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衝突(上)(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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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黑了,這個時候去鎮公所報到也晚了。他找到了鐵路招待所住了下來。招待所不大,因為從省城到大王鎮的這趟列車晚上是停在這裏不走的,乘務員都住在這裏,同時也對外開放。

這裏條件不是太好,但相對來那些野雞旅社來說,已經非常不錯了。這裏有公共澡堂,沖了個熱水澡,進了自己的房間,舒服地躺在床上。

他要的是單間,一晚上的價錢十塊。這價錢不算貴,但在這地方,也不算便宜了。大家的工資都不高,相對來說,煤礦工人的工資比別的單位要高不少。

只是隨便躺在床上,並沒有睡意。才來這裏,就與人幹了這麼一大架,而且是呂鎮長的兒子呂霸天。不過,他並不後悔,敢欺侮到他頭上來,管他是天王老子,都會捅個窟窿。出生在軍人家庭,而且是不一般的軍人家庭,打架從來就不怕,也沒有少打架。

記得十五歲時的一個冬天,與幾個大院裏的孩子,將北京市的一個廳局級幹部的兒子,綁在一個救生圈上,丟進了永淀河裏。那可是大冬天,河裏沒有結冰,但兩岸都是冰雪。這樣的天氣一般人是不敢冬泳的,那小子穿着厚厚的棉衣,在水中雖然有救生圈沒有沉下去,但那冰冷刺骨的水,差點要了他的命,還好很快救了上來。

他不敢回家,卻躲到了爺爺那裏去了。爺爺不管他打架,只要不打死人,只要打贏了,是不會責罰他的。這位出生在窮苦農家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老將軍,有着絕對獨特的性格。

“打架就要打贏,打不贏那是丟臉,不可哭哭啼啼到我這裏來!”

奶奶比爺爺年輕得多。爺爺結婚晚,比奶奶大十來歲,而且是知識分子,燕大畢業的高材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的那種。

“老蕭,你又這樣教孩子了,孩子都被你教得一身的匪氣了!”

奶奶埋怨爺爺,爺爺卻哈哈大笑。

“什麼匪氣?我蕭家的孩子,不能打架,就不是我蕭家的子孫?那不是匪氣,是剽悍氣,我蕭家子孫還能受別人的欺侮?”

老太太哭笑不得。蕭家的第二代也是這樣教出來的,尤其是蕭立華的伯父,打架是出名的,他老爸也不差,當上官之後,那股威嚴的氣質,深深地打上了蕭家老爺子的烙印。不過蕭家的子孫都是從軍,從政的只有他這一個。

從這樣的氣氛中走出來的蕭立華,會受這些小混混的欺侮嗎?別說呂鎮寬只是個小鎮長,就是三江市的市委書記,他也會這樣做。

想起小時候的種種事情,他不由得笑了起來。在有些方面,爺爺的要求是嚴格的,比如學武,那是沒有半點憐憫心的。八歲的小孩,一天要站兩次樁功,從五分鐘到十分鐘,一步步地攀升,沒有半點折扣可打。蕭立華對練武沒有太大的興趣,但也沒有辦法不練,在李漢元的鞭打訓練下,功夫並沒有白花,就算現在他到特種部隊裏去,也是過得了關的。

以前覺得那些功夫是白花了,但現在看來,不但沒有白花功夫,而是很有用了。如果今天他不是功夫了得,只怕要血濺五步。

此時,他倒不覺得來這裏錯了。這裏的環境倒讓他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蕭家人,永遠是熱血的,家裏的那位老頭子掛在嘴裏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蕭家子孫,為國為民,不怕吃苦流汗,不怕流血犧牲。

因此,他的兒子要送到最苦的地方去鍛煉,孫子也一樣要經過這種鍛煉,百鍊才能成鋼。

正在想着,外面突然喧鬧起來。

服務員跑了過來敲門。

“蕭同志,外面有治安隊的同志找你。”

大王鎮有個治安隊,屬於派出所的編外人員。這個治安隊,在大王鎮大名鼎鼎,不是因為他們為大王鎮的治安出了多少力,而是他們基本上是由混混們組成。隊長也是鎮長呂鎮寬的大兒子呂洪福擔任,副隊長是派出所所長唐欣洪的兒子唐家龍擔任。這幫傢伙,名義上是治安隊,實際上就是一幫土匪,因此,當地人都叫他們土匪隊。呂洪福的綽號就叫呂土匪,唐家龍的綽號叫唐土匪。他們對自己的綽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這樣的一個鎮,不爛才是怪事了,因此也只有呂鎮寬能坐下來了,別的人來,只要面對這個局面,只怕就暈頭了。

蕭立華自然不知道這一些,聽說治安隊的來找他,皺了皺眉頭。

“我今天才到這裏,他們來找我幹什麼?”

接着,就聽見外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群人出現在門口,為頭的推開小服務員,帶着人就進了屋。**個人,一下子就擠了一屋子。

“你們進來幹什麼?誰讓你們進來的?”

蕭立華看他們問都不問一句,就有些不高興了。

“你家媽的還真以為你是大爺啊,老子們進來了,你他媽的還躺在床上。”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小子指着他就連罵帶吼起來,“起來,跟我們去派出所!”

這小子站在床前不遠。蕭立華遠一聽他滿嘴髒話,突然就飛起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這一腳他用力不是很大,但光頭小子還是受不了,身體向後猛退,將身後的人又撞得闖在了牆上,發出一聲悶響,顯然不好受。

“你……你家媽的還敢打我們治安隊的人?”

“就打你了。”蕭立華坐了起來,“你們是治安隊的還是土匪?為什麼一進來就罵人?你們自己都是狗娘養的嗎?”

這變化太快,治安隊的人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禁不住大怒。為頭的那個傢伙也是矮壯的個子,有點像呂霸天。他正是呂霸天的哥哥呂洪福。

“媽的,反天了,下午打了人,現在又打我們治安人員,把他銬到派出所去!”

聽到呂洪富的話,立即有人亮出了手銬,還有人亮出了橡膠棒。治安隊不能帶槍,只有橡膠棒與手銬。

“哦,你們這些土匪要銬我是嗎?”蕭立華笑了笑,“如果你們真是治安隊的話,最好還是去把你們派出所的所長喊來,不然,只怕會讓你們吃點苦頭。”

“你家媽的個逼,你以為你是誰?給我往死里打!”

呂洪富終於忍不住大罵起來。這人把他兄弟打成了那個樣子,不好好修理一番,怎麼會心甘?不止是修理,今天就算把這傢伙打死了,又能怎麼樣?有派出所的所長唐二叔在,隨便找個理由就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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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官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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