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暴利

於戰跟在老黑身後朝別的屋子走去，正在這是放在於戰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這本來是很平常的小事，可因為環境不同自然引起了老黑和他馬仔的注意。

朋友，有電話來了。老黑不陰不陽的哼了一句。

老黑雖然在本地有保護傘，可架不住本身涉黑的犯罪事實，誰能保證自己的囂張不引起高層的注意，來個動用異地警力將他剷除掉。

是我女朋友的電話。於戰一看手機號碼，是遠在寧州市的宣萱，嘴裏隨口編織個理由。

那還不接。老黑朝身邊馬仔暗示起來，只要情況不對，立刻對於戰和劉進動手。

老黑手下三個壯實的男人，開始分散包圍於戰，手掌慢慢朝懷裏藏着的砍刀摸去。

宣萱，什麼事情，我這邊正忙着。於戰把手機的免提功能打開，故意當著老黑的面和宣萱暢談起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宣萱那邊開始撒嬌起來，說了兩句宣萱覺得有些不對勁，停頓了幾秒追問起來。

你幹嘛開免提呀？

沒事，我和幾個朋友在聊天。於戰淡淡一笑。

美女，我們和你男朋友在談賺錢的大生意。老黑故意插嘴，想看看宣萱的反應。

你是誰，是我男朋友的兄弟嗎，賺大錢的生意，你們不會是想搶劫銀行吧。宣萱覺得情況不妙，連忙責備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打擾到於戰.不過宣萱還是有些小聰明，故意不提及於戰的真實姓名，防止出現口誤。

搶劫銀行，可不敢胡說。老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這才稍微放鬆警惕。

說的越多很容易引來不必要的誤會，於戰當著老黑的面，說了幾句討好宣萱的話，就匆匆掛斷。

進到屋裏後於戰才發現，裏面除了擺放沙發茶几和一張床外，居然沒有一個人在裏面，頓時警惕性大增，還以為老黑誤會自己是探子，要暗害自己。

怎麼沒人。於戰故意問道。

不着急，一會你就看到了，保證讓你打開眼界。老黑衝著馬仔點頭示意，一名壯實的男子走到床邊，彎下腰賣力的抬起厚重床板的一腳。

如果不注意還真的會被認為只是普通的床板，可挪開后才發現地板是中空的，打開地板之後下邊是一條傾斜的通道，馬仔打開牆壁上的燈，走在前面。

至於這麼神秘嗎，不就是賭錢而已。於戰有些想不通，賭博雖然犯法，可老黑也不至於這麼小心翼翼。

老黑自然不會正面回答，伸出手示意於戰可以下去了。

沒事的，這是黑哥以前為躲避警方打擊設的暗道，上一次被警方包圍，還不是在對方眼皮子下溜走了。劉進拍拍於戰的肩膀，一臉輕鬆的說道。

地下通道並不長，走了十幾步路，轉了一個拐角豁然開朗，於戰甚至能聽到裏面有人賺錢興奮的大叫，有人賭輸了氣的罵娘。

等於戰在朝前走幾步，第一眼就看到周海站在一個圓形的桌子前，兩眼放光的盯着手裏的牌。

那是周海，也是百分百公司的老總。劉進連忙介紹起來。

這裏有五千，你拿着花。於戰從口袋裏掏出一摞鈔票，算是給劉進的好處費。

錢給了周海，至於他是揣在懷裏等出去后慢慢花，還是禁不住誘惑一會下賭，就是他個人的事情，和自己沒關係。

周總，手氣怎麼樣，賺了多少？劉進帶着於戰湊到近處，主動遞給對方一根香煙寒暄起來。

媽的，老子玩計算機代碼都沒那麼費腦子。本以為可以利用概率，能小賺一筆，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周海顯然是輸紅了眼，接過劉進點燃的香煙，三兩口就給抽乾淨，直接扔到地上用腳踩滅。

這以前是廢棄的防空洞，老黑故意在上面蓋了房子，加高地平面，然後打通內部。這裏絕對安全。劉進也算是明白人，雖然不跟老黑混了，可嘴巴一直很緊，直到老黑允許於戰進來，他才漏出風聲。

十賭九輸，除了賭客的運氣之外，更重要是因為十賭九詐。老黑開這個賭場，可不是搞慈善發錢給大家，而是要榨取這些嗜賭如命人的錢財。

賭博中的欺詐術太多了，除了牌面可以作假，有些時候發牌的人故意出老千，利用嫻熟的手法當著賭客的面，直接換牌，讓對方渾然不知的情況下損失慘重。

於戰對賭博並不精通，可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周總別著急上火，小賭怡情，輸贏無所謂，重要的是自己開心，賭大了可就不管輸贏都是害人害己。於戰湊到跟前，一臉無所謂的從懷裏掏出兩萬塊錢直接壓在一邊。

現在說這個太晚了。周海的腦門上開始冒出層層冷汗，顯然在於戰進來之前，他又陷進去不少。

發牌的荷官看了一眼於戰，雖然他一直在下面，沒親眼看見於戰矇著眼睛耍刀，可消息卻早就傳了過來。

兄弟在哪裏發財？荷官一邊給於戰發牌，一邊寒暄問道。

哪裏有財去哪裏。於戰掏出香煙點燃后，直接夾在手指也不吮吸，雙眼緊緊盯着荷官的手法。

等牌發下后，其他人紛紛揭牌，於戰倒是不着急，把夾在手指的香煙慢慢朝嘴裏塞去，悠然的抽了一口。

賭博就是這樣，有人賺錢，就有人賠錢。

周海又輸了，他已經沒力氣發泄不滿，只能懊悔的垂下腦袋，準備推開椅子離開賭桌。

周總別著急走啊，你幫我開牌，輸了算我的，贏了咱們各分一半。於戰無所謂輸贏，反正這錢也是剛才贏來的，現在已經和周海搭上了關係，趁熱打鐵好提升。

兄弟，你也看到了，我連輸了幾把，我怕給你開牌，給你帶來壞運氣周海苦笑一聲。

沒關係，也許你霉運到頭了，反正我這錢也是賺來的，輸贏無所謂。於戰安慰對方。

周海深吸一口氣，雙手有些顫抖的摸到於戰的牌，用力壓在桌面，想要一點點打開牌面。

太麻煩了，輸贏講究一個痛快。於戰抓起周海的手直接把牌掀開。

九點最大，哈哈贏了。周海一看牌面，頓時興奮的大叫起來。

於戰壓兩萬贏兩萬，按照約定分給周海一萬。周海雖然小賺一筆，可對比以前輸掉的錢，還是損失巨大。

於戰知道這不過是賭場常用的伎倆，先讓新來的小賺一筆，等對方上癮了，在準備大開殺戒。

開賭場的哪裏有做賠本買賣的，能賺錢的不過是少數，即使今天小賺一筆，等明天在進來，估計要連本帶利的賠進去。

我先壓一萬，反正這是贏來的，輸贏無所謂。於戰繼續押注下去。

周海沒有押注，好不容易扳回的小錢，他開始變得格外謹慎。

等一開牌，果然於戰輸掉了這一萬。於戰眉頭都沒眨，繼續壓了兩萬，等在開牌，又輸了。

看來我運氣到頭了。於戰笑笑，其實心裏明白，要是自己一直贏下去麻煩才大。趁着連輸兩把，好及時退場。反正剛才賺了五萬多，除掉給劉進的五千的花紅，輸掉的兩萬，自己還是賺了一筆。

周海一看於戰要走，連忙跟在旁邊，開始把對方當作知心朋友。於戰一瞅劉進倒是老實，只是站在一旁當觀眾，不關心輸贏，心裏偷笑起來。

劉進看於戰要離開，自己也不會獨自留在賭場，連忙跟在對方身後走去。

於戰猜測進來的時候，是從暗道進來，出去的時候肯定還有別的出路。

果然不出所料，在周海和劉進的帶領下，於戰跟在身後，三人從暗道旁邊的一個偏門裏鑽了出去，沿着有些昏暗類似地道的低矮建築物朝前步行一百多米，眼前的光線越來越亮。

這麼多輛車。等於戰走出地道口，看到較為平坦的一片空地上，橫七豎八停放了十幾輛不同牌子的汽車，估計就是還是賭場賭博的那些傢伙開來的。

周總，你好像沒買汽車，咱們怎麼回去啊。劉進在旁邊打趣道。

於戰也知道周海來的時候，是搭乘老黑的汽車，眼下自己不是從正門出去。這些擁有汽車的主，坐上車后可以輕鬆返回，而自己一方難道還要涉足一段足夠長的距離才能來到公路攔截出租回去嗎。

沒事，只當鍛煉身體了。周海平時坐辦公室，一直都是腦力勞動，到巴不得多進行這樣的體力鍛煉。

對於於戰而言，自然也沒多大難度，倒是苦了看起來壯實，實際也很少運動的劉進。

兄弟，你這一萬塊我可不能白要，回去我給你介紹些好東西。三人徒步朝前走，周海是想藉助徒步行走來鍛煉身體，對於於戰而言，這點強度還不足以前在部隊服役時的十分之一，走在最後的劉進被拉的越來越遠。周海倒是不在乎這一萬塊錢，不過在他最沮喪的時候，有人伸出援手友情贊助，這還是讓他感到心裏十分舒服。

好東西，能吃還是能喝？於戰咧嘴笑道。

兄弟，你知道嗎，現在要是造假幣，在各個國家都是犯法的重罪，會被各國政府聯合打壓，而且危險程度非常高。不過現在有一種好東西，屬於法律邊沿，沒有立法監督，可是哥好東西，我也是看咱們有緣分，在介紹給你。周海神秘的一笑，讓於戰覺得這傢伙還真不簡單。

你不會是自己開了一家印刷廠，真的造假幣吧。這可不是開玩笑，賭博雖然犯法，但可大可小。周海頂多是賭徒，又不是開賭場的，就算不幸被抓，頂多罰錢了事。要是周海真像自己所言，能這麼好的東西，還至於如此狼狽。

於戰自然要問清楚，不然被周海拖下水，這造假幣的罪名最高可以判處死刑。

都說了不是造假幣，這種東西你們一般人當然不懂。你們這些人，平時上網頂多是看新聞電影，或者玩玩遊戲，哪裏明白互聯網的精髓。周海得意的咧嘴一笑，掏出香煙獨自點燃起來。

於戰知道搞技術的周海，雖然在賭場裏是個失敗的賭徒，可他畢竟曾經參與百分百公司的創業，對於互聯網的認知程度絕非自己能了解。

能發財嗎？於戰故意問道。

兄弟，我就問你一句話。如果你現在手裏有幾百萬，你又不想讓別人知道，怎樣藏匿最好？周海回頭看看已經拉遠的劉進，這才稍稍提高音量。

這倒是個難題，藏匿幾百萬，如果是現金，要佔用一定的地方，還要防止發霉水侵，還要防止被人知道。如果存在銀行裏面，很容易被識破，換成實體黃金也存在存放的難題，至於買股票之類，只要身份一暴露，只要當局想查如探囊取物般輕鬆。

你不會是洗黑錢吧？於戰開玩笑起來，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掌握的技能。再說但凡涉黑洗錢，都是組織嚴密的團伙，哪裏會輕易吐露秘密。如果周海真是其中一份子，他這樣多嘴，估計早就被人滅口了。

當然不是了，我都說了只是缺少監督，但不是犯法的事情。你有沒有想過，手裏拿着一個U盤，就價值幾百萬。不關你在國內，還是出了國，都能輕鬆的兌現出來。周海得意的笑道。

一個U盤能價值那麼多錢？於戰突然想到給楊明調換的U盤，可仔細想還是沒搞懂，什麼U盤能這麼值錢。

U盤當然不值錢，裏面的東西才值錢。周海哈哈笑了起來。

你知道為什麼國內的人喜歡到澳門葡京賭場玩嗎，因為到裏面用現金購買籌碼后，就算你離開澳門葡京賭場，到其他一些國家和地區，仍然可以用手中的籌碼換取等量的現金。很多國內洗錢的人，都喜歡這樣搞，不過這樣也有壞處，因為葡京賭場經常更換籌碼，而且大額的籌碼限制額度大。再說提着滿滿一袋子的賭場籌碼，也容易被人發現。如果這種可以間接轉錢的東西，能夠以代碼形式存在存儲在電腦的硬盤上，當需要時只要轉移到一個小小的U盤上，不僅攜帶方便還有升值的空間，你想將來的市場有多大。周海說到這裏信心滿滿。

於戰不敢恭維，聽周海侃的海闊天空，這世界上要真是有這種東西，估計大把的投機客和洗黑錢的販毒的，走私武器的不良商人，就盯上了這個東西。一旦被這些人盯上，大量的熱錢流動，勢必要引起各個國家政府要員的注意。

我給你說，我開始接觸時，也不敢相信，只稍微投資一萬，你猜猜現在翻了多少倍，足足兩百倍的利潤。只是短短的兩年多，當初投資的一萬，變成了兩百萬。周海看於戰不相信，笑着拍着於戰的肩膀，告訴對方其實自己手裏不是沒錢，而是希望手裏的這些東西，能繼續增值而已。

我決定把自己持有的公司股份賣掉，全部投進去。你知道嗎，我們公司的另外一個老總楊明，比我玩的大，手裏的錢是我的十倍還不止。

一個U盤價值上千萬。於戰越來越覺得周海吹牛不打草稿，從一開始盯梢他，到他為了欠下老黑的錢急的團團轉和宣冰雲談判想高價賣出股份，到剛才在賭場裏的表現，於戰只能笑而不語。

周海和於戰先行走到了國道旁，周海看着於戰還不相信，掏出自己的名片，又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家庭地址。

我要先去公司轉一圈，中午可能不回去，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晚上可以直接來我家。周海攔了一輛出租先行離開，於戰看着一臉趾高氣揚的周海，實在搞不懂對方的真是意思。

於戰回頭一看，劉進距離自己還有段路，就掏出手機把這邊的情況告訴給宣冰雲.

周海吹牛吧，我好歹也是干這行的，怎麼沒聽過。宣冰雲那邊正在公司，一聽於戰重複周海的原話，笑的合不攏嘴。

不過辦公室里不止宣冰雲一個人，宣萱因為冰雲公司的事情，也過來公司幫忙。

什麼事情那麼開心，你們倆在說情話？宣萱在一旁吃醋起來。

宣冰雲捂着話筒，把話重複一邊，只當一個笑話說給宣萱聽，卻沒想到宣萱聽完沒有跟着樂呵，只是無奈的白了一眼自己的姐姐。

姐，好歹你也是搞互聯網的，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周海說的東西，可能是一種加密的電子貨幣，是國外的一個IT極客搞出來的。剛開始的這東西根本不值錢，價格只有零點零零零零一美元，你知道過了兩年現在的價格是多少嗎，足足翻了百萬倍，最高衝到八百美金，現在的價格也有六百多美金，沒見識。宣萱一撇頭，鼻子冷哼起來。

真的假的？宣冰雲愣了一下，兩年間的時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電子貨幣，居然從這麼低的價格，一躍衝天到了逆天的價格，看樣子價格要直逼黃金的價格。

切，我騙你幹嘛，我手裏可有不少呦。宣萱說到這裏，得意的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十分養眼。

於戰在電話那頭搞不清楚狀況，連連餵了幾聲后，宣冰雲這才回復。

不過此時拖着疲憊身軀的劉進也過來了，於戰只好及時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