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驚變
訂閱比例不足70%,請買夠70%或者24小時候后再來觀看。賈璉忙順着他的話應了。賈母見此,瞧了夫妻倆一眼,嘆道:“我也老了,管不得了。你們自己鬧去吧!”
林硯扶着她,寬慰說:“哪裏就鬧了。誰家夫妻不吵嘴。床頭打架床尾和,這是夫妻間的相處情趣。長輩們一摻和,說不得才鬧大了,叫他們心裏頭存着氣,下不來台呢。要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太太只管享福就是。”
賈母被逗笑了,就此應下,在林硯的慫恿下,扶着丫頭又走了。如此一來,王夫人倒也不好再插手,悻悻然離開。
林硯給平兒使了個眼色,讓她顧着些王熙鳳,將賈璉拉到了一邊廂房,遣退了所有人。
“你這是怎麼了?你既有心學庄公,又何苦當著二舅母的面說那些話。她也是王家人。這若叫有心的傳出去,大做文章,說你不敬嬸娘怎麼辦?她到底佔着長輩的名分。”
“我也是氣着了!”賈璉一嘆,這才說起詳情來,“前些日子我同你嫂子吵了幾句,本沒多大事,我並不太放在心上。可是這些日子你也知道,我早出晚歸,每天回來累得很。
你嫂子便覺得我不理她,疑心我在外頭找了人。買通小廝跟着我不說,還翻我的衣物審查有沒有女人的痕迹。今兒我發現了,吼了她兩句。她便處處拿王家來壓我!”
林硯搖頭,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說好。王熙鳳這性子……
哎!林硯一嘆,這次真怪不得賈璉,賈璉雖好色,現今才與王熙鳳新婚,倒還沒惹出事端來。
早出晚歸,王熙鳳不知根底,他卻是知道的。賈璉去的是沈家。
沈伯年想大刀闊斧地對他進行改造,不求有多出息,至少要明事理,知大局。試想如今的賈璉什麼模樣,沈伯年又是個嚴厲的,賈璉日子能好過嗎?不累才怪。哪還有精力去安撫王熙鳳?
賈璉起身,站在窗口,看向榮禧堂的方向,嘴唇微動,似是猶豫了一下,這才道:“表弟,堂外祖同我說了許多,太……二太太熱心替我與你嫂子保媒,目的不純。”
林硯明白了。賈璉心裏有結。
他翻了個白眼,語氣漸冷,“表哥是打算休妻嗎?”
賈璉怔愣,休妻?
沉默良久,他搖了搖頭,他雖沒有林硯聰明,可就這些日子沈伯年的教導,也明白休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王子騰氣焰正旺,而王熙鳳嫁給他滿打滿算不過才三個月,新婚燕爾,他實沒有休妻的理由。何況……
賈璉眼瞼垂下來,“我與鳳兒是有情的。幼時,我們見過幾次,一同玩過。後來二太太提議,也問過我意見。我……我是自己應了的。”
林硯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賈璉知曉王氏的心思,對王熙鳳生了心結,一時轉不過彎來,他可以理解,可若因此就直接想要休妻,那也太渣了。
真是如此,他便要後悔自己伸手拉一把的是個一文不值的人渣。
林硯拍了拍賈璉的肩膀,“表哥,夫妻不是同林鳥,而是共生花,風雨同舟。我知道表哥忽然得知此中隱情,心裏不爽快。可嫂子是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她既疑心你外頭有人,你直接告訴他你去的是沈府,解了她的憂慮不好嗎?何苦鬧成這樣?”
賈璉一愣。
林硯又道:“表哥是不信嫂子?表哥可曾想過,夫妻一體。你若是遭難,表嫂會如何?我知表嫂脾氣性格有些地方叫表哥不喜。她也非是有眼見着實之人,未必能看得清大局。
但有一個最淺顯的道理,嫂子不會不明白。試問,夫君承爵自己做一品夫人與叔父承爵,做一品夫人的侄媳婦兼侄女,哪個比較誘人?”
這是不必想的。傻子都知道怎麼選,何況王熙鳳性子還如此要強,不肯弱於人。
賈璉回頭,“你的意思是?”
“表哥不妨和嫂子開誠佈公談一談。我曉得表哥有顧慮,怕表嫂擰不清。但表嫂只是不懂,並非人傻。表哥之前不也想不通透嗎?人都是需要教導和提點的。既然沈老太爺願意出手教導表哥,表哥為何不願意出手教教自己的妻子呢?”
林硯接著說:“表哥,對於王家來說,不論是大房承爵還是二房承爵,主母都是王家女,區別不大。所以,倘或表哥能策動表嫂,二人齊心。妹妹與侄女之間,王子騰如何選擇,還不一定呢。”
賈璉眼前一亮,嘆道:“我不如你良多,怨不得堂外祖說,倘或我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來請教你。”
林硯皺眉,沈伯年這妥妥地把他當成免費的知心哥哥了!
他面色一黑,心裏很是彆扭的冷哼了一聲,瞧了眼外頭的院子,靜悄悄地,眼神微閃,提醒道:“璉二表哥不妨先把自個兒身邊的人清理一下吧。你們這院子雖小,可夫妻吵架才多大點事,不說前後左右,便是我那裏都曉得了,丫頭們還說的繪聲繪色!”
賈璉一張臉垮了下來,雙手成拳,暗暗下定決心,“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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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禧堂。
王夫人心情很是不好,今日賈璉對她的態度不大對勁,她忽然生出了幾分不詳之感,眼見周瑞家的回來,忙喚了進來問話,“璉兒這幾日總往府外去,白天都尋不到蹤跡,可都問過了,他去了哪裏?”
“奴婢花了些錢財買通了璉二爺身邊的小廝。那小子說,璉二爺這幾日去的都是沈府,一呆就是一整天。前兩日,還是沈府的馬車送回來的。不過停在寧榮街西端,不曾進來。”
王夫人眼皮一跳,“沒想到他倒有這樣的能耐!只是沈家既然緩和了,怎地昨天老太太壽辰不來賀壽,連份禮都沒有!”
這是一句廢話。這態度擺明了,人家是只認賈璉不認賈家。周瑞家的低着頭不敢回話。當然也不必她回話。王夫人自己心裏也是清楚的。
這局面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若有賈璉有了沈家相助,她所謀划之事就難了。
王夫人奮力往桌上一掃,茶盞飛出一丈,嘩啦,四分五裂。
周瑞家的唬了一跳,“太太?”
王夫人眸子微動,剛要開頭,卻聽外頭有人說:“宮裏來人了。”
王夫人心下一喜,挑了帘子張口便問:“可是宮裏大姑娘的消息?”
那丫頭心生懼意,怯怯地說:“還是上次來的戴公公,前來詢問林大爺養得如何了,若是大好了,便隨他進宮一趟,皇上召見。”
王夫人一張臉黑得如同墨汁,能滴出水來。
都是這該死的林家小子!若不是他,賈璉怎會和沈家再有瓜葛!她這些年使勁手段讓賈璉忘了這門親,斷了這條路,都白費了功夫!
偏林家小子竟還有這等機緣,皇上親自召見是多大的榮耀!怎地她的元姐兒就這麼坎坷呢!
王夫人憋着一口氣,雙手在袖子裏緊了緊。
這局面再繼續下去可不行。元姐兒……元姐兒……
對!只需元姐兒出息了,何愁大事不能成!
王夫人眼前一亮,眼珠一轉,心頭有了主意。
林硯一笑,“那表哥照做就好。”
賈璉皺眉不語,林硯大致猜出了幾分他的想法,開口道:“璉二表哥不必擔心,此事不急。左右吏部的官職任命也不是這一兩日能定下來的。老太爺不也說了,若是之後表哥仍想求職位,他自會應承嗎?”
只是,以沈伯年的語氣,若賈璉真是如此,那麼職位一給,因其母沈蘅而存留下來的情分也便沒了。
這點,林硯並沒有明說,他與沈伯年的想法一樣,賈璉若是聰明,自會想到;若是不聰明,他的提點也到此為止了。
林硯也不理賈璉這會兒心頭如何作想,利落翻身上馬,“既然出來了,便不急着回去。聽聞京城有琉璃街,從西到東,店鋪鱗次櫛比,乃京中有名的買賣聚集處,倒是想去逛一逛。不知璉二表哥現下怎麼打算,是回府看書,還是……”
林硯話未說完,賈璉已回過神來,笑道:“我隨表弟一起去吧。表弟初來京城,對各處都不了解。若放任表弟一人獨去,別說我不放心,便是老太太,只怕也要說我了。再說,昨日才答應的表弟,哪能食言。這琉璃街,我倒是去過不少次,正好給表弟當個嚮導。”
林硯點頭應了,二人單帶了兩個小廝驅馬前往,吩咐其他人回了府。
進了琉璃街,入眼頭一間便是金玉坊,鋪面最大,格調最雅。
林硯不免多看了兩眼,賈璉附耳道:“這金玉坊乃是年初剛開的,買下三個鋪面打通重整,好大的手筆。裏頭各項首飾擺件都是上品,不時還有打海外洋商手裏弄過來的新鮮玩意兒。開張不過半年,已在京里有了些小名氣。聽說這店家背後站着的是……”
賈璉手掌一翻,打了個九的手勢。林硯眼神閃爍,抬腳進了店。
三大鋪面打通,果然足夠寬敞明亮,且東西也真如賈璉所說,或精巧,或新穎,皆是上品。一圈下來,林硯竟是搜颳了好些,看得賈璉甚是驚訝。
要說他們這等人家,自不差錢,可他們小輩手裏能活動的錢財卻並不多,他這已然成婚,長輩都給了一筆,也接觸了府里庶務,攢了些的都不敢這麼買。林硯一出手就是上千兩,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尤其,買的全是女人的玩意。
賈璉失笑,“我在京里,倒是沒聽說林表弟說親了,不知是買給哪個心上人?”
“璉二表哥說笑了。這些都是買給母親和妹妹的。”
“表弟可別誆我。這些東西大多是年輕女孩子帶的玩的,姑母用怕是不合適。若說表妹,表妹才多大,就更不合適了。”
“妹妹總會長大,現在不合適,總有合適的時候,便是到時,給她做嫁妝也好。”
這話一出,賈璉更是哭笑不得了,無奈搖頭。
林硯領了秋鳴自去結賬。掌柜倒是很會做人,“公子買的多,按我們店的規矩,公子可留下姓名,往後再來店裏,一應物品都可享優惠。”
“這倒是不必了。我是來京城探親的,過不了一兩個月就得回去。往後什麼時候來京還不一定的。”
掌柜也不勉強,笑着端出一張托盤,上頭乃是各色瑪瑙玉石,做成印章墜子等物件。
“那麼公子不妨選一樣,算是本店相贈。”
林硯有些驚訝,笑道:“你們這又是優惠,又是贈品的,可真懂銷售。不知可有會員制?”
掌柜一愣,“何為會員制?”
“比如會員可分為三級,與其他客人區分。普通會員,貴賓會員,至尊會員。以買滿不同的金額為界限。普通最低,至尊最高。以每年買家在店內的銷售額度累積進行晉級。可用金子打造半掌大小的薄卡,作為會員身份的標記。
當然,若是有大財主,直接在店內預存萬兩以上,也可直接成為至尊會員。店內每季更新不同款式的產品,做成圖文冊子,免費發放給所有會員。每季增加限量產品線路,只做多少款。唯有會員有資格購買。
另,倘或是至尊會員,若為女眷,可在耳環手鐲等各大首飾中選一樣,店裏獨家定製特別版,作為會員生辰賀禮。此款式天下獨一份,往後不會再做。若為男子,可改成印章或是扇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