捨得他搬走吧。

換好衣服出來的施齡溪，直接就面對了這個問題，他看了看何老，又掃了一眼婁原，緩緩走向了何老，“何爺爺，我和婁原住。”

沒有給任何理由，何老就笑呵呵地應下了，“行吧，你們住一起也可以，反正也沒隔多遠，經常來爺爺家吃飯。”

“好，”施齡溪乖乖應了，他帶上何老塞給他的零食，坐上車先回去，而何老要等孟觀那邊過來接他，再一起回去。

施齡溪坐上車，將裝零食的袋子外婁原那邊一送，“想吃什麼？我給你拆……”

婁原斜眸掃一眼，“肉腸吧……”

施齡溪點點頭，立刻撕開包裝，給婁原喂去，婁原眸光掃過來，施齡溪立刻意會，他也咬了一口，隨後婁原一口，他一口，兩個人吃完了兩塊肉腸。

“保護好自己，和你們媽媽用的。”

“嗯！”他們鄭重地接過匕首，對於施齡溪說的話，很認同，同樣，白泉也有自己的目標，“我要做和林溪哥哥，和爸爸一樣勇敢的人！我要殺喪屍！”

施齡溪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他就給白依和白泉演示怎麼使用這匕首。

末世並不比過去，對待孩子的教育也不一樣了，施齡溪並不覺得他教導他們的太過危險，相反是相當必要的。而白依和白泉與那些一直生活在基地的孩子們又不同。

他們見過喪屍和獸群，也見過那些血腥的殺|戮場面。在他們眼中，喪屍和獸群是絕對的天敵，不存在太多的畏懼和遲疑。

王婉一邊笑看着，一邊做家務，簡單收拾過後，她拿過施齡溪的斗篷，按照施齡溪的要求，給他縫幾個暗袋上去。

一個小時后，白路森帶着勞動半天的成果回來，五塊壓縮餅乾，兩瓶水。

“婉婉，依依，泉泉，爸爸回來了！”黑瘦的白路森從帳篷帘子進來，看到多出來的人，下意識警戒，又再放鬆，隨後又是高興。

“林醫生！”有些不敢相信，在這之前，他們都覺得施齡溪極可能是死在喪屍手中了，就連他都不能保證自己活着，何況是施齡溪這樣的普通人呢。

“白大哥！”施齡溪看到這個對他頗多照顧的白路森也挺高興的，在簡單寒暄之後，白路森經王婉複述，回答了施齡溪那個問題。

“雷鳴異能團下的一個C級異能者，姓張好像……具體，我不知道，你需要，我可以幫你再打聽打聽。”

施齡溪思慮片刻，對白路森搖了搖頭，“不用了，知道這些就夠了……對了，白大哥你是在哪兒工作？”

“在一個裁縫鋪里，你知道我以前是個設計師……”不過顯然，他原本的職業並不受到重視，他也沒打算在那裏干長久。

“我賺的只夠我們日常吃喝，我打算加入靠譜點的異能者小隊，外出狩獵，儘快給婉婉他們搬到好點的地方。”

白路森這幾日除了工作，還有就是收集各種信息，各種職業里，最賺的肯定是狩獵，只要外出一趟能有命回來，肯定可以過一段時間不錯的日子。

但他一直沒能下定決心，就是不放心將王婉他們單獨留在帳篷區，白天還好，到了晚上尤其不安全，入室搶劫殺人，之前就有發生過類似的慘劇，白路森無法放心。

王婉對白路森笑了笑，又寬慰地拍拍他的手。

“林醫生你呢，你住哪兒，是什麼打算？”他們同樣並不怎麼擔心施齡溪，施齡溪只有自己，又是作為醫生這樣稀缺的人才，施齡溪不會養不活自己。

“我在軍部的軍醫部，白大哥不知道，我也覺醒了異能……如果你願意相信我，你到軍部來，我找人給你安排，軍部是有家屬宿舍的，白天晚上都有部隊巡邏。”

施齡溪的眸光在王婉臉上掃過，雖然她已經低調掩蓋了，但王婉依舊是個姿色中上的美人，很容易就招來覬覦。

類似的事情，施齡溪一路沒少見，別說白路森，就是他也有些擔心。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我那邊……已經在談了，這樣，我明天再來找你，好嗎？”白路森自然更相信施齡溪，同樣的，那邊在談的異能者隊伍，也得先處理好了才行。

“好，”施齡溪點點頭，算算時間，已經過正午，差不多也是他到軍部報道的時間了，他起身沒有和他們多聊，“我要回去上班了，有空我再來看你們。”

施齡溪對兩個眼巴巴看着他的小孩兒點點頭，他就掀開帘子，從帳篷里離開，走不遠，他又看到之前給他找路的乞兒少年。

施齡溪主動向他走去，在他警戒的眸光里，無任何反應。

“這顆糖給你，如果這戶人家有任何事情，你能幫忙，或者趕去巡邏部隊那邊通知，你就來這個地方，我可以再給你十顆糖。”

施齡溪伸手，那個少年遲疑了片刻，他也才把手伸出來，看到糖果，他鄭重點了點頭，隨後他附贈了送施齡溪離開的服務。

施齡溪回頭看一眼，他繼續拉緊帽子，快步往軍部的方向走去。

施齡溪的眼力很好，這個少年在帳篷區混了至少一年有餘的時間，對於這一塊相當熟悉，甚至已經有了自己的消息路子，同樣的，施齡溪也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那種被殘酷末世改造過的麻木和冷漠，對於很多事情，已經可以視而不見了。

在路過小攤販時，施齡溪再次買好了足夠量的糖果，放滿了糖罐子，也裝了些到斗篷的暗袋裏。

回到軍部堪堪是下午兩點，也是軍醫部里開始上班的時間，施齡溪啃了兩塊壓縮餅乾，立刻開始工作。

在下午五點，他提前結束今天的異化植配置，逛到軍部的一個大堂，在那裏看一些新近發佈的任務，他並不打算一直在軍醫部里給婁原調配藥劑，他的目標是成為婁原真正的隊友。

在這之前，他有必要對自己的能力提升到不會拖後腿的程度，這樣，他才有資格當婁原的隊友。

“施小醫生在看什麼呢？”熊昆原本路過，又再退步回到施齡溪身側，很想像婁原那樣揉一揉施齡溪的頭髮，但想想婁原對待施齡溪的態度，他還是忍耐着把爪子縮回來了。

“熊大哥好，我在看出城的任務，”施齡溪大致已經看完了一遍，他偏頭回答了熊昆的問題，想了想，又敬了個禮，他沒有參與過軍部的訓練，對於這裏的禮儀規矩並不大懂。

“你想出城啊……”熊昆略奇怪地掃一眼施齡溪，不過想想他是挨過婁原特訓的種子兵，直接隸屬長官還是婁原，他做什麼，只要婁原允許了，就沒其他人質疑的餘地。

“明天，我倒是要出個任務，你想見識，我可以帶帶你……順便給你說一說獸化系異能的技巧，一通百通，怎樣，這個主意不錯吧。”

熊昆說著莫名感覺到了一些冷意，他側過身去，婁原和陳雲他們就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同樣他側開身，也才把施齡溪身影露出來。

施齡溪看到婁原，眼睛亮了亮，他再次敬個禮，“首長好！”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正經地稱呼婁原，而他對待熊昆和婁原的態度，明顯有些區別，對待婁原要更真誠熱情一些。

婁原掃一眼熊昆，才看向了施齡溪，他低語道，“跟我來。”

“是！”施齡溪點頭，然後頭也不回地跟着婁原走了。

他們進到施齡溪的實驗室隔間裏，婁原眸光掃去，施齡溪立刻乖順坐下，隨後就是那副等着聽他命令的神色。

“買到想買的東西了嗎？”婁原眸中滑過些許笑意，語氣和神色都緩和許多。

“嗯，施齡溪想着，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剝好了，才給婁原遞去，動作一頓，又繼續給婁原送到嘴邊去，看婁原含|住了，他才輕聲問道，“好吃嗎？”

婁原點點頭，他也坐到施齡溪身側，擺出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隨後施齡溪就把他一早上做什麼都和婁原說了一遍。

“那對夫婦在路上幫過我，所以我去看看他們，白大哥是異能者，他建議他來軍部，明天他就會過來，王姐以前是護士，有護理經驗的，等依依和泉泉再大些，她也可以找到工作。”

婁原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這沒問題。”

白路森畢竟是異能者，軍部是有招攬過他，但他原先肯定更看好異能者小隊裏的分配福利，現在他相信施齡溪，重新選擇軍部，自然算是施齡溪的功勞。

施齡溪點點頭，又繼續給婁原說了他的打算，“我打算一周參加一次出城任務，只有實戰才能讓我迅速提升。”

同樣的，他也不會落下實驗研究工作，他的目標是給婁原製作合適他使用的S級藥劑。

婁原聞言並未立刻就點頭，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你先跟着熊昆狼目組隊三個月，之後你再自己安排。”

他知道施齡溪之前是沒打算應了熊昆的建議，在施齡溪看來，他並不需要這樣的阻礙他快速進步的照顧，可婁原依舊覺得施齡溪有必要再繼續特訓一段時間。

“……好，”施齡溪輕輕點了點頭，雖然他依舊覺得不是太必要，但這是婁原好意，他不想拒絕，他想了想要求道，“你出任務，我也都跟着。”

“行，”婁原笑着點點頭，他抬起手在施齡溪的頭髮上揉揉，一頓又緩緩落在施齡溪的臉頰處撫了撫，一種莫名曖|昧的氣氛在他們之間傳遞開，有些不自在又有些特別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