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還沒見面就是一袖子
烏鴉假裝在五庄觀的屋頂上梳理羽毛，眼睛卻直溜溜盯着人蔘果樹。
“小友，你一定知道這果子如何採摘，才能完美保留其靈性吧？”陰九玄賊溜溜地問道。
孟煥沉吟片刻，說道：“我要是告訴你，我能有什麼好處？”
陰九玄眉頭一皺，但並沒有翻臉：“小友，你想要什麼好處？”
孟煥一想，既然陰九玄一定要摘這人蔘果，自己也阻止不了，那為何不要一些好處呢？
“不管你摘了多少人蔘果，要分我一半！”
陰九玄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答到：“可以！”
“這麼果斷？”孟煥有些奇怪。
“小友，你有所不知，這種天地靈果，吃上一兩個就夠了，多了只有增壽之用，我要這麼多幹什麼？”
孟煥鬆了口氣，看來他並不想摘太多，這樣自己的危險就小一些，若是摘得多了，誰知道鎮元子有沒有什麼手段找到他。
“那你挺好，這人蔘果又稱草還丹，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三千年成熟。凡人聞一聞增壽三百六十載，吃了能活四萬七千載。”
陰九玄直接打斷到：“我不要聽這些，果子好不好，吃了才知道。”
孟煥無奈，只得答到：“人蔘果遇金而落，遇水而化，遇木而枯，遇火而焦，遇土而入。”
“那我要用什麼來接？”陰九玄問道。
“自然是玉！你先用金器敲落，再用玉盤接住。”
陰九玄並沒有直接動手，又盯着人蔘果樹看。
孟煥之前緊張，並沒有注意，如今一看人蔘果，發現那果子四肢、五官俱全，果皮白裏透紅，閉着眼睛，像極了嬰兒。
“難怪唐三藏會把它當成嬰兒，不像孫悟空他們一般，敢直接吃了，唐僧的三個徒弟可都是妖怪出生，茹毛飲血。”
“小友，你給我說說那鎮元子，如何？”此時陰九玄又問道。
孟煥以為他回心轉意，不再冒險，便說道：“鎮元子是地仙之祖，會袖裏乾坤神通，一袖子能輕易把金仙兜進去，法寶地書，掌控地仙界的地脈之氣。”
後半句都是孟煥編的，他哪裏知道鎮元子有沒有地書，有沒有掌控地仙界的地脈之氣。
“無妨，他既然不再此處，我便有辦法跑掉，等我恢復了修為，再回來與他一爭高下。”陰九玄意氣風發，孟煥卻心驚膽戰。
烏鴉展翅，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個金槌，一個玉盒，往着人蔘果樹飛去。
……
三十三重天之外的玉清境，鎮元子正在與元始天尊論道。
玉清境內，有靈山大川，仙鶴鸞鳥，仙藥精靈，個個資質都是不凡，規規矩矩誦黃庭，兢兢業業修仙道。
“鎮元道友，如今三界之內，只有你最有希望突破混元境了，我再與你講道萬年，你便是下一個聖人。”元始天尊坐在一條小河邊，與鎮元子相對而坐。
“玉清道兄，你謬讚了，三界之內比我有希望突破混元境的大有人在。”鎮元子仙風道骨，表情柔和，看起來平易近人。
“你是說大天尊？他坐享三界氣運，是他的助力，卻也是他證道的阻礙，不過即便如此，大天尊憑藉業位之力與自身實力，也能發揮出半聖的力量，三界之內，出了後土地坻，無人能夠制衡他。”元始天尊可惜道。
“大天尊肯捨棄修為轉世重修一千四百餘劫，有如此成就也是必然，不過我說的卻不止他一人。”
元始天尊笑了笑，道：“你是說那多寶如來？當年師兄化胡為佛，成立小乘佛教，分化西方教氣運。不料多寶卻有異心，有手段，不但轉世成釋迦牟尼，入了大乘佛教，並且吞併大乘佛教，如今三界只有一個佛教，也是不凡。但他棄道入佛，沒有紫氣，卻難以成道。”
鎮元子想了想，覺得也是，又問道：“那大日如來陸壓如何？”
元始天尊道：“他只是佔了金烏一族的遺澤而已，本為金烏十子，融合了離火之精，如今也到了盡頭，難以寸進。”
“那孔宣如何？”鎮元子又問道。
“孔宣乃祖鳳之子，伴生先天五行之氣，心性本事皆是不凡，若能補全本源，煉化那羽翼仙的陰陽二氣，在借住大劫，或許能夠成就混元。”
“那道兄你去開天，化生陰陽二氣與他，豈不更好？”鎮元子道。
“再開天地，化生的陰陽二氣與他五行之氣並不同源，並無效果，再者，我如今卻是沒有開天的實力了。”元始天尊感嘆，整個玉清境一片悲意，被他感染。
鎮元子也不說話了，這沒有什麼好談的。
良久，元始天尊吐出一句：“佛教卻是要大興了，那些出色的後輩，都投了西方佛教，可惜我東方玄門，也就你和大天尊兩人，有望觸摸那混元大道。”
“你以大毅力地仙成道，如今有了這般修為，定能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開天證道。”
元始天尊講着，卻發現鎮元子皺眉，便問道：“鎮遠道友，怎麼了？”
“有人動我那人蔘果樹，摘了兩顆果子，想必是我那兩個童兒又嘴饞了！”鎮元子道。
元始天尊笑了笑：“這五行靈果對於道友也沒什麼用處了，他們吃了便吃了，隨他們去吧。”
“不對，又摘了第三顆，是誰不知不覺進了我五庄觀！”鎮元子臉色變了，這不是挑釁他嗎？
鎮元子看了看元始天尊。
“去吧，事後我再與你講混元大道！”元始天尊道。
鎮元子聞言，只是一揮袖，那大手打破虛空，直接朝着下界去了。
……
孟煥此時心驚膽戰，看着陰九玄迅速摘了三枚人蔘果，又開始摘第四枚。
第四沒剛剛裝入玉盒子，便看到虛空破碎，一隻大手伸出，道袍衣袖朝着烏鴉那裏就是一兜。
“不好！”
烏鴉棄了金槌，在袖子揮到他面前時，瞬間化作一道長虹，遠遁而去，躲過了這一袖子。
玉清境中，鎮元子滿臉疑惑，看着自己的袖子，發現這一袖子竟然撈空了。
“道友？”元始天尊問道。
“無妨，被那賊人逃了去，是金烏一族的化虹之術。”鎮元子並沒有追擊，只道是陸壓嘴饞，來偷果子了。
金烏一族只剩一個獨苗，他們只以為是陸壓。
“那陸壓竟然與你開這般玩笑？”元始天尊並不在意，“好了，此事已了，我再與你講混元大道吧。”
頓時，小河邊似有混沌之氣翻滾，虛空破碎，天地重開之像，那是混元道果該有的實力。
而鎮元子，也不管那化虹而去的賊人了，靜心觀摩這天地奇像，推演着自身大道，彌補自身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