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你是活太久活膩了?!”黑術完全失去往日的淡定,臉色陰沉道:“你就不怕自己這見不得光的身份被地府發現?你想過後果嗎?這地府你進得去,卻不一定出的來。”
“我生來如此。不在三界六道五行之中,既然天道管不了我,那地府也留不住我。”姜蘇淡淡說道:“我從沒去過地府,我不老不死,想來以後也沒什麼機會,倒不如趁這次機會下去瞧瞧。”
姜蘇這輕描淡寫的一番話,引得一眾正在聽牆角的死鬼們崇拜不已。
正在院子裏立正的弔死鬼也支着耳朵聽到了屋裏姜蘇的話,頓時忍不住想,小仙姑就是小仙姑,這語氣就跟地府是什麼著名旅遊景點似的。
又忍不住忐忑起來,他死了也有上百年了,當初是自己弔死自己的,死的窩囊,死了以後也是孤魂野鬼一隻,投不了胎,輾轉到了這裏,好歹有個棲身之處,但是他做鬼也真是做膩了,要是能投胎重新做人,那當然是天大的機緣。可是眼下這情況,小仙姑怕只是借他引路,還另有別的事要去做,小仙姑這身份又特別,要是暴露了身份,會不會他也被牽連進去?到時候別說投胎做人了,只怕是鬼也做不成了......
屋裏頭還在說話。
他又豎起耳朵聽。
黑術冷冷道:“你當真為了那個姓翟的,連命都不要了?”
姜蘇定定的看着他,定定的說:“今天要是換作是你,我也一樣會這樣做。”
黑術心中不忿,他和她認識多久,那個姓翟的又認識她多久?只是到底沒再說話,只是臉色還沉鬱着,不肯開顏。
“要我準備什麼東西嗎?”老孫問道。
他是最了解姜蘇的,無論什麼事,姜蘇只要做了決定,無論旁人說什麼她都不會輕易更改,除非她自己想改。他只能盡自己所能,去幫她做一些小事。
“什麼都不用準備。”姜蘇說道:“我什麼都帶不了。”
她頓了頓,說:“只是我這一去,也不知道要去多久,我會儘快趕回來,在此前,你們替我看顧好翟靳聿的屍身,如果有什麼人上門來找,全都打發走。”
說完,她眉毛忽的一挑,轉身往外走去。
“小、小仙姑,這、這是什麼東西啊?”只見那弔死鬼站在院子裏,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的看着那一團圍繞着他緩緩轉圈的光團,向姜蘇求救。
那光團散發出來的光芒並不刺眼,只是朦朦朧朧的散發著光暈,十分柔和,忽明忽暗,緩慢的圍繞着弔死鬼轉着圈。
“這是來引你入黃泉的東西。”姜蘇說著輕抬起手,瑩白如玉的手指輕輕在那光團上一點,那光團忽的四散開來,變成星星點點的熒光,四下飛舞,那光團居然是一隻只螢火蟲聚攏而成,此時散開,就緩緩圍繞着姜蘇上下飛舞,姜蘇的臉也在螢火蟲忽明忽暗的熒光下散發著瑩潤無暇的光芒,彷彿像是她在發著光一般。
“哇——”弔死鬼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
不知道是被這夢幻般的畫面所傾倒還是為姜蘇的美貌而驚嘆,又或許兩樣都有。
那螢火蟲四散着飛了一會兒,又緩緩聚到一起,只是這次卻沒有再聚攏成一個光團,而是形成一道流光,蜿蜒着往牆那邊飛去。
“小仙姑?!”弔死鬼見螢火蟲飛走了,頓時着急了。
“別急。”姜蘇說著,咬破手指,在額間到眉心的地方劃下一條濃重的血線,她緩緩閉上眼。
身體驟然軟倒下去,在倒地之前被黑術抱了起來。
“小、小仙姑——”弔死鬼目瞪口呆的看了看黑術懷裏抱着的姜蘇,又看了看眼前站着的姜蘇,一臉驚恐:“你也死啦?!”
換來姜蘇在他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
弔死鬼捂住後腦勺頓時不敢再說話了。
“我走啦。”姜蘇對抱着她軀體的黑術說道。
黑術臉色依舊不好看,懶得搭理她。
姜蘇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把我的身體照顧好。”
黑術冷冷說:“你要是回不來,我就把你的屍體大卸八塊。”
姜蘇用力的在他的臉上捏了一把:“等我回來。”
然後轉身說:“走吧。”
就朝着那蜿蜒飛行的螢火蟲流光走去,弔死鬼連忙跟上。
那螢火蟲連成的光線就那麼從圍牆穿了過去,顯然不是什麼普通的螢火蟲,姜蘇也跟着從圍牆穿過,弔死鬼緊跟其後,都消失在了圍牆后。
“死女人。”黑術罵了一句,然後抱着懷裏的姜蘇走進屋內。
那螢火蟲組成的流光飛的不快,上上下下蜿蜒飛行,姜蘇和弔死鬼一路跟着,一直走一直走,他們腳不沾地,倒也不會覺得累,穿過無數人的家中,一直走,一直走到郊外。
慢慢地,四面八方開始出現一樣的流光,弔死鬼一邊跟着自己這道流光,一邊四處張望,看到在那一道道流光后,同樣跟着鬼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鬼魂跟着引路的螢火蟲聚集到了這個地方,他們的臉上都有些懵懵懂懂,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死了。
在前面引路的螢火蟲忽然直直往前飛去,前面已經形成了兩道長長的流光,它們飛過去,連接在一起,像是形成了一條路一般,在這兩道流光的盡頭,有一艘船正在靜靜等候。
這艘船不是現在常見的輪渡,而是現在已經極少能夠看到的需要人擺動船槳才能夠行駛的木船,在船頭站着一個擺渡人,他戴着斗笠,幾乎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只能看到他有些蒼白的唇和尖瘦的下巴,身上穿着的灰色袍子十分老舊,空蕩蕩的看不出袍子下的身形,只覺得非常瘦,他蒼白的唇間叼着一支捲煙,偶爾從嘴角吐出一股白煙,緩緩裊裊地往上飄去。
姜蘇上船后多看了他幾眼,那擺渡人像是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似的,頭微微偏了偏,斗笠下的眼睛似乎看了她一眼,有一瞬間的停頓,又轉了回去。
姜蘇也沒有太多好奇心,只是略看了他幾眼就轉開了目光,看着後面的鬼魂開始拍着隊上船。
那擺渡人卻在姜蘇轉開目光后又看了過來,沒有人能看到他斗笠下的臉隱藏着一張怎樣的臉。
鬼魂們排着隊一一登船。
很快就坐滿了,剩下的鬼只能等下一趟。
擺渡人不發一言,直接用撐桿將船撐離岸邊,然後拿起船槳,開始一晃一晃的往河對岸駛去。
這河是北城一條有名的河流,水流並不踹急,十分平緩,但是如果仔細看船底下,卻能看到這艘船在行駛過程中絲毫沒有改變那水流的走向,卻依舊平緩的往河對岸駛去。
無論是人是鬼,都有愛美之心。
這船上的除了那擺渡人以外,其餘鬼魂都或明目張胆,或偷偷的看姜蘇。
船上的死鬼,全都是面色死白還有點發灰,就姜蘇一個人白的瑩潤,嘴唇還紅艷艷的,長得還特別漂亮,要不是她和它們在一艘船上,它們都要以為這是個活人了。
弔死鬼一個個的瞪回去,他是弔死鬼,死狀算不得好看,舌頭還有一點收不回去,說話也有一點含糊,那眼珠子更是突出去的,這麼瞪人、不,瞪鬼就更嚇人了。
被他瞪的鬼們都移開了目光不敢再看。
有一個老婆子好奇的問姜蘇:“小姑娘,你怎麼死的?”
“吃飯噎死的。”姜蘇敷衍道。
“多好的小姑娘,怎麼吃飯給噎死了呢。”老婆子像是在跟姜蘇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船開到河中央,前方忽然大霧瀰漫。
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的擺渡人忽然沉聲說道:“前方霧大浪急,都坐穩了,要是被晃下船,可沒人能救得了你們。”
他聲音低沉,細聽之下這聲音並不蒼老,只是不帶任何感情,他斗笠下露出的下巴雖然蒼白,但是皮膚卻緊緻,不像是個老人。
眾鬼聞言,全都紛紛抓緊了船身邊緣,生怕被浪打下去。
果然,船悄然駛進霧中,彷彿進入了一條分界線,水流似乎瞬間踹急起來,船身驟然開始顛簸,弔死鬼死死抓着船身邊緣,被晃得厲害,要是有心肝脾肺腎,感覺心肝脾肺腎都要被顛出來了。
他忍不住看向姜蘇,姜蘇就坐在那兒,跟尊佛似的,船上所有鬼都雙手死死抓着船邊上,生怕被顛出去,姜蘇倒好,就那麼坐着,那船再顛簸,都不能晃動她分毫,跟屁股長在了船上似的。
姜蘇卻想,這船顛簸的厲害,一點也不像是被浪沖的,倒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船下拱來拱去,她心念所及,目光便往那水中看去。
“啊啊啊!”
船尾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眾鬼聞聲望去。
只見坐在船尾的一隻女鬼一張慘白的死鬼臉因為受到驚嚇而更白了:“手、水裏好多手啊!”
聞言,眾鬼都扭頭去看水裏。
頓時尖叫聲此起彼伏!
很顯然,就算是人變成了鬼,那膽子還是大不了。
那擺渡人依舊只是擺動他的船槳,不聞不問,對這些鬼們的尖叫聲也是充耳不聞。
弔死鬼膽子小,嚇得閉着眼睛死死抓着船身嗷嗷慘叫
姜蘇往那水中望去,繞是她見多識廣,看到這一幕也不禁心中有些發寒。
只見那水中伸出無數只慘白的手,從水面上伸出來,像是想要抓住什麼,不停的在半空之中抓握着,這船為何如此顛簸,就是因為這船邊上到處都是慘白的手,不停的搖晃着船,像是要把這船上的鬼魂都弄下去和它們作伴。
眾鬼見狀全都死死扣着船身,面色都十分緊張害怕,生怕一不小心被船給顛下去了,不時發出尖叫聲。
弔死鬼雖然不再亂叫了,卻是雙腿依舊發軟,還狂抖不止,再看那小仙姑,卻是手肘撐着船沿,臉撐在手上,饒有興緻的看着那一河的慘白的手,船身晃,她也晃,卻是穩如磐石。
弔死鬼心裏佩服死了姜蘇,真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叫她害怕的東西。
這船上除了姜蘇,大概就只有那個站在船頭的擺渡人一臉平靜了,他划船,船槳到的地方,那些慘白的手都紛紛躲避,像是生怕觸到船槳似的,他站在船頭,理應晃得更加厲害,他卻站的穩穩地,好像那雙腳已經和船長在了一起,只是很有節奏的擺動着船槳。
大霧漸漸散去,可以看到即將要停泊的對岸根本就不是平時看到的河對岸,而是另一個世界,遠遠望去,只見岸上有點點光亮。
船終於靠了岸,下船的時候,眾鬼雙腿戰戰,爭先恐後的下了船,姜蘇不緊不慢的走在最後,路過那擺渡人的時候,她忽然歪着頭去看他的臉,擺渡人卻有所防備似的,忽然把頭偏向另一邊,斗笠遮住了他的臉,只留給姜蘇小半邊蒼白無暇的側臉。
姜蘇本也只是一時好奇心作祟,沒有看到也不覺得遺憾,輕步下船。
岸邊上已經停留了不少鬼魂在這裏等着了。
前面有兩個鬼差提着冒着綠火的燈籠,說道:“走吧。”
眾鬼則都跟在他身後走上台階往上走去。
姜蘇和弔死鬼也在其中。
她走着走着,忽然一回頭。
就看到那擺渡人站在船頭眺望着這邊,似乎沒想到她會回頭,他立刻低下頭,同時伸手壓低了斗笠,整張臉幾乎都隱在了斗笠之中。
但姜蘇還是看到了那張清雋俊美的臉。
她微微一怔,因為一直站着沒動,被後面的鬼魂推搡了一下。
“你推什麼?!”弔死鬼見姜蘇被推,頓時惱了,質問那推搡姜蘇的鬼魂。
“她站着不動,沒瞧見擋着我們後面的人了!”那鬼理直氣壯。
姜蘇收回目光冷冷看他一眼,那鬼瞬間沒了聲音。
弔死鬼說:“你急什麼?!趕着投胎啊!”
他這話一落音,自己也覺得不對,他們這可不就是趕着去投胎么。
頓時又啞了聲音。
默默地跟着姜蘇往前走了。
等到姜蘇再回頭的時候,擺渡人和船都已經消失在了那茫茫大霧之中。
姜蘇心裏估摸着大概走了十幾分鐘。
隊伍停了下來。
她聽着前面有人似乎開始在核對身份。
弔死鬼有點慌,壓低了聲音說:“小仙姑,怎麼辦啊,前面好像在點名,那上頭要是沒有我的名字可怎麼辦啊?”
沒有人回應他。
他往邊上一看,哪裏還有小仙姑的影子?!
他嚇得想逃跑。
眼看着前面鬼差拿着一個本子在一個個的核實身份,名字、死亡時間、死亡原因。
弔死鬼腿都軟了,他都死了一百多年了,又是只孤魂野鬼,鬼差那小本本上怎麼可能有他呢?
他就知道不會那麼順利!這小仙姑,可要害慘他了!
別到頭來,投胎做人沒做成,連鬼都做不成了。
眼見着前面的鬼魂一個個的在減少,他再怎麼心慌害怕,還是輪到他了。他磨磨蹭蹭的上前,衝著那黑臉鬼差齜着牙擠出一個難看的笑。
那鬼差翻了翻本子,然後抬起頭來,看到他這一臉駭人的笑愣了一下,皺了皺眉頭,再看了一眼他額頭上閃爍的印記,有點兒意外的樣子,然後就揮了揮手,示意他通過,都沒有再去翻他手上的本子。
弔死鬼一時沒反應過來。
鬼差見他站着不動,頓時不耐煩:“愣着幹什麼,往前走,後面還有那麼多鬼呢!”
“哦哦哦!”弔死鬼忙不迭的點頭快步往前走了,有點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想着難道是小仙姑給他額頭上畫得那張符起了作用?
他四處張望,卻不見姜蘇的影子。
他才發現,他都沒來得及向小仙姑道一聲謝。
——
姜蘇卻是一個人離開了隊伍,晃蕩到了別的地方。
她全然不似別的死鬼面色死白連嘴唇都發白髮青,卻是唇紅齒白的模樣,她落落大方,甚至有些大搖大擺,看見誰都不閃不避。
那一個個鬼差見了她,只是多看她幾眼,都沒有上前來盤問。
姜蘇的神態太過自然,姿態太過大搖大擺,以至於進那扇大門時,守門的鬼差都沒攔下她問詢,只當她是新上任的大人。
“哎,你就是新上任的座使嗎?”忽然,旁邊多了個“人”。
姜蘇正愁找不到人問路,轉頭一看,就看到那說話的人是個少年模樣,唇紅齒白,十分俊俏。
她含笑不語。
那少年就說道:“我就說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呢。我叫赤木,是黑無常大人座下,你呢?”
姜蘇眼睛都不眨一下說:“我叫姜術。”
“白無常大人座下?”少年又問道。
姜蘇含糊的點了點頭。
“你從哪兒調上來的?”少年又問。
姜蘇半點不慌:“你猜?”
赤木顯然沒想到,這地府還有人混進來,摸了摸下巴,然後說:“第十界?還是第十二界?”
姜蘇笑而不語。
赤木語氣肯定說道:“我猜是第十界!”
姜蘇笑而不語,只當是默認。
隨即轉了話題說道:“我剛上來,很多東西都不懂,只怕是這裏的規矩和我們那兒不一樣。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幫忙替我解答。”
赤木爽朗的說道:“這是自然!我們以後就是同事了,我告訴你,白無常大人脾氣最好,你在他座下做座使,儘管放心。”
姜蘇要問的自然不是這個,正好她瞧見弔死鬼他們那一行從不遠處被人帶着路過,便問道:“不知道這些新死的人會被帶往何處?”
赤木往那邊看了一眼,然後有些奇怪的說:“這些不應該是你上任前就要學習的內容嗎?自然是送往轉生殿。”
姜蘇目光閃了閃:“所有的都是嗎?”
赤木說道:“當然不是......”
跟在隊伍里的弔死鬼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姜蘇,他不時往四周左右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姜蘇。
結果一晃眼,還真讓他看見了!
他看到姜蘇正在和一個俊俏少年在說話,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周圍有路過的鬼差,都向那個少年微微屈身行禮然後才繼續往前走。
弔死鬼對姜蘇的崇拜之情頓時洋溢滿腔。
真不愧是小仙姑啊!
連地府都有她的熟人!而且看着還是個大人物!
厲害,真是太厲害了!
要是讓他知道真相,只怕是要出一身冷汗。
——
姜蘇從赤木這兒打聽清楚了,就打算溜去找翟靳聿。
正在此時。
只見赤木衝著一個方向恭恭敬敬的說道:“白無常大人!”說著熱情的抓着姜蘇的手臂,衝著白無常說道:“大人!這是您座下新上任的座使!姜術,快些見過大人。”
姜蘇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被赤木拽着轉了個身,認命的抬起頭來,四目相對,兩人都是一愣。
蒼白樓先反應過來,他微微一笑,對赤木說道:“你先走吧,我正好有事要交代我這位新座使。”
赤木笑嘻嘻的衝著姜蘇擺擺手:“那晚些我再來找你。”又恭恭敬敬的衝著蒼白樓告辭,然後就走了。
蒼白樓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微笑着說道:“你膽子可真大,地府也敢闖。”
姜蘇真是十分意外,當年下令屠城,屍堆成山血流成河的少年將軍,怎麼搖身一變,成了地府的白無常了?
“那個......千、她叫千什麼來着?”實在過的太久,她連那個少女的名字都記不住了。
蒼白樓提醒:“千魂。”
“對,千魂呢?你找着她了?”姜蘇問道。
蒼白樓是有仙格的。
為了那名少女,不惜屠城血流成河造下深重殺孽,仙人不做,做了惡鬼。
只是這主意,還是她給他出的。
誰能想到,蒼白樓居然成了白無常。
蒼白樓一笑:“她也在這兒。”
姜蘇一怔,愕然道:“她不會是黑無常吧?!”
蒼白樓含笑不語。
姜蘇一臉......
蒼白樓又打趣道:“你現在又叫姜術了?還成了我座下的新座使?”
姜蘇沒有半點不好意思:“那是騙他的。”
蒼白樓上下掃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長:“那你現在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你可不用來這地方的。”
“無事不登閻羅殿。”姜蘇笑眯眯:“我是來挾恩圖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