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餐館
說著話，我內心也苦笑起來，這個廠，我還能上多久？
我倒不擔心能不能在這個廠掙錢，而是我之所以留下來，是要報仇，要是我離開了這個廠，我怎麼辦才能達到這樣的目的？
張從君聽我的口氣，以為我生氣了，趕忙說，“梁田，我…我…有些話，我真不好意思說，可我…我，好吧，梁田，沈華怎麼做，我都支持她，也希望你不要厭惡她，不要討厭她，我這個男人沒用，讓一個女人支撐着家庭……”
掛斷電話，我可以確信，沈華說的她老公那方面不行了是真的。
想想一個女人也真可憐，如狼的年齡，卻失去了男人的滋潤，要是沒有我們這種親戚關係，我現在又離了婚，沈華這樣豐滿漂亮的女人，只要她願意，我肯定會吃上她這口美肉的，管她給誰戴了綠帽子。
想着心事，我站起來往廠門口走去，五十米左右的位置，一個特別矮小的身影快速在前面走，那身影太特別，而且太熟悉了，是唐大力。
他怎麼會這個時候才回去呢，我很奇怪。
出了廠門，他走的方向居然是我們住的方向，我突然想，這貨會不會用自己手上的視頻要挾沈華，或者要挾張從蓉。
不過我立即就否定了，他的個子，廠里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打得過他，他怎麼可能威脅其他人，他性格懦弱，膽小怕事，根本無法對任何人構成威脅，也正是如此，所以別人沒有防他，他於是有了機會拍到視頻，看點活春宮，自己過過癮而已。
我突然想，他這麼小的個子，那東西會有多大，能不能有那功能。
走了一會，收到一個短訊，是羅雪發來的：梁田，晚上市場部要加班，我們吃盒飯，羅斌晚上回來后，你和他在外面餐館吃點飯吧。
我問：幾點回來？
她回：不知道呢，看楊經理今天心情不太高興，比昨天臉更冷了，她不說，誰敢走。
我說晚了就打車，注意安全。然後將手機放口袋裏，加快步伐。
唐大力依舊在我前面，而且直接往我們小區門口去，我詫異了，難道他真敢找沈華？
我趕緊跟在後面，奇怪的是，他在門口竟然和門衛說起了話，那門衛給了他兩把新掃帚和一個鐵鏟，他拿在手裏，往裏走了。
我來到門衛室故意問：剛才那矮子是誰啊？
今天值班的門衛是個三十多歲的人，應該是這個小區的保安小組長，他帶着譏笑說：你們廠的啊，就住你們那幢樓呢，大家都叫他唐大郎，可惜他沒得個叫金蓮的老婆，不然，我就可以當個西門慶了。
我也故作嬉笑地看過去，唐大力走的方向果然是我們那幢樓，我問：他住哪個單元？
門衛搖搖頭，說，算不上哪個單元吧，他有兩個單元樓頂的鑰匙。
“那…那他住哪裏？”
“樓頂電梯房旁邊有個工具房，平常放些工具，也沒多少用，這個唐大力人矮，聽說也掙不着什麼錢，所以我們老闆同情他，讓他幫着清理樓梯的清潔，然後就讓他住那工具房，每個月只給兩佰塊房租。
“我們廠有職工宿舍啊，不要錢的。”
“聽他說他以前住裏面時，老受人欺負，而且他睡覺呼嚕聲大，好像腳特別臭，總之吧，集體宿舍里他就是個受氣包，後來有一次被打了，他全身是傷，跑出來找住處遇到小區領導了，所以就這樣幫了他。”
我嘆息一聲，真沒想到，唐大力還遭了這些罪。“住工具房，那上面多熱啊，而且也沒廚房衛生間。”
“因為上面要用水，所以倒是設計了一個衛生間，不過因為在樓頂，自然特別熱，我也從來沒上去過，不知道他怎麼過的。”
他一個保安小組長也沒上去過，估計除了唐大力，那上邊真沒誰上去。
想想唐大力真是苦命，在廠里沒少做事，卻掙最少的錢，到了這邊，有人同情才住着最差的房子，而且還得幫忙做事才能省那點租金。
唉，沒錢，有什麼辦法呢，要是成了富翁，他找個潘金蓮一樣漂亮的女人也有可能，我突然想，要是他中了我這麼大的獎，可能他一定會立即找幾個漂亮女人好好搞一番吧。
因為我聽說，他都三十多歲了。
我上樓到了九樓，悄悄來到消防通道的門口，果然，聽到樓梯傳來輕輕的掃地聲。
回家換了衣服，正打算煮飯，羅斌打電話說他馬上回來了。
等他上樓洗澡換了衣服，我說帶他出去吃飯，羅斌說：姐夫，不用了，在家煮點稀飯就行。
我說，那哪成，羅斌，今天你姐加班，就我們兩男人，我們找個好點的地方，喝酒聊聊天，我好久沒和你聊天了，真的想聽聽你們這些文化人的話。
“姐夫，你…你才是我學習的榜樣，千萬別笑話我了。”
下樓的時候，我問羅斌，“羅斌，想吃啥味道，要不要再吃吃本地風味？”
“不…不，姐夫，還是吃點四川味的吧，這兩天旅遊，吃得我想發吐。”
“怎麼啦，安排得不好？”
“不，不，安排是不錯，可旅遊的人大多是本地人，飯菜口味全是本地的，而且，我今天才知道，其實海月的海鮮也有特別差勁的，那些海鮮看着真像垃圾，吃着心裏就不是滋味。”
我心裏覺得還是遺憾，當時報團時我選了一個中等檔次的團，早知道如此，就該選一個高檔團，至少羅斌吃飯會好得多。
我決定帶他到河邊那家上次和沈華一起吃飯的川味私房菜，那家環境特別好，那天我們是在包間，其實它有一邊是靠河方向的，餐館的老闆裝修里把靠河一邊弄成卡座形式，有四個人、六個人和八個人的不同空間，四周用一米多高的隔斷，上面加上半米高的雕花玻璃隔斷而成，這樣兩個房間相對隔離，面向過道的門也不高，但剛好帶點隱秘性。
我和羅斌找了一個四人坐的卡座，四人坐有個最低消費是兩佰塊，我直接點頭，讓他們安排視角最好的位置。
點了菜，我點了一瓶白酒，全是選羅斌喜歡吃的，他兩眼發亮，吃着菜喝着酒，才一會，就有了醉意。
“姐夫，你…我所有的親人中，你是最理解我的，最疼我的…之一，嘿嘿，我姐也特別疼我，可我姐不明白我們男人…男人的想法，我媽嘛…我媽…唉…她的心，已…”
羅斌這些想法，是萬萬不能有的，我猛地將筷子一下子拍在桌上，輕吼道：羅斌，你怎麼這麼說話。
“姐夫，我……”羅斌懵了。
我說：羅斌，我告訴你，你這樣說叫沒良心。我理解你的確會多一些，可要說對你的愛，你姐比任何人都愛你，她盼望你有出息，她辛辛苦苦掙錢，每天辛苦上班，還回家煮飯，捨不得掏錢進餐館，她說過，她多節約一些，多給羅斌一點生活費，羅斌就不會被別人笑話，就不會被別人瞧不起…羅斌，我不允許你對你媽和你姐有任何抱怨……”
羅斌嚇了一大跳，“姐夫…我…對不起，對不起…”羅斌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我意識到自己是帶了情緒了，拍拍羅斌的肩，說，羅斌，這話，我們兩人說沒關係，可你想想，如果你姐和你媽聽到了，那是多麼傷心啊，姐夫其實文化不高，很多想法比你姐差多了，她心細，特別敏感，要是她知道你這話，不知道會哭多少天呢……
“姐夫，我…我錯了，我錯了。姐夫，我不會這樣了。”
我點點頭，說，羅斌，我提醒你，你姐一輩子的遺憾就是考上大學沒讀，為什麼，因為沒錢，她心裏常常把她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雖然你肩上更沉重，可你得到的愛也更多，你的話可能是無意的，你姐卻不會這麼想，知道嗎？
“嗯，姐夫，你說得對，我就一傻貨，你罵我吧。”
“你啊，別自責了，我只是和你呆的時間不長，所以總想和你多說一些話。我知道你也很愛你姐的，但有些情況，你得明白你得懂。”
羅斌答應着，我們又聊了一會。然後我說，“羅斌，現在，姐夫還有一件大事要讓你做。”
剩下的時間，我把從軒豪燈飾公司得到的代理權和運作辦法對羅斌說了一次。
“羅斌，明天你就到軒豪公司參加培訓，時間五天，培訓結束之後，你回到我們縣，協助你媽把代理公司的基礎配置搞上去，嚴格執行軒豪公司的統一要求，對你媽和她請的員工進行統一培訓，這個任務你能完成吧？”
羅斌早已興奮起來，“行，行，姐夫…我明天準時參加培訓。”
我們端起酒碰了一個，一干而盡。
剛剛放下酒杯，門外有一個特別性感的美女經過，我餘光瞟了一眼，發現竟然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我正要打招呼，突然，我發現她身邊還有一個人。
是李倩，她身邊還有一個人卻是陳少軍。兩人在服務員帶領下進了我們隔壁那個房間，房間在羅斌的背後，兩人從我這邊往裏走，所以並沒看到我。
我輕輕拉了一下門，將門關得嚴密一些，耳朵仔細聽着隔壁的話。