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屍王
?“哪裏?”老趙問了一聲,那個人並沒有回答,而是不停重複着這句話,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沒了動靜,只有胸口還在微微起伏。
那歐陽華忽然嘆了一口氣,一揚手,把什麼東西灑在他的身上,“滋滋”聲不斷,就像燒開水一樣,一股白煙騰空而起,整個人瞬間癟了下去,不一會兒化為了一灘膿水。
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間彌散開來,我們紛紛後退幾步,用衣服遮住鼻子,我一個躲閃不及,吸進去一點,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翻滾,腦漿像是被油炸了一般,難受得要死。
“你幹什麼!”沈言叫了起來,“那可是你們家的人!”
“嗤,”歐陽華非常不屑的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婦人之仁!”說著轉身走向一邊,其他人見他過來,都讓開一條路,眼神頗有忌憚。
這傢伙的毒確實霸道,很傳說中的“化屍水”一樣,性子又這麼乖張,萬一他來個“黑吃黑”用這種東西忽然在背後給我們撒上一把,那可夠我們受的了。
“你……”沈言感覺很沒面子,想上去跟他理論,被墨染塵拉住,輕輕搖了搖頭,整個人便泄了氣,蹲在一旁檢查別的東西。
其實這歐陽華的做法也沒有錯,那個人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與其讓他活得這麼痛苦,不如給他一個痛快,不過若是換成是我,肯定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他說我們婦人之仁也沒有毛病。
那個大叔說得沒錯,我這個人心太軟,心軟的人不適合幹這一行,容易被自己傷到。
我們從這些屍體的背包里翻出了一些裝備和吃的東西,除此之外也並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我們裝備充足,帶在身上多餘,就隨意扔在地上。
“他們在這裏,說明肯定有別的路,兩個人一組,分頭行動,保持聯絡!”老趙用手電四處照了照,下達了命令。
“小李,走吧?”墨染塵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嗯”了一聲,跟着他往前走,有些垂頭喪氣。
“啊~”一聲尖叫忽然從對講機里傳來,差點兒把我嚇出心臟病來,接着就是老趙粗着聲音問怎麼回事。
一陣“嗶嗶啵啵”的雜音之後,那個人的聲音響起,“沒……沒事兒,一個破雕像,姥姥的,嚇我一跳。”說話的是墨染塵的手下,墨家的夥計。
我們在目鏡上調出了他的位置,迅速摸了過去,我終於明白了他為什麼會被雕像嚇到,或者說,只是一部分雕像。
那是一隻巨大的手掌,半握拳向上伸着,手臂以及以下的部分深深埋在土裏,這雕像非常真實,甚至有一種肉的質感,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震撼了一把。
這雕像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被深埋在土裏的巨人,苦苦掙扎想要逃脫。
小張撥開手掌上纏着的枯藤,用手指在上面戳了戳,一下子僵住了。
“X,”小張罵了一聲,觸電般縮回了手,往後退了好幾步,“軟的!”
周圍的人立刻端起了槍,老趙問身旁的季流年,“你怎麼看?”
季流年皺起了眉頭,“天絕三魂,地束七魄。”
“地束藤?”刀疤臉聞言大為驚駭,臉上的肌肉都抽搐起來,“你是說這玩意兒是屍王?”
“天絕三魂,地束七魄”,前一句指的是天絕蔓,當初太一宗結陣困住巫王,用的就是這東西,而後一句所說的地束藤,便是眼前纏住這巨手的枯藤。
“屍王?”小張問,“這大傢伙生前還是什麼王侯不成?”
“非也,”墨染塵搖頭,“皇帝和諸侯王身負天運,一般不會發生屍變,真正的屍王指的是古代的武將,這些人殺伐千萬,身上煞氣濃重,閻王爺也不敢收。”
“所以武將死後,常在陵墓上面建造武將祠,以鎮壓、化解煞氣,”季流年接着他的話解釋道,“而有些武將煞氣太過濃烈,就連天子的氣運也鎮壓不住,如這個,便被地束藤鎖着,鎮壓在這裏。”
老趙點頭,“只是不知道這裏的,是哪一位。”
“救我……”一個沙啞的聲音忽然在身邊響起,我嚇了一跳,連忙問是誰,我這一問,倒是把身邊的人都給驚到了,問我怎麼回事。
我感覺奇怪,那個聲音並不小,難道他們都聽不見嗎,我說了出來,他們都表示根本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我一頭霧水,卻還是撓了撓頭,說我聽錯了。
什麼鬼啊,我心想,難道是幻覺,或者是我的精神太過緊張,分裂了?
“我就在你身邊,”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不要告訴他們,要不然你會死。”
“我看了看四周,他們都在研究那個“雕像”,沒有任何異常,也就是說,這個聲音真的只有我能聽到,但這時候我身邊什麼都沒有,除了那個被埋在地里的屍王。
難不成是那個玩意兒?我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渾身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正準備喊老趙,卻聽那聲音說道,“不要告訴他們,離他們遠一點,不然你會被他們害死!”
姥姥的這東西還能知道我在想什麼?我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裏問他是誰。
“我就在你身邊,”那個聲音說道,“吾之名,趙國大將軍,廉頗。”
放屁,我甚至感覺有些好笑,廉頗明明是老趙好吧。
“聽我說,他騙了你,他們都在騙你,”我從他的聲音里感覺到了極致的憤怒,他咆哮了起來,“那個傢伙,他不是廉頗,我才是,他的名字叫做白起!”
這句話在我腦中轟響,如同打了一個悶雷,不等我反應過來,那個自稱是廉頗的聲音繼續說道,“這是一場陰謀,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你會被他們害死,你右邊的那個人,他是嬴政!”
我往右看了看,凌零正抱着手臂,冷冷的看着我,我們兩個視線一接觸,我就覺得如墜冰窟,趕忙扭過了頭。
“救救我,現在只有我能夠救你,”那個聲音繼續說。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我在心裏想,我為什麼要去相信這個傢伙,畢竟老對我來說如父如兄,多少年的老朋友了,怎麼可能會害我。
“你說他是你多年的朋友,他對你的一切了如指掌,可是你對他的了解,又究竟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