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送上大餐
此為防盜章石慧想了想,說:“出身卻是不高。聽說家道清貧,十年前,她們一家搬到蟠香寺租房住,沒有個好家業,家中原只幾畝薄田。她也沒有兄弟,父母膝下單單她一個人。幸而當初遇上她師父,教了她一身本事,現在他們家裏也是靠着刑姐姐過上好日子了。”
石睿嘆道:“那真是難得。”不論如何,便是與石慧再好,也不可能了,若是早年石家沒有起複希望倒有可能,但是如今便是父親也是擁有一翻雄心。
兄妹倆到了家,原想一家團聚,沒想到進入正堂見還有客人。
說來也巧,那賈璉得了林如海指點前來姑蘇尋親,也正是石睿回來這天。
此時,賈璉自報家門,跪在石柏面前大哭着:“非是我不想舅舅,我從小見着寶玉有母親有舅舅,我多想也有母親舅舅在身邊,但母親沒了,我從小養在二太太那邊,我都沒聽說過我還有舅舅!若不是林姑父指點我,我怕是一輩子也見不到舅舅。”
張氏驚問:“這幾年,我們每年都會託人給你捎東西,你怎麼不知?”一連送了五年,沒有一句話,張氏都心冷了。
賈璉哀道:“府中並非我大房當家,真沒聽人來報有這個消息。我便是一根線頭也沒見過,我哪知道我也是有舅舅舅母疼愛挂念,不是那凄慘得連府里體面點的下人都瞧不起的無用人!”
石柏不由咬牙切齒:“豈有此理!”
石柏自是瞧出賈璉有幾分小聰明,但是他五分誇張中又有五分真情。而這沒有得到過消息怕是真的,因為他口中說著“林姑父”指點是做不得假的,林如海是有身份的人,說沒說過這話,不是一個小輩可以隨便編排的。
石柏也是聰明人,當初他和林如海是同科的進士,只不過林如海是探花,而他是進士第十一名。林如海指點賈璉過來,也是有交好之意了,雖然十幾年沒有來往,他卻深知官場動向,他不過一個從七品判官,自是與那三品大員相差一截,與林如海交好,對重振石家也有利。
石柏扶起他來,正瞧到石家兄妹回來,又是一番親人相認。
而賈璉看到表弟長得居然和他有六七分像,只不過氣質完全不同,他雖也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但是目光清正,昂首挺胸,感覺君子磊落。賈璉不由得有些自卑,若他是現代人,也會覺得是那種買家秀遇上賣家秀似的。
今天真是個團圓日,有笑有淚。
過後張氏又看過賈璉送來的禮品,倒也看出他是有心了的,這庶務人情往來上都是極妥當的人。
賈璉被留下小住,石柏常帶在身邊教導,也是早試出了他根本沒有怎麼讀過書,不過認識幾個字。石柏心中就惱恨,堂堂榮國府,就把長房嫡孫養成這個樣子!
石柏又念着可憐的小妹,難免要多擔待些,母親去逝前也囑咐過的,前些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石柏夫妻聽他說府中的人事關係,也差不多猜出他的處境了,一個繼承人,在府里是沒有一點權力,也沒有一絲錢財。連母親的嫁妝都沒見過,想必是早被別人吃了。
原本還懷疑過邢夫人,但邢夫人在府里那種情況,顯然是不可能的。賈赦更是連個榮禧堂都住不了,所有人都認為賈政是榮國府的主人,這樣無能,只怕也不在他手上了。
賈璉呆了一個月,其間倒也有出去逛花樓,不過是被石家的健仆奉命拎回來的。
石柏大怒罵了他一通,說:“就你這出息,你還想拿回榮國府!你不如給我早早滾回去,繼續給你叔嬸當下人使去!”
賈璉好不容易尋到個靠山哪裏肯錯過,連忙認錯痛哭,石柏沒有辦法,挑了西南帶回來的兩個護衛隨從跟着他回京,以後就嚴加看管。賈璉聽了暗暗叫苦,但是偷人和靠山相比,他只有選擇靠山。他自己是清楚自己的處境的,之所以這樣沒地位還不是沒靠山?之所以王熙鳳騎在他頭上,還不是王熙鳳靠山硬?對於他這種文不成武不就的人來說,有靠山一切都有,沒靠山一切都是空的。
他們的靠山王子騰雖硬,但是王子騰無子,只有一個人。而他有三個舅舅,舅舅家又都有表哥,人多也能淹死他。況且,他也知道了,他外公曾經可是一品大員,比王子騰厲害。他三個舅舅,將來只要有一個變成二品大員,他都能碾壓二房了。
石睿也要在冬天進京,明年要參加春闈,就打算和賈璉一同上路。會在京里買個的小院子閉門讀書,還要帶兩房下人進京照看,不像是在福建時,只帶兩個隨從。如果他考中,有可能會先當庶吉士的,那會久居京城。
……
石睿心中到底對邢岫煙有幾分念念不忘,這日又攬了接妹妹回家的活,賈璉也正和這個牛人表弟他將來的靠山親熱,於是就跟他一塊兒去。賈璉哪裏猜得到石睿的心思,並沒有發現表弟並不想讓他跟去。
邢岫煙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賈璉,當石慧跟她介紹說是京城榮國府賈家表哥時,她還追問了一遍:“哪個榮國府?賈家,是‘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的賈家嗎?”
賈璉謙虛了一下,笑容卻有幾分輕挑得意,石睿見着賈表哥看到美女時的表情心裏很不舒服,只不過父親說了表哥是小時候被養廢了,為了姑母只能擔待一點了。而事實上賈璉這已經是很好了,知道對方是良家子,賈璉浪蕩歸浪蕩,但是從不禍害良家未婚女子,多是丫鬟、蕩婦之流他才碰,所以有那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屋裏拉之說。
邢岫煙這時不認都不行了,他們不上京去,可以說是不攀親,但是親戚到了家門口不認就是失禮了。再說有這種變數存在,誰知未來怎麼樣,不可失禮於人。
邢岫煙斂衽盈盈一拜,說:“岫煙見過賈家表兄。”
賈璉嚇了一跳:“你叫我什麼?表兄?”
邢岫煙說:“榮國府現今的大太太是岫煙姑母。”
“你是大太太娘家的表妹!?”
“祖父早逝,父親從小養在叔祖父身邊,姑母是叔祖父的長女。叔祖去逝、姑母又出嫁了,家道中落,倒讓表兄見笑了。”
原本是在外間說話,這時邢岫煙卻要邀請他們進去坐坐,賈璉見石家兄妹沒有反對也就跟着進去了。
邢岫煙親自煮茶,取了家中備着的最好茶葉,看着她的動作,給人寧靜悠然的感覺。女子明明精於女紅,自己身上卻是一身樸實無華的麻布青衣,一頭烏黑秀髮,也只插着一支白玉簪子。
邢岫煙倒了茶,按長幼之序依次奉給三人,邢岫煙說:“親戚遠道而來,原該留飯,但我想石大人家怕是等三位回去,我也留不住,便不作虛禮了。”
石慧笑道:“我就喜歡姐姐這種乾脆的真性情,若是明知我們今日不能留卻還說那些客套,那不是禮,自己作假還為難我們。我說我怎麼和姐姐這麼有緣,原來算起來也有親戚。”
邢岫煙笑道:“也就是你這般說,旁人說這話,我便要惶恐了。我和你這哪能高攀上親戚了。”
石慧說:“咱們就是親戚了,我表哥也是你表哥,我就是你妹妹啦。哈哈,叫你以後有什麼好東西敢背着我偷藏着,叫你殺手鐧不教我。以後你會不好意思了吧!”
邢岫煙搖頭,說:“天地良心,我這兒能有什麼好東西,我一個使繡花針的,鐧那麼粗重我可不會使,更別說殺手鐧了,我就是打蚊子的鐧都不會。”
石慧聽了咯咯笑起來,石睿、賈璉也不由得感到好笑。
坐不多久,天色也晚,三人告辭。
“……好,你猴毛一出,我就聽令。”
徒元義也不與她鬧了,說:“我與打通經絡,往後你行止坐卧之時,需注意收斂靈氣。這方凡塵天地靈力雖然少,卻是比兩百年後多了不少。”
邢岫煙不是沒有想過像當阿飄時一樣在神仙府地吸收靈氣,但是血肉凡身的修行她根本就不懂。但想這是《紅樓夢》,都還有警幻、一僧一道、馬道婆這般人物,大叔這樣的人物重生,會點修真武功,並不奇怪。
邢岫煙乖乖點頭,徒元義下一句卻半晌說不出來了,就這樣乾乾對坐着,直到她叫了他一聲。
徒元義清冷的聲音說:“你將外衣除去……你穿那麼多,我怕認穴不準。”
邢岫煙若是對別人,即便是現代人也不會在人前脫衣服,但是對他卻沒有心理負擔,以前“高仿身體”都是他法力做的。
何況她又不是脫光,只是脫到穿肚兜和短褲,前生去水療中心護理按摩都是脫衣服的。
徒元義看她很傻很天真的去解中衣連忙出聲阻止:“這樣行了。”
邢岫煙這才重新坐好,徒元義說:“我靈力疏通你的經絡時,你會身上生疼,全身發熱,皮膚麻癢難忍,但你不要亂動抵抗,以免走岔道費事。”
邢岫煙點頭:“我定然不會抵抗,只當自己是條鹹魚。”
然後,他指令她閉目入定,放鬆全身,然後他也入定運起靈力,身若驚鴻,他捏出指決,從靈台氣海運出靈力,一指點上她的頭頂百匯穴。
他右手運使靈力從百匯穴貫通她的督脈,另一隻手卻間歇點她百匯、后頂、強門的督脈諸穴協助靈力通穴,一直到腰陽關、腰俞、長強。邢岫煙閉着眼睛,只痛一股博大的神秘力量從頭頂衝進下,剛開始她還甚是舒服,但是越到後面越撕痛到不可言說,她知道身上痛,但又不知痛在哪裏。但想早先做出承諾不會亂動抵抗他的靈力只得咬緊牙關。
好不容易督脈打通,徒元義呼出一口長長的濁氣,又運靈力,盤膝在她對面,右掌貼向她小腹,左手打穴打通她的任脈。任脈起於會陰穴,經曲骨、中極、關元等大穴,一直到天突、廉泉、承漿而止。
接着是其它的經絡,如此奇經八脈打通過去,好叫她行止坐卧能多吸收靈力蘊藏於肉身,輔是食療養生,她這過於損耗精元而瞎了的眼睛自是會痊癒。
每一經絡打通的靈力運法自有不同,或陰或陽,或靈動或守拙,這也讓邢岫煙各種痛楚都嘗了一遍。其中,她每每有忍不住時刻,但是聽得他的動作,又想大叔好心運功給她治眼睛,必是損耗法力,她自己反拖後腿怎麼也對不住人家。於是只得強忍,一直催眠自己已經死了,是條鹹魚。
一直耗費了一整天的時間,徒元義這才收功,兩人都渾身濕濡,筋疲力盡。
徒元義取出自己在空間裏修的“雪參養榮丸”一連服了三顆,又給送了一顆到她嘴裏,這葯和林黛玉吃的“人蔘養榮丸”可不一樣,是空間裏的人參加了靈泉精華,養元補氣最好不過了。他自己也不多了,畢竟身為帝王,走的是人傑之道,不可能花這麼多時間精力在煉丹煉藥上面,特別是近幾年政務繁忙。他對於成仙沒有這麼大的執念,回來只想改變歷史,成為一個偉大的帝王。
邢岫煙睜開眼睛,已有光感卻仍還看不見,徒元義說:“你瞎了些時日,身體的視覺系統退化,需過幾天才能瞧得見。”
邢岫煙心中大喜,準確地摸過去抱金大腿:“叔叔,你真是宇宙無敵邪魅霸拽龍傲天葉良辰再世呀!”
她五感本也靈敏,現在經絡皆通雖然乏力卻也更進一步,自能基本感到方位,而且抱大腿這事做了一百二十年太熟悉了。
徒元義摸了摸她毛絨絨的頭,說:“你在沒有學會控制靈氣之前再不可動繡花針了,下次你再瞎了,我可不管你。”
“那叔教我吧。”邢岫煙撒嬌。
“我明日上午就要離開揚州。”
“您是……不帶我一起走嗎?”
“現在不行,我沒空照看你。”
“那我怎麼辦?揚州我不熟呀。”
徒元義笑道:“這裏你再‘熟悉’不過了,蘭台寺大夫、揚州巡鹽御史林海的家。”
邢岫煙驚道:“林如海?不會吧,林如海現在差不多應該死了。”
徒元義說:“聽你講的故事,林如海和林黛玉不是主角嘛,我就順手救下了他。”
邢岫煙驚呼:“叔,你不會愛上林如海了吧,你是要在紅樓世界逆襲嗎?”很多耽美文林如海都是美形大叔受。
“胡說八道!”徒元義俊顏驟然一虎。
邢岫煙嘆了口氣,說:“我要是男人就好了。”
徒元義不屑冷哼說:“你以為你是男人,你就能逆襲嗎?我告訴你,辛秀妍,你一樣會被踩在腳下。因為你不夠狠。就算是有再多的才智,你不夠狠你就做不成大事。你只能編出精彩絕倫的故事,你能看到問題根本,想出計謀,但你做不了,因為你太心軟,你習慣退讓。你若是男人,你比賈寶玉也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