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首

我來自首

電話的另一頭,傅奕握着無人說話的手機,眼睛卻一直看着昏睡在床上高燒不退的夏爾。

昨晚她一直在陽台上坐了一整晚,吹了一整晚的冷風,早上發現的時候已經高燒昏迷在地。

“傅先生,要不要送夏小姐去醫院?”做家務的阿姨見傅奕一直守在夏爾床邊,小心的問了一句。

傅奕沒有回頭,“不必了,你先出去買菜吧。”

阿姨連忙點頭,雖然她是為夏爾做家務的阿姨,但請她的人卻是傅奕,她心裏認的僱主自然也是將他排在第一位。

阿姨走後,室內歸於平靜。

夏爾臉頰紅彤彤的,白皙晶瑩的額頭不斷沁出細而薄的汗水,眉頭緊皺,嘴唇蒼白。

即使在昏睡中,她的手也一直緊緊攥着被子,口中時而喃喃有詞,聲音很輕,但聽清的時候仍覺傷人。

“顧深……”

“顧……”

“……”

傅奕沉默的將手中手機掛斷,重新拿起體溫計為她量體溫,他動作很輕的將被子掀開,她纖白的手臂頓時從裏面滑出來,握在手中時能感到細如凝脂般的觸感。

他動作沒有任何停留的將體溫計小心夾在她腋下,耐心等待測溫的過程,過程中,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臉龐。

夏爾的長相是那種很甜美的長相,臉頰有些許的嬰兒肥,膚色很白,閉着眼睛的時候睫毛根根分明,纖長烏黑,投影在眼眶下。

她笑起來時,眼中永遠亮晶晶的。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她上心的?

是第一次去約她時,看見她坐在台階上放聲大哭?

還是第二次找她時,她怔怔望着窗外,眉間是化不開的憂鬱。

還是第三第四次時,每每她微笑時,唇角總是緊抿着,有一抹淡淡的苦澀。

那時他就知道,她心裏,是有人的。

“傅奕,你不要在追我了,我不會喜歡你的。”

“傅奕,你這樣我會很討厭你的。”

“傅奕,你這人臉皮怎麼就這麼厚啊?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死纏爛打的男人。”

腦中想起她過往拒絕自己時的一幅幅畫面,畫面里,她神色惱怒可又拿他無計可施,很是無奈。

傅奕想着,眸色漸柔,手也輕輕將夾在她腋下的體溫計拿下來,38度5,他眉頭微皺。

先撕開降溫貼為她貼在額上,又端來一端溫開水,仔細擦拭她的臉頰、頸脖和手臂,聽說,這樣可以適當降溫。

最後,又將蓋在她身上的羽絨被換成了一條較輕盈的毯子。

做完這一切后,她臉上痛苦的表情也緩和了些,但眉頭眼睛仍是緊緊閉着,似在隱忍什麼。

傅奕情難自控的將她的手握在手中,輕輕放在唇邊貼着,深深望着她。

“我今後要是不在你身邊,誰來照顧你……”

話中,無限嘆息。

有不舍,有心疼,有一言難盡的糾扯。

夏爾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耳邊有個聲音,很輕很輕,很柔很柔,她的手似乎也正被一個人握在手中。

是誰?

顧深嗎?

是他嗎?

“小爾。過了今天,我可能不能再來看你了。”傅奕說話間,嘴唇輕吻着她的手背,那樣光滑細膩的肌膚,一吻便再不願離開。

他也曾試想過吻她的唇會是怎樣,但他捨不得。

他可以放下男人的尊嚴,像個無賴一樣不管她喜不喜歡仍要自顧自的追求她,可他不能在她一無所知無法抗拒的情況下去輕薄她。

他呀,從來只是嘴上占她便宜,心裏將她珍惜到不行。

“記住。將來再有對你死纏爛打的男人,拒絕他的時候千萬不要心軟,更不要對他善良。”

否則,他如何捨得放棄你?

夏爾覺得好難受,全身滾燙的像燒着了似的,可額頭卻冰涼涼的,令她感到一絲安慰,那被緊握在另一隻手上的手,似有什麼柔軟的東西抵在上面,溫柔的輾轉。

“顧……深……”她腦子一陣天旋地轉,下意識的就吐出了這兩個字,弱弱的聲調,卻也足夠傷人了。

傅奕一直吻着她的手背,微笑望着她,笑的眼神都在晃蕩,如風中的燭火,稍一用力就會被吹滅了。

過了今天,他就要走了。

傅澤私下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將程禹當年的死扯到了傅少頃身上,程禹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些,說實話,當他看見警局出示的錄像帶上出現的傅少頃背影時,整個人也處於無限震驚狀。

據後續查出的證據表明,程禹的死是被人注射了安樂死。

那東西如果沒有相關機構和家屬的同意而注射,是違法的。

依現在的情勢來看,證據已經確鑿,唯一不足的地方在於雖然拍到了傅少頃的背影,但沒有拍到他的正臉。

儘管如此,傅奕在看過錄像帶后也能確認那個人就是傅少頃。

只是警方無法光憑一個背影的錄像就抓人,可是再這樣拖下去也遲早會將傅少頃進行二次拘捕。

他不能看到這種情況的發生。

“說實話,我心裏也在懷疑程禹的安樂死是不是我大哥注射的,畢竟程禹對喬星辰做了那樣的事,任何一個男人,換作是我,如果有人敢傷害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他一字一句,語氣肯定。

夏爾腦子嗡嗡作響,熱是她現在唯一的知覺,她努力想睜開眼睛看清眼前人,可是只能看見模糊的影子。

是他嗎?

傅奕再一次為她量體溫,這一次將溫度計放在她脖子下面夾着,握緊她柔軟滾燙的手,一次又一次的重複着這個動作。

從沒有像此刻一樣希望時間停止。

他眼眶疼的像被刀子劃過,佈滿血絲,“夏爾。你知道我大哥在我眼裏有多重要,我是絕對不會看見警察將他帶走的。”

夏爾在數次努力睜眼看他未果后,情緒開始煩惱燥,嘴裏不斷嘟嚷,“顧……深……顧……”

她每念一句,他心臟就像被人狠狠抽打了一鞭子。

可他卻做若無其事狀,無所謂的微笑着,“我呆會兒就會去警局自首,我跟我大哥身高差不多,背影也相似,他們又沒有正面錄像確認那個人就是我大哥。”

“深……顧……”夏爾口中喃喃着,心裏有種強烈的不安全感,這種不安全感迫使她用力回握住那個握着她的手。

傅奕也重重回握她,看着她的眼中含笑,開口時,聲音卻都啞了,“我進去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這次的案子有些複雜。

一是涉嫌謀殺,二是違法注射安樂死。

就算傅少頃在G市的權力有多滔天,現在這件事傳遍了媒體,再怎麼說也是刑事事件,當事人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通過錢權平息事件。

如果真用錢權平息下來,遠洋公司的形象和未來也全毀了。

而且這個醜聞會終身伴隨着傅少頃。

只有他去自首,才能減少這件事對傅少頃以及他公司的傷害,這也是當下唯一的方法了。

“顧……別走……”夏爾感受到那握住自己的人正在將自己的手鬆開,她不斷搖頭,眉頭緊蹙,面色蒼白而急切。

傅奕連一絲停留也無的將她的手徹底鬆開,起身,最後為她蓋好被子,就這麼站着看了她好久好久。

夏爾心裏充滿了巨大的不安,心慌意亂,即使人躺在床上也覺得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寧。

接着,她聽見了開門聲。

“傅先生,菜已經買好了。”是阿姨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謙卑尊敬。

傅奕回頭看了夏爾一眼,她靜靜躺在那兒,安詳美麗。

阿姨不確定的多嘴問了句,“要不要做你的飯?”

傅奕克制的收回視線,一把拉開門,“不必了。”

那個聲音,是誰?為什麼這麼熟悉?

夏爾用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眼睛終於睜出一絲縫隙,她於朦朧中看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似乎也正望着她。

“顧……傅……奕……”她蒼白的唇,微微張開,發出輕不可聞的一聲。

傅奕沖她笑了,笑起來的那樣子還是那樣滿不在乎的瀟洒,“再見。”

門,又一次合上了。

“咔擦”聲響。

夏爾不知為何心裏莫名的慌張,呼吸也變急促,惶恐不安中又再度昏迷過去,昏迷之前,喊了一聲,“傅奕……”

G市警察局。

這兒緊鄰步行街跟市醫院,環球大廈以及金融街也在不遠處,這個警局是G市警區的總局。

高大威嚴的警局大門外,時刻都有巡警和警衛交叉巡視着。

無比森嚴。

傅奕今天特意沒有開車來而是乘坐了交通工具,反正他就算開着車來也沒有機會將車開回去了。

他將鑰匙留在了夏爾家,希望,若真有一天可以出來還有這個借口能去找她。

“這位先生,你站在警局門口乾什麼,沒事不要擋在大門外面。”一位拿着警棍的警衛氣勢洶洶的來到他身邊高聲道。

傅奕讓都沒讓,目視前方,神色平靜,“我來自首。”

“什麼?”警衛顯然愣住了,見他西裝革履,氣度軒昂,怎麼開口就是要來自首?

傅奕也沒跟他多說,穿過他徑直就往警局裏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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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上司強制愛:秘書,你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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