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塵封的記憶（三）

而這時，老人發現她竟然有了身孕。這個晴天霹靂，讓她再次尋死。

既然毒沒用，上吊、割腕什麼的總行了吧？

只是，她再一次被老人救下。

在她與老人的爭執中，肚內的小東西卻一天天長大。看到隆起的肚子，她第一次慌了。無論她怎麼虐待自己，那肚子依然一天天長大。老人見她這麼折騰都沒能打掉孩子，便勸說她生下孩子。

只是，她的執拗讓老人實在束手無策。最後只能將她禁錮，逼着她生下孩子。

之後，她被關在滿是藥材與醫書的房間內，除了每日吃食，沒有任何別的東西。她無可奈何，竟然將大半醫書都看完，對毒術情有獨鍾。

只是孩子，她從未過問。

當她將那些醫書全部看完，老人又丟了一本毒經讓她看。但那並不是醫書，卻是一本武功秘籍。在老者的逼迫與幫助下，她很容易就進入了毒經上的修鍊之法。

不知不覺又一年過去，十六歲的她第一次得見天日。

毒谷的氣候終年溫暖濕潤，最適合毒物生長。以至於，她根本不知現在是何時節。不過，這根本不妨礙她得到自由的好心情。

在這一年裏，她已經想清楚，不再一味求死，這也是老人願意放她出來的原因。

當兩個一模一樣的小肉球，抱住她的雙腿。她這才想起自己，被老人逼着生下的一雙兒女。看着一張笑臉與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她強忍着掐死他們的衝動，將他們甩開。

她的態度自然讓老人不滿，但兩小孩卻樂此不疲的追着她。無論被她推開多少次，都會不依不饒的再次撲向她。當兩小孩第一聲‘娘親’出口之時，她愣在那裏，第一次沒將他們推出。

於是，在老人的教導下，一大兩小開始了相同的學習過程。

名字是她取的，男孩叫小魚，女孩叫小鳥，全部跟她姓呂。這是她從南宮姓里拆出來的姓，雖然想忘記，但她畢竟流着南宮家的血。

老人告訴她，兩個孩子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體質都很特殊。就像她百毒不侵一樣，兒子小魚也百毒不侵，但女兒卻百毒避之。經過他的檢查，兒子跟她體質一樣，女兒卻是可以以血解毒的萬靈丹。

就像世間萬物相生相剋之理一樣，劇毒之物附近必有解毒之物。一對雙胞胎，似乎就是這樣的情況。

兒子百毒不侵，卻血液帶毒。女兒百毒避之，因為血液可解毒。更令兩人無語的是，兩個小傢伙也個性十足。兒子只喜歡毒術，對醫術毫不青睞。女兒則只喜歡醫術，對毒術深感厭惡。

每次當她被逼着毒術醫術一起學的時候，她就無比羨慕兩小孩。

最讓她深惡痛絕的卻是，老者以她不夠警覺為由，經常將她丟到毒谷中毒物出沒的地方。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最後的出手狠絕，她僅僅只用了一年。而之後，則是老人親自出手對她偷襲。

老人對她毫不手軟，以實際行動告訴她放鬆的後果。早已沒了求死之心的她，自然不甘死去，武功也得到飛速增長。直到某一天，老者在她睡覺時偷襲未果，並激發出她的感知領域，才停止了將近兩年的訓練。

五年時間轉瞬而過，老人覺得該將自己的得意弟子帶出去炫耀一番，卻遭到一大兩小的同時拒絕。老人氣急，便告訴兩小孩，若是給她找個夫君，他們就不用像現在這樣辛苦了。洗衣做飯，都被包攬的兩小孩，瞬間反叛，吵着要出去找爹爹。

然後，她就被老人直接帶出毒谷，丟在了谷外。兩小孩，則是阻止她回毒谷的最大障礙。

這，才有了之前遇到雲月公子的那一幕。

我殺人了？

看着倒下去的人，滿臉的驚恐，呂輕語冰冷的眸子恢復清明，嗜血的笑容此時卻變得無比難看。

原來這就是殺人的感覺？就像宰殺毒物野獸一般，輕而易舉。可是，明明是他的錯，為什麼他要那樣驚恐的看着我？

不是說我很漂亮嗎？為何還要露出看到怪物一般的神情？

我，到底怎麼了……

手一抖，平時用來宰殺獵物的匕首掉落，她的心裏，生出一股恐懼感。

明明宰殺了那麼多生命，竟然因為殺了一個人而感到恐懼，她想笑，眼裏卻流下不知名的液體。

“呂姑娘？”

匆匆追來的雲月公子，看着她站在那死去之人旁邊，不由得出聲。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竟然會殺人，簡直是意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