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百五十七章 卑微的阮清清
“算是?”
葉孤城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不是很清楚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看阮清清那糾結的模樣,大概率是有故事的。
“他是我生活上的伴侶,但我們沒有結過婚,也沒有辦過婚禮······”
阮清清簡單的一筆帶過,想要就此敷衍過去,她是真的不想再提及很多年前那段痛苦的過往了。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在離開葉孤城之後,她和老爹在天海邊界的僻壤處隨便找了個地方安頓了下來。
他們是老實人,做干最老實的活,平時賣賣菜編點籮筐什麼的,也算把日子給對付過去。
可是好景不長,沒過多久的時間,老爹忽然就一病不起,到醫院裏面一檢查,晴天霹靂:肺癌晚期!
阮清清是個孝順的孩子,在得知老爹的病情之後,雖然短暫的迷失過方向,但很快就振作了起來,用自己並不強壯的肩膀撐起了整個家。
但她終究只是一個女孩子,只會做一點最簡單的農活,或者編織一些籮筐什麼的,並無任何其他的特長。
面對高額的手術治療費,她賺的那些錢幾乎是大海中的一滴水,完全杯水車薪,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沒有辦法,阮清清只能夠選擇一種既快速又不怎麼費力的賺錢方法,將自己稍微的捯飭化妝一下,然後混跡於各種風花雪月的場所,去陪那些肥嘟嘟的油膩大老闆喝酒。
不得不說,比起干農活,當一個“公主”確實來錢迅速多了,因為阮清清本身臉蛋就非常的標緻,再稍稍的化個妝,絕對屬於萬里挑一的美人兒。
只是,她再也沒有了以前的簡單和清純,更多的是嫵媚和妖嬈,變得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她。
就這樣,阮清清走上了一條墮落的不歸路,表面上看上去精緻動人,風光無限,其實無數個夜裏面將枕頭哭濕,默默的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為了能夠給父親籌集治療費,阮清清不得不這樣做,通過出賣自己的靈魂,來換取那每日高額的醫療費。
可是,她才剛剛出道,在圈子裏面的人脈並不行,再加上沒有任何的經驗,生意並不理想。
漸漸的,阮清清已經跟不上父親化療的費用了,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際,有個男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並沒有太多的假情假意,也沒有任何的套路,一口價,五十萬!
只要阮清清能夠心甘情願的伺候他,這五十萬便全部給她,結不結婚的不重要,只要陪在他身邊,服侍就行。
當時急瘋了的阮清清根本沒的選擇,她太需要這五十萬了,這是救命錢啊!
於是,她就跟了這個男人,每天好生的伺候着,幾乎使出渾身解數,為的就是讓這個男人高興。
因為他一高興,便會發瘋一般的撒錢,這樣父親的絕症就又多了一份治癒的希望。
前面的半年,確實如阮清清計劃的那樣,父親的疾病在進口葯的治療下,慢慢的穩定下來了。
但老天不長眼啊,她跟的這個男人生意突然遭遇了滑鐵盧,短短几天時間,公司便宣佈破產。
這還沒完,身後還多了一屁股的債,一下子就從天堂落入了地獄,毫無徵兆。
阮清清慌了,因為父親沒有進口葯續命的話,好不容易穩定的病情將會進一步的惡化。
她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可是又不得不接受,生意是說不準的,可以讓人一夜暴富,也可以讓人一夜回到解放前。
而在失去進口藥物之後,不過三個月的時間,老爹便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去往了另一個極樂世界。
阮清清在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也沒了,心如死灰的她只能夠繼續跟着這個男人,畢竟當初是他給了最後的一絲希望······
阮清清希望的是這個男人振作起來,不就是從頭再來么,最窮不過討飯,不死總會出頭,兩人一起打拚,起碼能混個小康生活。
但,她還是天真了,在破產之後,男人徹底的一蹶不振,染上了賭贏,並且每天酗酒,活的不人不鬼!
原本就一貧如洗的他們,在賭博和酒精的摧殘下,變的更加的窘迫,幾乎是吃了上頓兒沒下頓。
阮清清哀莫大於心死,想要離開,可這男人逼着她重操舊業,繼續到那些風花雪月的場所做“公主”。
這還沒完,他還經常家暴,只要是沒錢了,或者喝醉了,都要好好的發泄一下,對阮清清拳打腳踢。
就這樣,水深火熱的生活整整持續了十幾年,阮清清自己都麻木了,現在的她,就跟一個沒有靈魂的稻草人一般,早就習慣了這一切······
就在她以為自己將會像傀儡似的過完餘生的時候,曾經驚艷過她,一直藏在內心深處的那個男人出現了。
她不敢去相認,甚至是充滿了自卑,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她,真的給葉孤城提鞋都配不上。
可孤王是個痴情的種子,一點也不在乎她的過去,兩個相愛的人,是可以衝破一切的桎梏,掙脫牢籠的枷鎖的。
“清清,既然沒有結婚,那就離開這個酒鬼吧,他不值得你這麼拚命······”
葉孤城看着面前的心上人兒,神情恍然的搖搖頭,眼神之中,是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
“我······”
阮清清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有將內心的想法講出來,默默的看了葉孤城一眼,隨後再次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喂,你是哪裏來的野種?也有資格替我的女人做決定?趕緊給我滾蛋,別讓我看到你這個砸碎!”
手裏拿着酒瓶的醉鬼慢慢的扶着牆壁站起身,衝著葉孤城就是一陣怒吼,差點沒站穩,一個踉蹌摔下來。
他就是當初那個出五十萬的男人,在他的潛意識裏,阮清清早就成為了他的私人財產。
“野種,我特么的跟你說話呢,趕緊離開老子的家,我的女人也是你這樣貨色能夠碰的?”
“想碰也可以,兩箱上等的茅台和五糧液,再加一百萬的賭資,老子就同意借這個老娘們給你玩幾天!”
醉鬼名叫周小二,此刻他正哈哈大笑着,他的世界裏,只剩下了酒精和賭博,其他的一切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
而阮清清也早就習慣了他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這要是平時的她,麻木的心不會有任何的波瀾,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但今日她非常不一樣,在聽到“野種”這兩個侮辱人的字之後,她憤怒的衝到周小二的面前,上去奪過酒瓶,起手就是一個耳光。
“啪······”
非常的乾脆利落,打的原本就站立不穩醉醺醺的周小二直接摔倒在地上。
“你這個天殺的,平時你怎麼侮辱我都無所謂,但你沒有資格侮辱孤城,他是天之驕子,不是你口中的野種。
我命令你,現在必須像孤城道歉,不然我現在就走,你永遠都別想再找到我!”
阮清清非常的決絕,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塗滿胭脂俗粉的臉上充滿了憤怒,就跟吵架的人急眼了一般。
說實話,這樣的她實在太不常見了,因為十幾年的煎熬讓阮清清早就已經變成了行屍走肉,只會服從,不會反抗。
可偏偏,今天她怒了,突然怒火中燒,整個人就跟着火了一般,隨時有可能火燒赤壁千百里。
要問為什麼,也很簡單,在她的心目中,葉孤城比自己高貴一萬倍!
周小二可以肆無忌憚的欺負她打罵她,她都無所謂,但絕對不能夠說出任何侮辱葉孤城的話語。
不然那,就算是拼了這條命,她也得和周小二鬧個你死我活!
“呦呵,你個老娘們還來勁了,敢特么的打老子,信不信我一巴掌扇死你?”
顫顫巍巍的周小二艱難的扶着牆壁站起身來,再次衝著阮清清一頓咆哮,這要不是站不穩,兩眼發花的話,他一定會平時那樣,對着女人就是一頓暴打。
“打,你打死我吧!”
阮清清直接湊到了周小二的面前,受了十幾年的罪,要是能夠獲得解脫,她非常願意。
“你特么的賤人,竟然敢跟我反抗,真是無法無天,不把老子給放在眼裏了是吧?
當初,要不是我善心大發,拿出五十萬來救你那個老不死的爹的話,他能夠強撐幾個月?
我還把話放在這裏了,就沖當年那五十萬,你就得伺候老子一輩子,永遠都是我的奴隸。
說!你到底跟這個男人什麼關係?要是不說清楚或者藏着掖着的話,我今天要你半條命!”
說罷,周小二順手就拿起地上的酒瓶,作勢就要往阮清清的身上砸過去。
阮清清並沒有躲,站在原地眼神之中沒有任何的感情,任由周小二去毆打,甚至迫切的希望自己被打死,這樣就再也不要受罪了。
這樣的情形,在過去的十幾年裏,已經出現了不下三百回,對她來說是真的是家常便飯,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