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琵琶洞(4)
訂閱比例≥40%即可正常閱讀,不然等12個小時或補足啦么么原身叫司徒靜,不過雙十年華,是神水宮的宮人。這神水宮是此間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存在,宮中全都是女子,宮主是被推崇為武功天下第一的水母陰姬,神水宮在她的庇護下,可以說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然而平靜無波下多有隱患。
對司徒靜來說,她並非是無依無靠才被神水宮收留,而是她還有一個能每五年見上一面的父親,而這個父親在司徒靜母親的問題上的含糊其辭,讓司徒靜誤以為水母陰姬是她的殺母仇人。
在有了這樣的想法后,司徒靜就決心為母報仇,可僅憑她是無法撼動水母陰姬的,而“七絕妙僧”無花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來到神水宮為水母陰姬講經的。無花不僅本人頗負盛名,他還認識很多朋友,於是司徒靜就決定犧牲色相,去引誘無花。
然後,她在極度忐忑下閉過氣去,再睜開眼時就成為了林寧。
林寧神色變幻的原因,倒不是因為司徒靜正走在淫僧的路上,而是她知道司徒靜的親生母親是誰。
不是別人,正是被司徒靜誤會成殺母仇人的水母陰姬!
暫且不說這到底是怎麼樣的孽緣,單就說司徒靜這個可憐的姑娘,在和同樣別有目的的無花春風一度后懷了孕,因為懼怕水母陰姬就選擇了自殺,一屍兩命,且到死都還不知道水母陰姬便是她的親生母親。
林寧揉了揉眉心,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好在眼下還有挽回的餘地。
林寧思索了片刻,就頂着還在突突的額角青筋,和沒有血色的面容去見了水母陰姬。
水母陰姬的起居室並非江湖人想像的天宮般的存在,而就只是一間以大理石砌成的石室,也沒有什麼華麗陳設,有的也只是一床一幾,一個不太大的衣櫃,和一些鋪在地上的坐墊,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多餘的擺件。
而被江湖人人得而敬畏的水母陰姬,此時正坐在小几旁的椅子上。她穿着一襲白衣,鼻樑高挺,稜角分明,光看臉的話很容易將她認成男子。
林寧的到來,讓她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回歸到古井無波:“何事?”
林寧咬着嘴唇,只倔強地直視着水母陰姬,並不答話。
水母陰姬皺了皺眉:“靜兒?”
林寧這才喃喃道:“我打算獻身給無花。”
水母陰姬一驚:“什麼?”她本就不怒自威,更何況眼下因為大驚失色,導致氣勁外泄,一旁的小几都承受不住顫了幾顫,更何況是本來就被穿越初期的排異反應折磨着的林寧,她承受不住跌倒在地,乘勢癱軟在地上,神情渙散,自言自語道:
“他從來都是告訴我,說我母親早就死了,可我並不信,我覺得是您殺死了我的親生母親。可您那麼厲害,武功天下第一,我又怎麼是您的對手,但您殺死我母親的想法日夜折磨着我,讓我不得安寧,我想報仇,我自己沒辦法,但我還可以引誘妙僧,他是少林的弟子,在江湖中人緣又好,那處子之身就算不了什麼——”
水母陰姬又驚又怒又心痛,大聲喝道:“夠了!”
“夠了?這怎麼能夠。我已經受夠了那種來回錐心的折磨——您將我養大,教我武功,您怎麼能是我的殺母仇人?”最後一句話林寧是儘力嘶喊出來的,眼淚也蜂擁而出,加上她臉色白得不像話,還一點血色都沒有,更顯得她孱弱不堪,這就襯得她眼下的處境格外可悲可憐。
水母陰姬哪怕心如磐石,可面對着此情此景,她不可能不受觸動,更何況她本就對司徒靜心存愧疚,平時也不着痕迹地表達着她的疼愛,看司徒靜年紀輕輕就成為了最受她所倚重的弟子就可見一斑了。
水母陰姬喑啞道:“靜兒。”
林寧顫抖了下身體,卻低下頭不再看水母陰姬,一時間石室里就只有眼淚砸在光滑可見的大理石地板上的細微聲音。
片刻后,水母陰姬黯然道:“靜兒——”
林寧卻不等她再說什麼,就改趴為跪,咬着牙顫聲道:“司徒靜向宮主請罪!一宗罪是觸犯門規,意欲和男子私相授受;二宗罪是僅憑幻想,便將宮主當成了殺母仇人,還妄圖勾結外人報仇,其罪當誅。”
水母陰姬如何會殺她,當下忍住心頭酸澀,站起來背過身道:“靜兒,念在你懸崖勒馬的份上,我會選擇從輕發落的。好了,你下去吧。”
“好。”林寧應道,頓了頓又道:“司徒靜在此謝過宮主的養育之恩,也請宮主轉告他,靜兒不能為他盡孝了。”
她的聲音很輕,可個中含義卻讓水母陰姬大驚失色:“靜兒!”
水母陰姬還不由得轉過身來,厲聲道:“休得胡鬧!”
只林寧表現得心如死灰,似乎都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
水母陰姬唯恐她當真存了死志,眼中有了極易被察覺到的慌張,爾後她反定了定神,艱難而又緩慢道:“其實我是你的母親。”
說完這句話,她頹唐地坐了回去。
林寧愣在當場,一時也失了聲。
卻說來林寧口中的“他”,是司徒靜的親生父親雄娘子。雄娘子人如其名,身兼女子的溫柔,和男子的魅力,當初膽大包天採花採到神水宮,而水母陰姬只喜歡女人,起初以為雄娘子是女人,就喜歡上了他,可等他們有了不正常關係時,才發現雄娘子並不是女人,只那時候已經遲了。
於是,他們生下了司徒靜。
而水母陰姬作為神水宮的“聖女”,又怎麼能有孩子,且也不能讓江湖中人得知她和雄娘子的事兒,於是雄娘子就只能欺騙司徒靜,說她母親已經死了,以致最終釀成了難以挽回的悲劇。
林寧在心中深深嘆了口氣,眼裏卻是有了亮光,還有幾分獃獃愣愣道:“娘?”
水母陰姬從未聽過這稱呼,儘管此時知道這聲“娘”並非是在切實稱呼她,可這一聲“娘”還是衝散了水母陰姬因為說出了難以啟齒之事,而產生的低沉情緒,讓她好受了一些。又她看着形容狼狽可憐的林寧,冷不丁卻是想到了她先前的話,大怒道:“無花,這個惡僧,他竟敢打你的主意!”
這一刻的水母陰姬表現的就像自家寶貝女兒被“豬”拱了的…老父親,而被她指名道姓的無花,在神水宮外的山腳下一座小廟裏,生起了火堆,正烤着他的衣衫來着。
說來無花來神水宮,目的就是為了盜取神水宮的“天一神水”,以達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要知道天一神水殺人於無形,且中毒者死後卻不會瞧出中毒跡象。
至於怎麼盜取?
無花自不吝嗇於犧牲色相。
他有意,司徒靜也有心,於是無花就製造了機會。
神水宮中有一道瀑布,勢如飛龍,瀑布下有潭如鏡,潭中有一塊大石頭,無花就坐在這塊大石頭上說法,在今次說法完后,他故意踏了腳青苔泥濘,一踏上石頭,就滑了下去,跌入了水中。
如此一來,這衣衫就濕透了,他自然而然說難以安心說法,水母陰姬便着人送他來小廟中,生火來烤乾衣服,這至少要半個時辰,有這半個時辰就足夠了。
無花一邊心不在焉地烤衣衫,一邊等待着佳人上門。
可半個時辰都要過去一半了,無花仍沒等到佳人,他不禁暗自忐忑起來,難道是他會錯了意?還是說水母陰姬發現了什麼?不,無花想了想覺得水母陰姬應該不會發現他是故意落水的,要知道當時他還故意連變了幾種身法,這才跌入水中的,自認就是人人都說是水晶心肝的楚留香,也能被他這一手給騙過去。
那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呢?
正想着,無花就聽到了幔幕後有了輕微的動靜,他下意識撫了撫衣角,露出一個芝蘭玉樹般的微笑,眉目含情地看向幔幕——他對司徒靜自然還不到有情的地步,可誰讓司徒靜是水母陰姬信賴的弟子,能幫他拿到天一神水呢?這樣的女子在他看來,也是可愛的。
然後,水母陰姬從幔幕走了出來。
林寧緊隨其後。
再接着是幾個備受水母陰姬信賴的神水宮弟子們,她們出來后將無花團團圍住。
無花下意識看了眼林寧,還不及多想她那幅遭了蹂-躪的模樣又是怎麼一回事,水母陰姬如刀的眼風就殺到了。這眼刀之凌厲,讓無花陡然生出了他是砧板上魚肉的感覺,又他內力遠不足水母陰姬的渾厚,在這種威壓下,抵抗不住而不禁打了個寒顫。
無花:“…………??”
在用匕首清理過市立圖書館的喪屍后,林寧就在市立圖書館中找出了原先保存着過去數年發行過的報紙,而就像她先前想的那般,明面上關於保-護-傘公司這樣在末世前數一數二的跨國集團的報道並不少,其中就有詹姆斯·馬庫斯去世時的新聞。
新聞上寫詹姆斯·馬庫斯因意外去世,留下了年幼的女兒艾麗西婭·馬庫斯(AliciaMarcus),而她的監護權由合伙人兼摯友亞歷山大·艾薩克獲得,同時在艾麗西婭·馬庫斯成年前代理着她在保-護-傘公司的股權,可以說保-護-傘公司成為了亞歷山大·艾薩克的一言堂。
林寧:“!”
林寧驚詫的原因在於亞歷山大·艾薩克這個名字,他正是先前發明了G病毒並將其感染給林寧的那個艾薩克博士,可問題在於在拉斯維加斯分部中,艾薩克博士擁有着比白皇后還高一級的權限不假,但他卻受制於坐鎮總部的威斯克。
這合理嗎?
林寧再往後翻找報紙,都沒有找到保-護-傘公司股權發生重大變更的新聞,直到浣熊市事件前,亞歷山大·艾薩克都大權在握。再考慮到有關詹姆斯·馬庫斯的意外去世的報道,不是在閃爍其詞,就是在極力弱化這件事的存在感,以及艾薩克博士將保-護-傘公司一力發展成了世界級的霸權公司,這樣一個心機深沉,極有可能一手策劃了詹姆斯·馬庫斯“意外去世”的人,經過浣熊市事件而被奪-權的幾率微乎其微。
個中內情又會是什麼呢?
再者Alicia這個名字是Alice的變體,兩者間的聯繫幾乎是明晃晃的。
林寧撐着下巴,只覺得她現在又多了好多個線頭,卻缺少能將這些線頭聯繫起來的關鍵點。這時候放在手邊的對講機在刺啦兩聲后,收到了無線電訊號:“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但我想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們。唔,還有我們決定去阿卡迪亞,我們收到了他們的緊急頻率廣播,說他們提供食物,安全護衛和庇護所,而且他們那裏沒有感染,在阿拉斯加——總之,謝謝你。”
是先前那個車隊,林寧頓時皺起了眉。她知道阿卡迪亞,那是保-護-傘公司設下的陷阱,目的是蠱惑倖存者去投奔,之後就將他們凍結在休眠倉里,一部分則是被保-護-傘公司用特殊手段控制心智,進而為保-護-傘公司服務。
不說保-護-傘公司究竟是什麼目的,單就來說先前愛麗絲闖入到基地里,就是想讓她從前朋友的車隊得到直升飛機,直接飛往阿拉斯加,而愛麗絲並沒有一起去,她在消滅艾薩克博士后,帶着基地克-隆出來愛麗絲克-隆體們(克-隆技術已經很完善,基地在過去短短數月內就克-隆了不下於成百個愛麗絲),去找位於東京的保-護-傘公司總部,和威斯克談談人生了。
想到這兒,有什麼在林寧腦海中一閃而過,她抓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